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产阶层”,干脆分为“北京阶层”“上海阶层”得了

2017-12-04 肖锋 财经网在线 财经网在线

无论是被政策清理或是被高房价挤出,对小城青年的结果都是一样,反正都是离开。

北京就是只“大刺猬”,将周边乃至全国资源背负身上,大家挤到一起,弄得本地“土著”和外省青年都不痛快。何必呢?

什么中产不中产的,干脆分为“北京阶层”“上海阶层”和其他城市阶层得了。


近年来,武汉、成都、长沙等新一线城市之间的人才争夺战正打得热火朝天。与此同时,一线城市开始对某类外来人口进行清理疏解活动。

无论是争夺战还是清理运动,核心都是中小城青年,即那些三四五线城市的青年。无论学历高低,他们才是中国青年的主体。无论是被政策清理或是被高房价挤出,对小城青年的结果都是一样,反正都是离开。

小城青年,何处乡关使人烦,何去何从?

低配版的现代生活反而更滋润?


小城青年是中国青年的主体人群,却被主流媒体忽略了。

当然,我指的小城青年是泛指,既包括100万以下人口中小城市青年,也包括三四线城市青年,还有外出打工的农二代。

这样的小城青年占全国总年轻人口的80%。在一线城市传媒的描述下,他们似乎只有两个命运:逃离北上广或逃回北上广。当然生活不只有A、B两个选项。

三四五线城市的青年的生活怎么样?消费生活上,是一个低配版的现代化生活。

衣:休闲舒适,新而不潮,大部分人选择一线品牌的替代品,如“森马”、“美特斯邦威”。追逐新潮但性价比很重要。

食:热闹氛围不可少,三四线城市的消费者不太讲究餐厅品牌或餐厅环境,热闹的气氛对他们而言才是最为重要的。

行:私家车渐增,中低端为主,“奇瑞”、“比亚迪”也行,只要不耽误周末到周边玩乐。

娱:娱乐方式较为有限,没有大型时尚娱乐中心,除了K歌之外,年轻人无非是吃吃夜宵,喝喝啤酒,或者是上网打打游戏。

购:三四线城市年轻消费者爱网购,也弥补了当地品类/品牌不足的局限。

价值观上以传统的力量为主,这些地区的网友是“是中国人就转”的主力军。不求突出,不落人后,知足常乐。对于生活,他们自知“比上不足”,但求“比下有余”;对待孩子,他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生活稳定。

但中小城市相对封闭,有想法的青年人待不下来。有点梦想却因为不公平的“拼爹”潜规则所阻碍而表现出无奈。于是他们时时萌生“出逃”的冲动。但多数人求一份稳定的工作安顿下来,“出去”只是想想而已。

在中小城市,当个公务员、国企职工或事业单位还是蛮滋润的。

大城市就是“大刺猬”


但是,还是有不少小城青年要逃出来,到大城市打拼。

前段时候,有记者提问“为什么非要留在北京”,某外乡人回答说,北京还是个比较讲理的地方。

小城青年是谁?举个形象的例子,就是《欢乐颂》中应勤和邱莹莹这样的青年。他们也是所打拼的一线城市最美的风景线。

一段广为流传的网文写道:“我觉得过去二十年,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小地方的年轻人,赤手空拳来到大城市,不受父母支配,不看权势眼色,找到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情,最后能在这座城市里有个容身之处。”这是对中国过去30多年城市化进程最好的注解。

但小城青年不易,既无关系也无资本,何处乡关使人烦?因为连“愁”的功夫都没有。生活像鞭子,赶得你屁滚尿流的,工作加班,水电煤气房租,还有各种花费。

其实,一线城市人口减负的最好办法就是资源下沉,让中小城市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中国超大城市当前困局,就像刺猬把什么资源都揽在身上,重大项目、主要人力资源、名校和三甲医院等,大家只有拥向这里,导致产生高物价、高房价和环境、交通等大城市病。北京就是只“大刺猬”,将周边乃至全国资源背负身上,大家挤到一起,弄得本地“土著”和外省青年都不痛快。何必呢?分一点资源如何?

