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虚拟时尚的时机到了吗？

The NZXT Sneaker, by RTFKT Studios.

Rtfkt

去年年初，RTFKT Studios 在其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张  Elon Musk 出席 2018 年 Met Gala 的照片，他穿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球鞋。这双所谓的「CYBERSNEAKER」是由 RTFKT Studios 设计的，灵感源自 Musk 推出的电动皮卡 Cybertruck。这双鞋具有一种坚固的、受野兽派启迪的美感，让人不禁联想至 Cybertruck 的设计，并饰有夸张的鞋底和 Nike 式的 Swoosh。Elon Musk 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穿着它们的人。

@rtfktstudios

然而， Elon Musk 从来没穿过这双鞋。

事实上，这双鞋是被 PS 在 Elon Musk 照片上的（他实际穿着一双寻常的时装鞋）。这张修过的照片被分享到 RTFKT 拥有 600,000 粉丝的 Instagram 账号上，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一时间，有关哪里可以购买这双鞋的询问很快便充斥了该帖的评论区。尽管这双鞋并不存在（至少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但最终还是以 15,000 美元的价格售出。一位竞价者甚至愿意出 40,000 美元购买它们，直到他们得知这双鞋并没有被 Elon Musk 穿过。

欢迎来到真假难辨的虚拟时尚世界。

「我们视自己为面向数字受众群体的新时代 Supreme。」

RTFKT 于去年 1 月正式成立，尽管创始人 Benoit Pagotto，Steven Vasilev 和 Chris Le 在更早的一年便已开始发布内容——创作经过数字化处理过的图片，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在他们的 Instagram 内容中，布满 Gucci Monogram 的 Infinity Gauntlet 无限手套能够让 Air Jordan 悬空；Kanye West 和 DJ Khaled 穿着超大号的恶搞球鞋，还有 PlayStation 5 牌球鞋的首次亮相（不是那双糟糕的 Zara）。尽管这些鞋子完全不符合逻辑，但 RTFKT 的帖子还是迅速吸引越来越多的关注者，他们为这些虚拟产品着迷并渴望拥有它们。

The ‘CYBERSNEAKER’, by RTFKT Studios.

Rtfkt Studios

但 RTFKT 不仅仅是内容创建者：他们的想象力与超凡脱俗的设计可以作为虚拟产品被购买。RTFKT 每月会在其网站上拍卖一对球鞋，客户可以使用加密货币（Cryptocurrency，虚拟货币的一种，例如比特币）进行竞标。中标者将独家使用定制的 AR 滤镜，让他们可以在 Snapchat，Instagram 和其他社交平台上「穿着」这双鞋。RTFKT 也开始与各大游戏厂商合作，使玩家在游戏内的角色能够穿着他们的产品。迄今为止，该品牌发布的每一双鞋均已售罄，即使均价为 15,000 美元，最高售价达 40,000 美元。该品牌现在正开发价格更亲民的版本，零售价约为 100 美元，并限量 100 对，一系列尚未公布的时尚联名也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开展。正如 Vasilev 所言，「我们视自己为面向数字受众群体的新时代 Supreme。」

他们的成功，证明了虚拟品牌的影响力，正因人们不断增长的数字生活占比而不断扩大。由于 COVID-19 疫情的隔离，人们被迫花更多的时间生活在网络上，使得这些虚拟品牌得以加速成长。「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疫情让我们因祸得福」，Pagotto 说，「现在，时尚界开始对虚拟空间产生浓厚兴趣。」

A PlayStation 5-inspired sneaker, by RTFKT Studios.

Rtfkt Studios

随着我们的现实与虚拟生活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RTFKT 这类品牌让我们开始思考到底哪一边才更重要。毕竟，当如此众多的 Sneakerhead 开始搜寻那些稀缺难觅的球鞋时，网络难道不是最佳的展示场所吗？「我们正在创建一种可以使用这些产品的虚拟空间，」Vasilev 说，「其实在某些方面，它比现实更真实。当我们发布 Elon Musk 的图片，互联网认为它是真实的。那张照片带来了约五千万人的影响力，所以如果有那么多人看到这张图，那么究竟是什么决定了它真实与否呢？」

虚拟市场已经蔓延至球鞋之外了。Tribute 是由设计师 Filip Vajda 和 Gala Marija Vrbanic 于去年创立的「非接触式网络时尚」品牌，为客户提供虚拟服装，其风格很大程度上源于 90 年代的俱乐部服装。在购买后，客户会被邀请提交一张自己的照片，并由 Tribute 进行 CGI 合成处理，让客户「穿上」他们的产品。

「虚拟现实正在成为主流文化。」

Vrbanic 受《Grand Theft Auto V》和《The Sims》等游戏中虚拟服装的启发而推出了 Tribute，一款衣服的售价可达 699 美元。「销售情况非常好，」她说，「刚开始时，我们没有任何期望。我们想着只是将其放在 Instagram 上，看看反应如何。但我们几乎立即收获了关注者和订单，如今它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Vrbanic 认为，品牌的成功代表了 Z 世代消费力量的崛起，他们是在时尚和游戏的交汇处成长起来的新兴力量。「这是两个一直被认为相距很远的世界。」她说，「但看看我，我就是这类消费者。电子游戏已经变得更加主流，VR 虚拟现实也逐渐成为主流文化。」RTFKT 也承认这一转变，并且这一转变已经发掘出一大批以往被忽视的消费者。「这些是带有街头服饰思维模式的游戏玩家，」Le 说，「这些孩子热衷与收集 YEEZY 和 Off-White 的球鞋，但却穿着它们打游戏。」

「这两个群体是重叠的。」Pagotto 表示同意，「有很多游戏玩家痴迷于街头服饰，同时大部分街头服饰爱好者也是游戏玩家，至少他们会每周玩一次《Fortnite》。也就是说，他们也过着虚拟人生。」

A virtual design by Tribute.

