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时点STORY
原标题:看《拆弹2》“炸”完后,我安静地享受着水煮牛肉……
作者:谷正中
2020年12月27日傍晚7时,我花了38元看完《拆弹2》(粤语版)回到家后,桌上的水煮牛肉,真他妈的香,和《拆弹2》一样香。
前面是拆弹专家潘乘风(刘德华饰)与董卓文(刘青云饰)一起为人民群众,为香港拆弹。
中间是“用完即弃”的拆弹专家潘乘风落入凡尘后貌似卧底黑帮,成了人鬼难辩的角色,在一起爆炸事件后,被警方追杀。
炸得火花冲天,炸起滔天巨浪,炸出了无数人心中的无数个操尼玛!!!看完之后,才发现,导演邱礼涛想讲这个故事,“拆”只是故事的“引”,“炸”才是故事的“核”。
为什么邱礼涛“炸”的不是大楼,不再是隧道,而是桥?
这些都是不明说的,只能用电影来隐喻。看懂了的自然懂了,不懂的自然也不明白。反正香港那座“桥”,在邱礼涛“炸”之前,早就被炸毁了。看邱礼涛“炸桥”,香港人看得过瘾,大陆人看得解恨,鬼佬看了会心地冷冷一笑……
那么多的作品过不了审,为什么?说到底,就是没有理解电影的精髓,我常引用的一句经典,开头就引了——电影是生活的比喻,准确地翻译,应该是隐喻,而不是生活的直白。邱礼涛也把自己修成了佛,至少用《拆弹2》甩出了张艺谋《一秒钟》好多个身位。张艺谋的《一秒钟》的人物前史都被审掉了,张九声(张译饰)的一秒钟在普通观众眼里就连1/10秒都不值了。张艺谋应该要去问邱礼涛,他是如何做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潘乘风被警方弃用前,他在表彰大会上拉出来中国式维权的横幅那段戏用了快推的电影语言,导致潘乘风拉的横幅上写得什么,我都看不清楚。是不是邱礼涛用了快键式的修饰手法,还是龙标的审查效果,有看清楚了的说是“用完即弃”。
如果没有这个桥段,后面的炸,炸得越绚烂就越乏味、越恶俗。华为、阿里,这些所谓王炸型的公司就是妥妥地这样操作嘛,996你的青春之后就是用完即弃……电影中的警方“用完即弃”背后的逻辑就是当下全球流行的“镇智正确”,无论西东。“镇智正确”背后的逻辑是领导怕担责,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偶然事故发生后,最后的挡箭牌。你潘乘风拆弹一腿被炸后,即使体能、心智都过关,万一哪一天拆弹失手……于是乎,“拆弹专家”成了社会的“负能量”,成了一颗领导眼里的“定时炸弹”。没有哪一部电影的反派人物的对白会这样被观众点赞——
有了那段失忆,后来的潘乘风才成了非警非匪亦警亦匪的角色。在大数据时代,每一个人都是大数据的制造者,又是大数据的偷窥者、控制者,同时也是大数据的受害者。在新冠时代,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新冠的制造者,又是新冠的传播者,同时也是新冠的受害者。当你砍树筑栅封村时,是村里最靓的仔,栅还没有筑完如果你被查出患了新冠,马上会成为全村最令人讨厌的那个人……在当下的环境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社畜,又可能是制造社畜的黑手。
当有人控诉时,我们都会把这个尴尬之境归罪于制度,都会借用泰戈尔的慨叹:“感谢上帝,我不是一个权力的轮子,而是被压在这轮下的活人之一。”这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选择性失忆。电影中的黑帮头目——准确地说不是黑帮,是虚构得并不合理,但是我们又认可——潘乘风的发小,这个角色很容易被忽略,其实这是一个背叛者的角色,他是20世纪式的背叛在21世纪的复制——沿袭了《窃听风暴》男主式的背叛。如果没有这个角色的背叛,我们可能就像电影中的董卓文、庞玲一样,对亦警亦匪、用完即弃的现实世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这个反派角色惊天般轰炸青马大桥时的冲天火光才炸出我们心中的那道时时与制度为伍或恨不能与制度为伍而怨恨的心魔。
潘乘风的前女友庞玲也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魔:当拆弹专家成了社会负能量后,她抛弃了他,当她觉得可以有一个机会救赎潘乘风——当然也有网友说庞玲还可以再利用一次潘乘风时,她又用专业情怀引诱潘乘风出山,导致潘乘风进入了亦警亦匪的境地。导演最后安排了一个闪回,庞玲被潘乘风泡上(当然也不知道是谁泡谁)时那个场景。这个场景,是上帝对困在笼里的人最好的慰藉。虽然是我们的暧昧,造成了现实世界的残酷,但是我们又用曾经的甜蜜来麻醉自己,不愿意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的好与坏都是我们造成的。
看到这里,我们才明白德里科·费里尼《甜蜜的生活》是多么的深刻,所有的甜蜜都源自于一种堕落,这种堕落如果不被炸掉,那座心中的大桥,就是通向邪恶的桥。这是本人弃写球评后写的第二篇认真的影评(以后还会一直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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