大不是美,小才是美


中国的城市格局是按权力和得益划分的,也可以说是按房价划分的。一个月入万元的北漂在北京只是“月光族”,而回到家乡可以完超90%的工薪族。一个有五套房的北京南城“土著”可以秒杀多数地方土豪。所以,什么中产不中产的,干脆分为“北京阶层”“上海阶层”和其他城市阶层得了。

最近一本叫《自下而上》的书的核心观点认为,许多人类搞砸的事情大多是计划和权力集中的结果,而许多美好的事物如互联网、中国的包产到户都是权力分散的结果,即人类进步是靠自下而上的演化和试错的结果。这一观点相信大家在《失控》和《人类简史》中也大致看到过。

那么,中国城市的高度集中化发展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让美好的事情发生。中国常以13个城市人口超千万而自豪,而美国最大城市纽约2015年的人口才不过855万,其实,中国没什么好自豪的,因为这牺牲了多少小城青年的梦想啊。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明白,大不是美,小才是美。聚焦并不是创新的必要前提,硅谷地区最大的城市旧金山人口又有多少?

不要走向人类演进的反向


我刚刚从佛山采访回来,那里的人们不关心幼儿园事件或清理外来人口,他们努力工作之余,只关心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幸福感不知比北上广深高到哪里去了。一线城市和其他中国城市真是两个世界啊。

我不由在想,传媒过于关注一线城市,关注所谓名流生活、中产焦虑。当然,这与传媒集中在一线城市有关。

佛山创业创新的有为青年,以外省人加广东小城青年为主,他们在这里找到幸福生活。如果实现梦想非一二线城市不行,资源集中,那就是走向人类演进的反向了。

延伸阅读:

所谓中产,就是内心戏太多了

2015年5月19日,英国伦敦,三人戴着emoji(表情符号)的头套穿梭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中。


“有助于我们辨认出中产阶级的是他们的一本正经和心神不宁,而非其中等水平的收入。”


近年来,嘲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中产”仿佛是一种潮流。大家一方面嘲笑“中产”讲究到矫情的生活方式与虚荣势利,一方面又恨不得人人都过上——看上去衣食无忧、诗与远方的中产好生活。


不止在中国,好莱坞电影黑起中产阶级也是兴致不减、孜孜不倦,他们甚至发明了一种叫做Mid-Life Crisis(中年危机)的类型片专门用来揶揄中产。


如果你觉得大众对“中产”有多苛刻,那恰恰就是“中产”的内心戏有多足。


当然,中产被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也在自黑。


中产的生活压力很大,

但他们也很会化压力为自黑。


由身份认同出发的仪式感

吃一顿沙拉,顿觉自己很健康、身体很轻盈;叫个专车,白手套下来给你开门,感觉自己是总裁;用了iPhone X ,觉得自己是新锐中产了。如果你有这几种内心戏,你就中产了。


中产毫不否认自己对“仪式感”的热情。正如《小王子》中狐狸对“仪式感”所下的定义——“仪式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在中产看来,对仪式的讲究,就是对自己的不将就。


因为追求仪式感,中产的生活成了一堆洋气名词的华丽堆砌:是郊外公园草地上,铺好格子餐巾,摆上牛油果、气泡水、桃红起泡酒,一边品尝着自己动手做的全麦三明治,一边赏花;是周末上午来一份佐以《Monocle》《KINFOLK》的Brunch后,在工作坊画一张油画,在小剧场看一场演出……


“新中产”一般指的是月收入过万、

对生活品质有较高要求的年轻人。


总之,中产生活的关键词是“颜值”和“格调”,但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自己与跳广场舞的大妈和满身logo的暴发户区分开来。


正如法国思想大师布迪厄在《区隔》中指出,阶级决定喜好。而美国社会学家保罗·福赛尔更是将美国的中产形容成了社会中最势力的一群人——他们虽然工作体面,但终究是企业的螺丝钉,随时可能被替换。于是他们渴望依靠外部事物的加持能换来自我身份的认定。