Tribute

Z 世代并不是唯一对此感兴趣的消费群体。37 岁化名为 Whale Shark 的收藏者是 RTFKT 的第一批客户之一。去年以 22 个以太币（截稿时约合 27,000 美元）购买了他们的 「X」 球鞋。Whale Shark 是比特币早期投资者之一，现在是 Crypto Collectible 社区内的重要人物。对他来说，作为虚拟产品鉴赏者，购买虚拟球鞋是件毫不犹豫就该去做的事。「这是最早的虚拟球鞋之一。」他说，「所以这是拥有一段历史的绝佳机会。」他所拥有的虚拟收藏品，包括虚拟球鞋和虚拟艺术作品，在最近几个月价格暴涨，预计到 2 月份，其市场价值将超过 1000 万美元。

然而，想要赶上更大的市场可能要更长一段时间。虚拟球鞋公司 Aglet 的首席执行官兼创意总监 Ryan Mullins 表示：「我认为，懂虚拟球鞋和不懂的人之间存在明显的鸿沟。」Aglet 应用程序提供了交易虚拟球鞋的方式和终端设计工具，将 Pokémon go 的游戏方式用于虚拟球鞋，让消费者在游戏中不断购买虚拟球鞋。他表示：「当你告诉他们，人们在虚拟球鞋或虚拟帽衫等商品上花钱时，有些人看起来仍然很困惑。他们会说：『这没有意义。』但，存在即合理。」

A virtual design by Tribute.

Tribute

Whale Shark 认为，购买虚拟产品通常涉及加密货币以及对区块链技术的了解，这其中的复杂性是许多消费者进入这行的障碍。他表示：「我认为，如果不消除这些障碍，它就不可能得到更广泛的应用。」尽管如此，他确信这类项目最终会变得更加主流，并将其视为一项精明的投资。他说：「大众市场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一刻即将到来。我认为虚拟收藏品更适合下一代收藏家，因为他们生活中超过 50% 的时间是在网上度过的，我们正处于一场漫长革命的开端。」

事实上，人们对虚拟产品的需求呈指数级增长。研究型数据资源网站 Statista 最近发布的研究表明，到 2022 年底，消费者在游戏「皮肤」上的花费将达到 500 亿美元。「皮肤」允许消费者在游戏中更改自己角色的外观，时尚渗透到虚拟世界是不可避免的，尽管它占领游戏市场的速度很慢（但有几个明显的例外)。「虚拟时尚的动态，与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动态没有什么不同：人们希望自己的虚拟形象更加受欢迎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和朋友们一起消磨的。」 Mullins 说。

Aglet App 上的虚拟球鞋

Aglet

与现实生活中的服饰相比，虚拟服饰也有一些显著的优势：其一，它的可持续性。除了在他们的创作中不使用任何材料（除了用于制造它们的机器的电力）。其二，他们还涉及到零运输、零包装和零浪费。此外，它们为设计师提供了一个创意机会。「没有限制。」Le 解释 RTFKT 球鞋鞋背后的过程，「我们不需要考虑工程学，也不需要考虑如何建造一个单独的单元，也不需要考虑它是否适用于运动员。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纯粹的审美挑战：如何让一些天马行空的球鞋变得可能。」

然而，这也带来了其设计本身的困难：无限的可能性会让人麻痹大意。Vrbanic 在制作虚拟时尚品牌 Tribute 的系列时发现，「我们以为设计过程会更快。」她说，「但制作它们需要花费的时间与现实中的时间差不多，甚至更长。这就好比如果你做一件 T 恤，它不需要有袖子，因为在虚拟世界中袖子没有任何功能。但那样的话，它还是一件 T 恤吗？」她认为，「在虚拟服装设计中，作品不能太过偏离人们的认知，所创造的风格需要以我们现实生活中所熟知的服装为基础。目前，我们做的东西就像是实体物品的增强版，这样人们对它们会比较熟悉。」

The ‘X’ sneaker, by RTFKT Studios.

Rtfkt Studios

奇怪的是，即便网络世界的无限空间允许虚拟时装被无限设计和创造，但品牌大多选择打造单品的稀缺性。RTFKT 的运动鞋目前只生产一个型号，而 Tribute 的产品亦严格限量生产。在这方面，各大品牌正在从现实生活中的街头品牌那里寻找灵感。「这就是我们在 Supreme 或 Louis Vuitton 等品牌上学到的经验。」Vasilev 说，「限量单品能提升其价值和地位。」Vrbanic 也同意这一观点，她说：「如果让虚拟服装无限量地提供，那就太蠢了，拥有一些限量的东西更好。」

随着新品牌进入虚拟世界，竞争也将变得更激烈，这种情况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发生变化。但就目前而言，这些品牌专注于扩大它们能提供给消费者的实际用途，但受到了一些技术限制。例如，RTFKT 希望开发出一种现实生活中的鞋子，配有数字屏幕，用户可以通过手机改变鞋子颜色。Vasilev 说：「目前还没有技术来创造这种效果，但我们正在进行研究。」与此同时，Vrbanic 正专注于扩大 Tribute 的范围，并完善其产品。「真的，我们知道我们的顾客想要的是什么。」她说，「他们想要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会穿的东西。」

「那些看似无法实现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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