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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谭锦镛、蔡公时能看到今天的南海大阅兵

2018-04-18 枫叶君 精致小号


尽管有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支持,叙利亚还是遭到美英法的导弹攻击。爆炸和火光之中,受损的是国家主权,受伤的是无辜的人民。


在纽约,在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叙利亚问题的会议上,俄罗斯代表提出的谴责对叙军事打击的决议草案以三票赞成,八票反对,四票弃权未获得通过。


在联合国总部大楼的窗前,叙利亚常驻联合国代表巴沙尔·贾法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交叉在双膝上,神情落寞。



在中国的微信上,有聪明者编了段子:记者问,为什么要对叙利亚进行军事打击?美英法答,因为我们怀疑它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记者问,为什么不对CX进行军事打击?美英法答,因为它真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俾斯麦有一句名言,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杜月笙相信拳头硬的是大哥。女外交官傅莹则说,军人不能在战场上拿到的东西,不要指望外交官能在谈判桌上拿到。


对此,政治家的总结是,弱国无外交。


贾法里知道俾斯麦,却未必听说过杜月笙,如果他能穿越时空,与杜老板在浦江边上促膝而谈,内心又不知会涌起多少感慨。


情况明摆着,他那在战火中呻吟了数年的祖国是虚弱的,面对从空中和海上呼啸而来的导弹,除了在安理会里愤怒地谴责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办法。



面对美英法这一虎二狼,小小的叙利亚有什么办法?弱肉强食是亘古未变的丛林法则,感慨的岂止一个贾法里?


看着低头不语的叙利亚常驻联合国代表,中国网友感到心酸,他们不仅是为叙利亚人民感到难过,更多地是因为他们了解我们自己的历史,感同身受。


其实,贾法里算不上最惨的,比他更惨的外交官大有人在,仅在中国就有两个让我们痛心的名字,一个是清朝的谭锦镛,另一个是民国的蔡公时。


谭锦镛,大清政府驻美国公使馆武官,因遭受美国警察野蛮殴打和羞辱,于1903年9月14日在美自杀身亡。


载于1903年9月15日《旧金山呼声报》,如今极少能见到的谭锦镛照片


对于谭锦镛之死,一直有两个不同版本,一个是国人所熟悉的中文版本,一个是美国国会图书馆留存的英文版本。


流传于网上的中文版本大致是如下记述:1903年8月13日,谭锦镛奉公使之命,从华盛顿来旧金山处理外交事务。办完公务,天近黄昏,他走在一座大桥上。一个美国警察与他擦身而过,出言不逊:“中国人,黄猪!”并抬手掀掉他的帽子,肆意侮辱:“哈哈,长辫子,猪尾巴!”


谭锦镛强压怒火,拾起帽子,用英语说:“请先生自重,中国人也是人!”


“中国人也是人?”警察嚎叫着打了谭锦镛一记耳光。谭锦镛忍无可忍,当即回敬对方几拳。警察吹响警笛,召来几个巡警,将谭锦镛按倒在地,一阵毒打。打完后,又将其拖到桥下,将他的辫子缚在篱笆上示众。 


随后,警察给谭锦镛戴上手铐,押回警局。在谭锦镛出示使馆武官证件后,警察仍然狂叫:“凡是中国人都得挨打,谁也破不了例!”折腾到深夜,一位当地华侨商人花钱疏通,谭锦镛才被释放。


身为堂堂中国外交使馆武官,平白无辜遭此凌辱,实在无颜面见国人?谭锦镛越想越颓丧,终于走上高桥,投水自尽,在中国近代外交史上记下了沉重的一页。


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存档资料对谭锦镛自杀也有记录,但与通常所见的中文版本略有出入:当晚,谭锦镛沿斯德克顿街准备回中国领事馆,被执勤警官约翰·克里默截住,克里默误认为他是一名被通缉的人,对他进行了羞辱。谭锦镛拘捕,被克里默一拳打在脸上,随后跌倒。


