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锡进倡导“中立”,但怎么看怎么像是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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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是个重要日子,因为乌克兰战争将整整打满一年。22日也同样重要,因为俄罗斯总统普京终于在克里姆林宫见到了亲人。
普京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就在这当口,胡锡进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普京张开双臂,胜似千言万语,但最后是双方热情握手。”
这不像是老胡的一贯风格,但微博贴文就在那里,证据确凿。
握手和拥抱当然有距离,胡锡进想表达什么意思?晚宴不打算吃了,只选择简单的四菜一汤?
博文是有这个意思:“中国面临两难选择。我们必须保持与俄罗斯的战略伙伴关系,它已经是中国全球战略的基石之一。但这的确不是中国的战争,我们不能被拖进去,成为战争的参与方。”
听上去颇有道理,中国人做饭熬汤时思想极复杂,连摆盘子都能玩儿出花来,可谈到国际时事,更不用说国内诸事,那思维可以说单纯得很、质朴得厉害。像老胡这样的媒体老司务长,要想做出一盘帮着普通国人转变思想的菜,比张三丰指导张无忌一招半式要容易好几倍。
“不是中国的战争”——这要论怎么看。直接交手的当然是俄罗斯和乌克兰,一进攻一抵抗,世界看得很清楚。那么西方呢?眼下的战争算不算“西方的战争”?尽管某种观点在中国民间很有市场,但问事要问当事人,乌克兰人并不这么看,他们始终认为战争是俄罗斯发起,乌克兰在保家卫国,而西方和北约是在施以援手。西方也是这么说,尽管美国及其盟友内心乐见俄罗斯被削弱,但他们的主要理由是,不能眼看着俄罗斯吞并邻国领土,不能任由莫斯科破坏欧洲安全,最重要的是,民主国家必须阻止普京的冒险赌注成为恶劣的先例。
基于此,北约和欧盟从战争一开始就积极支前,并且呈现升级趋势。
如果说“不是某某的战争”仅仅指是否直接参战,那么可以说,乌克兰战争也不是西方的战争,即使北约的武器已经上了战场。但是,西方不这么认为,他们有点像路上看到有人打架,哪怕递个棍子扔块砖头,也算是表达了态度,就是说,我对这场战争是有态度的——尽管也肯定有利益在其中。
不光是送武器装备叫有态度,开会举手也算是态度。联合国大会没有开会要求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吗?投票表决结果记录在联合国的文件中,每个国家的态度都清清楚楚。
然而,且不说胡锡进在开战之前大谈“西线无战事”,开打之后又很兴奋地预测俄罗斯军队将砍瓜切菜——这些都既往不咎了,当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虽有斩获,但总体上进展不利并显示出颓势之时,老胡终于开始明显采取保持距离之势,其同俄乌双方都“不近不远”的中立语调成为“主旋律”。
中国和俄罗斯的密切关系无人不知,老胡对此更是了如指掌。
“只要中俄两个大国肩并肩站在一起、背靠背深化协作,国际秩序就乱不了,世界公理就倒不了,霸权主义就赢不了。”这话胡锡进不会不熟吧?中国赋予中俄关系多么重大的意义,没有比这句话讲得再清楚了。
可是,普京现在什么心情?美国和欧洲国家早就看清楚,孤独的普京迫切需要慰藉,像刚遭了地震的土耳其、叙利亚灾民那样,仅说句“我们来晚了”肯定意义不大,得是实实在在的支持。普京现在最想表达的是:我现在需要帮忙,否则,我担心肩并不齐、背也靠不上,站姿将受到严重影响。
如果我们同意普京的这种说法,那么,如果像老胡说的那样办,国际秩序和世界公理会不会受到影响?霸权主义会不会受此鼓舞,变得更加嚣张起来?
从现在的态度看,至少胡锡进是很超脱了,博文说道:“中国不卷入乌克兰冲突,就是要不能深度掉进矛盾的漩涡中,成为各种利益冲突汇集的焦点。”
就乌克兰战争来说,美国和西方对中国有什么不满已经不是秘密,但问题是,如果莫斯科也对中国不满呢?从胡锡进的“这本是俄与西方的对决”看,这位前官媒总编辑似乎主张“躺平”了,也就是说,我还真得跟你讲,“这的确不是中国的战争”。
坦率说,战争初期的胡锡进不是这样的,如果说有变化,那也是后期“腐化变质”了,直至现在这种基本无为的“中立”状态。
先就事论事,“中立”就好吗?还来得及吗?事实上,只有进退失据的人才总拿“中立”说事儿,好像这是立于不败的金钟罩。其实,就很多国际重大问题而言,在当事方看来,只要选择不支持就已经站到了错误一方。在学生考试中,60分万岁还凑合,但在国际事务中,很多时候“中立”连及格都算不上。美国和西方就不用惦记了,恶语相向到如此程度,美好的东西就先放到脑后吧。
那么,乌克兰呢?这是战争的直接当事方,我们在他们那边算“及格”了吗?对于国际社会,在战争中煎熬、奋战的乌克兰有自己的三层要求:优秀的应当提供武器,这是基辅反复呼吁的,也是乌军最急需的;中级的应该对俄罗斯进行谴责;最起码的,也应该在联大投票时站在大多数国家一边,最好不是弃权。面对这个评分表,老胡的“这不是中国的战争”还有多少竞争力?前总编辑又能给自己打几分?
都到这时候了,胡锡进还在觉得自己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利益最大化的一方,实际不然,他常挂在嘴边的美西方自不必说,泽连斯基总统那边也指望不上多少,就是普京心里也未必没犯嘀咕,只是形势比人强,现在的俄罗斯不会也没有资本再挑中国的不是,因为,这个最有实力的肩膀和后背是他离不开的,离开了,俄罗斯就会失重。
中国有自己的想法,事情最初的状态绝非像胡锡进现在描述的那样。不要说乌克兰人看得真真的,我们自己人中的明白人也视力不差:美国总统拜登到了基辅,这一年来去基辅的欧洲领导人更是乌泱乌泱,而中国的落地在哪里?肯定不是基辅,而是莫斯科。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分析起来,胡锡进之所以现在还如此高调地宣讲其战略谋划,主要原因是已没有更好选项,如同博文中所说,“不能这本是俄与西方的对决,结果俄与西方都不满甚至怪罪起中国来。中国与双方任何一方关系实质下滑,都是我们的失利”,更因为,“由于俄与西方的冲突近乎你死我活,中国‘左右逢源’的难度极高”。这可以说是实话,但即便如此,老胡的嘴巴也依然坚如磐石,“然而不能不说,我们总体上做到了平衡,冲突各方都尊重了中国的实力,接受了中国的独立和中立立场。”
抚今追昔,我们很难不有所发现,老胡指挥着以他为核心的网民观察国际风云,始终有两大特色:一是声东击西,二是言不由衷。这次,应该算是后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