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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第一章 出发 (4)

2016-07-31 绿枫叶 精致小号

鲁岩和沈小越本打算买一部手机,可没想到一下买回两部,卖手机的告诉他们是新推出的家庭计划,两部手机之间任打,手机不花钱,3年合约期满,手机归机主所有。两人觉得很划算,于是痛快地把钱交了。

刚从太古广场出来,眨眼工夫,鲁岩忽然不见了。沈小越正在着急,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鲁岩嘿嘿的笑声。沈小越喝问他跑哪儿去了,鲁岩叫她往右看。沈小越转过头,只见鲁岩拿着手机从一个广告牌后走出来。鲁岩满意地说,通话效果很好,以后两人之间就算有电话专线了。

手机有了,联系人却是零。鲁岩忽然想起秦志勇和陈建业,于是给两人各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手机号。在多伦多,他也只认识他俩。两个就两个,有毛不算秃。

两人到家已是下午四点,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

“真真?”沈小越冲里屋喊。

没有应声。

“真真?”鲁岩也喊。

还是没有回答。

沈小越边换拖鞋边说:“这孩子,肯定又戴着耳机看光盘呢。”

两人走进厨房,把几个购物袋放在地上。

因为没窗户,卧室里一片漆黑。沈小越走进去,摸索着把灯打开,眼前的情形让她愣住了。鲁真真歪头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摊开一本语文课本,一包干吃面剩下一半,一片碎屑散落在她头发四周。

沈小越心里一阵难过,轻轻唤道:“真真,妈妈和爸爸回来了。”

“孩子饿半天了。”鲁岩心疼地说。

沈小越轻轻晃动女儿。鲁真真醒了,抬起头,两眼惺忪,好像刚从一个长梦中醒来。

“妈妈,爸爸,我等了你们好半天。我原来想,把课本从头到尾看一遍,你们就会回来了。可是我看完好半天了,你们还没回来。我饿了,家里只有这包干吃面,我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听着女儿的絮说,沈小越眼圈红了,她把女儿抱进怀里,自责地说:“乖女儿,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和爸爸这就给真真做好吃的去,好吗?”

鲁真真高兴地点点头。

“真真,爸爸买了大虾,你喜欢吃清蒸大虾还是油焖大虾?”鲁岩疼爱地拍拍女儿的后脑勺。

“油焖大虾!”

“好咧!”

亲人之间常常是这样,当一方心有亏欠时,总会以物质的方式来弥补,比如,当没有时间陪伴父母时,就会送上一些补品,好像金钱就等于时间。鲁岩和沈小越让女儿孤零零地在家等了大半天,心里很不落忍,直到女儿美美吃完油焖大虾后,两人心里才舒坦了些。

说来也怪,鲁岩和沈小越白天跑了一大圈,晚上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小越,你觉没觉得在地下室睡觉不舒服?按说咱们睡得不少,可每天起来还是头晕脑胀,我估计是通风不好。”

“瞧你这话说的,通风好那还叫地下室?”

“关键是白天晚上都得开灯,我觉得自己都快成蝙蝠了。我在网上看了,好多人建议新移民不要住地下室,说潮气重,对身体不好。”

“这谁不知道?可钱呢?”沈小越对鲁岩的新发现不屑一顾,“搬到上面空气是好,可什么都得合用,尤其是厨房,我可受不了。还有冰箱,几家人的东西全放在一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惟一的办法是自己单租一层,可那样的话租金太贵。”

“唉!不远万里来到加拿大,却成了地下工作者。”

“你不是说了吗?现在是抗战最艰苦的时期。那就先干地下工作吧,什么时候抗战胜利了,你老先生再转到地上。哎,对了,我想报个英语班,学学英语。”

“英语班?”

“嗯,就在前面教堂里。我前 51 29576 51 15262 0 0 3088 0 0:00:09 0:00:04 0:00:05 3088路过时打听了,是政府为新移民办的,免费,现在就可以报名。”

鲁岩从不认为这种英语班对提高语言能力有多大帮助,可毕竟是个公众场合,总能获得一些信息,比待在家里强,于是表示支持。

第二天上午,沈小越来到教堂。走廊里已经有几个女人坐在长椅上,有人怀里还抱着孩子。显然,大家都是来报名的。沈小越走过去,一个三十岁出头,看上去很干练的女人指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你也是来参加英语班测试的?”沈小越坐下后客气地问。

女人点点头:“嗯。你来加拿大多久了?”

“刚登陆。听说这儿有免费的英语班,我就想来看看。”

女人笑了:“其实也不算免费。咱们申请移民时不是交过登陆费吗?政府把其中一部分拨出来,办了英语班。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沈小越语气里流露出钦佩。

女人扬了扬眉毛,问:“你是北京人?”

“是啊。”

“我也是。”

沈小越笑道:“嗯,打一开始就听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沈小越。你呢?”

“王立。不过,既不是美丽的丽,也不是茉莉的莉,而是站立的立。是不是有点儿俗?”

沈小越赶忙摇头:“不俗,就是有点儿像男名。”

王立笑了,“我爸说,当初给我起这名就是希望我做一个自立的女人。”

沈小越问:“哎,你说这英语班对提高英语有帮助吗?”

“不可能一点儿没有,但期望值不能太高。这种班上有三多:有时间的老人多,经济宽裕的女人多,带小孩儿的多。技术移民有几个能坐得住?尤其是男的,用人民币换成加元花,谁不心疼?没几天就跑光了,不是去打工,就是到图书馆查资料找工作了。”

“你属于哪一类?经济宽裕的女人?”沈小越打趣地问。

王立咯咯笑起来:“你看我像吗?我就是不甘心去打勒脖工。哎,你知道什么是勒脖工吧?就是工厂里的体力活儿。勒脖是英语Labor的音译,勒死的勒,脖子的脖。”

勒脖子?翻译得很传神。一听就知道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我有一女同学在一家西人工厂找了份工,干了几天就坚持不住了,每次下班回到家,浑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要不是因为一身臭汗,真是连澡都不想洗了。你想,她在国内是坐机关的,哪干过那些苦活儿?”

“是呀,是呀。”沈小越连连点头。

王立语气坚定地说:“我给了自己一年时间,学英语,找工作,尽量找专业工作,最起码也要半专业,绝不进工厂打勒脖工!”

沈小越钦佩地看着王立。

“告诉你们家那位,千万别去工厂打工,这东西就跟吸鸦片似的,可毁人呢。男人干事业就凭一股心劲儿,要是心劲儿磨没了,那还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王立冲沈小越眨眨眼,好像她道出的是一个天大的真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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