在另一名警官布罗特和两名过路人的帮助下,克里默将谭锦镛的辫子绑在篱笆上,随后押回警局,对谭锦镛提出袭警指控。在当地商人的保释下,谭锦镛被释放。想到自己身为享有司法豁免权的外交官,却遭到警方如此对待,谭锦镛觉得尊严尽失,于次日用煤气灯自杀,并留下遗书讲明自己自杀的原因。


尽管细节不尽相同,但是警方曾对谭锦镛进行羞辱,以及无视其外交官身份,美国国会图书馆的记述对此没有回避,称,在调查取证过程中,警方态度依然傲慢,克里默本人甚至拒绝出席,直到验尸官向其发传票方才露面。最后,法庭判定谭锦镛属自杀。


谭锦镛自杀事件发生后,美国国务院曾请时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乔治·帕迪和旧金山市市长尤金·史密茨调查此事,但是后者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对此,美国国会图书馆的记录中这样评价道:“整个过程反映出当时强烈的反华情绪,这种情绪近乎于公开的种族主义。”


一个贫穷落后的中国的外交官就这样死在美国,当时的清政府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谭锦镛的遗体运回中国,入土为安。


或许,自杀前的谭锦镛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一个三年前才被八国联军打败,被迫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赔款数目最庞大、主权丧失最严重的《辛丑条约》的清政府,你还能指望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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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谭锦镛未必能料到,在他死后25年,即1928年5月,另一名中国外交官也屈辱地死去,所不同的是,这名外交官死得更惨,他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被外国军队杀死,死前被割掉耳朵、鼻子和舌头,并遭焚尸。


这名命运悲惨的外交官就是蔡公时。



1928年4月,北伐军进入山东。日本田中内阁以保护侨民为借口出兵山东,登陆后的日军很快进抵济南。


此时,早年曾留学日本、精通日语的蔡公时被国民革命军司令部任命为战地政务委员会委员兼外交处主任,后又被任命为山东交涉员,主要职责是代表外交部处理战区外交事宜。


5月2日,乘火车抵达济南的蔡公时和随员进入位于经四路370号的山东交涉署,并亲手布置了办公室,悬挂上孙中山画像,旗帜,以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条幅。


1928年5月3日上午,蔡公时(前排左六)与山东交涉署工作人员合影。当晚,蔡公时及16名工作人员即遭日军杀害。


5月3日,蓄意已久的日军首先挑起武装冲突,攻击城内的北伐军,大肆捕杀中国居民,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五三惨案。



当天下午4时,日军借口交涉公署前发现日军尸体,强行闯入交涉署,把前后门堵住,将署内人员的自卫枪支全部缴下。晚9时,又有50多名日军闯进交涉署,强行剪断电灯线,使交涉署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日军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撕毁国民政府旗帜及孙中山画像,强行搜查文件。蔡公时劝阻未果,便用日语谴责日军违反国际法,当即遭到殴打,他和17名随员全部被日军捆绑起来。随后,日军宣读了军方命令,蔡公时翻译给大家说:“日本兵要剥去我们的衣服,枪毙我们。我们没法,赴死可也。”


没想到,比屠杀更残忍的场面出现了:一个日本兵跑上来,将蔡公时的耳朵和鼻子割掉。蔡公时忍痛大骂。持刀的日军突然将刀插进蔡公时的嘴里,旋转着剜掉了蔡公时的舌头,并将蔡公时的双眼挖出。


对于当时的惨象,当时侥幸趁乱逃出的勤务兵张汉儒,在其后来的《蔡公时殉难始末记》中这样回忆道:“我虽已血流满面,痛之彻骨,但还惦记着蔡公时主任不知被日军作践成什么样子。我借手电所见:诸人大多有耳无鼻,有鼻无耳,血肉模糊,其状之惨,令人毛骨悚然。蔡主任被削下鼻子,割去双耳,挖去双目后,整个头部和胸前被鲜血染红。”


随后,日军将受伤众人拖至交涉署楼外,用机枪扫射,然后放火焚烧了遇难者遗体,草草掩埋于院内。


这天夜晚,当时在场的交涉署十八名人员中,除张汉儒死里逃生外,其余都被杀害。 蔡公时就这样惨死了,这就是民国十七年的中国外交官。


和谭锦镛自杀后的清政府一样,对于蔡公时等人被屠杀,蒋介石也没有办法。在北伐军与日军冲突数日后,蒋本着避免冲突的原则,下令北伐军放弃济南,绕道北上,继续北伐。


后来,民国政府与日本多次谈判解决济南惨案,但是,除了日军退出济南外,蔡公时和大量无辜军民的死亡赔偿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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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衰弱,不要说普通民众,就是身为政府的高级外交官,也无法自保安全:谭锦镛在它国含恨自尽,蔡公时在自己国家惨遭杀害。


90年过去,世界有了很大改变,貌似各方面文明了许多,可是从骨子里又没有任何根本性改变,那就是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叙利亚挨打,但是国际间却听不到它多少声音,而美英法以及它们的西方盟国对叙利亚政府的指责却到处可以听到,汇集成一种声势。



二十一世纪了,贾法里当然不至于遭到蔡公时那样的命运,但是,他在联合国对美英法的谴责,并不能遏止美英法的飞机和军舰向他的祖国发射导弹。换句话说,如果叙利亚能够保卫自己的安全,它何必跑到联合国安理会去向美英法讨公道?


要吃肉,就要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想讨回公道,就必须要有让对方畏惧,乃至付出惨重代价的实力。


在日本在济南城大肆屠杀,制造了五三惨案后,蒋介石也想向外界讨要公理,南京政府曾致电美国总统柯立芝和国际联盟秘书长埃里克·德拉蒙德七世爵士,要求美国和国际联盟出面调停。然而,中国并没有讨回公道。


斯大林曾说,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我们似乎也可以这样理解,失败者的请求是没有人理会的。


正是因为对历史教训刻骨铭心的记忆,才有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卧薪尝胆的奋斗。



许多人或许还记得发生在1993年夏天的“银河号”事件,美国以获得情报为由,指控中国“银河号”货轮向伊朗运输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并威胁要对中国进行制裁。同时,美国向“银河号”所在的国际公海,派出了两艘军舰和五架直升飞机进行拦截。“银河号”因此被扣留长达三周之久。


9月4日,在中国、美国和沙特三国的作业下,“银河号”货轮上最后一个货箱被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化学武器原料。“银河号”被迫中止正常航运长达33天。


当年作为中方代表参与处理“银河号”事件的著名外交官沙祖康,在谈到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的感受时连说,窝囊,窝囊透了!



“银河号”事件给中国人留下的教训是深刻的,痛心的,从此之后,中国开始全力打造深蓝海军,走上全面科技强军的征程。


在谭锦镛在美国自杀115年后,在蔡公时被日军杀害90年后,在“银河号”事件过去25年后,南海终于迎来了中国海军现代化的庞大舰队和机群,48艘新型军舰,76架新型战机,1万多名官兵,南海大阅兵让世界为之瞩目。




如果谭锦镛和蔡公时能看到今天的南海大阅兵,他们会不会流下热泪?曾经欺辱过谭锦镛的美国人的后代看到了,曾经杀害过蔡公时的日本人的后代也看到了。


曾经历过几十个昼夜精神折磨和心理屈辱的“银河号”船员,看到今天的南海大阅兵,他们的心里一定是欣慰的,胸中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在联合国大楼内低头不语的贾法里,或许也从电视上看到了军威壮胜的中国海军,谁又能保证他没在心底发出这样的感慨:这要是我们国家的军队,该有多好!


如今的中国人则完全可以这样说,这是我们的军队,真好!


看过电影《红海行动》的人,有谁不为我们的军队感到自豪,不为我们的祖国感到骄傲?


可以相信,在未来,在有中国人的地方,在有中国利益的大洋海域,在最紧要的关头,我们一定会听到一个充满自信,让国人感到温暖,意味着安全带你回家的声音:


这里是中国海军!






作者:枫叶君, 前新华社资深编辑,驻外记者,所著长篇小说《移民》在精致小号(ID: lovejzxh)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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