因此,中产阶级有一些特殊的消费偏好和生活方式,比如注重餐桌礼仪、房间里铺满地毯、会买模仿Tiffany的台灯、壁柜里放着《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喜欢开崭新的奔驰和宝马等……而这些也成了和低层次划清界限的所谓“中产趣味”。


于是,我们便不难理解:中产选择质感好的小众品牌,无非是把自己和“不求最好,只求最贵”的暴发户区隔开来;中产去南极和企鹅玩耍,无非是把自己和“夕阳红”的大叔大婶区隔开来;中产选择长跑,无非是把自己和身材臃肿的油腻中年人区隔开来……


标准的中产生活,离不开减肥、节食、素食、百词斩、“断舍离”这些听上去就很痛的字眼。然而中产的行动指南往往就是遵循着“我应该”而非“我要”,宛如恪守信条的虔诚教徒,对仪式感的追求甚至高于生活本身。


中产鄙视链:一场自嗨一场梦

中产从来艳羡至念念不忘的,是对上流社会——或者说想象中的上流社会——的模仿。然而无论中产怎么拼命模仿,他们与真正的上流社会之间,始终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与此相反,中产和大众之间,却只隔了野餐、气泡水、牛油果、马拉松、咖啡机、戴森吸尘器等轻易就能模仿的生活方式。


中产阶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没有富裕到可以自由配置优质资源,也并未窘迫到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貌似努把力就上去了,但一不小心就有滑落底层的危险。更何况,一套房子就能消灭一个中产阶级。


无房叫新中产,

有房才是标准中产。


于是,刚刚积累起财富的中产对下滑充满了恐惧与焦虑。为了不让自己掉队,中产家长们只好把阶级焦虑转移到后代身上,各种神奇的教育鄙视链应运而生,层出不穷。


学钢琴、马术、击剑、高尔夫等贵族爱好的,看不起学围棋、画画、电子琴等传统爱好的;去欧美旅行的,鄙视国内旅游的;看原版动画片的,瞧不上看喜洋洋等国产动画片的……至于外教、英文名、早教班、国际幼儿园,更是一个不能少!如果没有以上这些,你孩子在幼儿园里都没朋友!  


在香港TVB新近播出的纪录片《没有起跑线》里,一对中产父母为了让孩子入读“只收10名一月出生的学童”的好学校,双方精准计算受孕时间,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让孩子“赢在射精前”“赢在子宫里”。


除了房子,

孩子的教育费用是中产家庭最大的支出


从生活起居到宗教哲学,从吃穿用度到教育后代,中产家长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比较情结。上海某小学学生家长在微信群竞选家委会时比拼履历,正是如此。


当然,除了教育之外,中产自身的鄙视链也层出不穷。在精英扎堆的“知乎”上,知友们就无时不刻地以构筑鄙视链为乐——“不是清北就是垃圾”“不是藤校别说话”“你穷人思维,一辈子loser”……


中产内部的相互踩踏着实讽刺,但也恰恰意味着中产本身的脆弱,因为这个群体连共同的价值观都不存在,只能在鄙视链的逻辑死结里彼此攻讦。


中国中产最缺乏的是共同的价值观。图/新浪财经


不堪一击的优越感

对于中产的定义,其实从来都是众说纷纭。

2010年,《福布斯》杂志曾经这样定义中国的中产阶层:生活在城里,25到45岁间,有大学学位,掌握至少一门专业技能,人均年收入1万到6万美元之间,而衡量中产阶级的永恒标准则是能不能拿出收入的三分之一自由支配。


而在吴晓波和新浪财经联合发布的《2017新中产报告》中,将中国的“中产阶级”定位在“年均净收入10万-50万,可投资资产20万-500万”。


2016年8月,专栏作家向小田在微博上调查中产年收入标准,其中认为80万—120万的人最多,其次是50万—80万,认为30万—50万算中产的,比例不到10%。


还有一种更接地气的定义,一篇题为《中产阶级的消费水平和消费方式》的论文认为,在当今的中国, 有条件成为中产阶级的人, 是从事白领职业、具有中等或以上文化水平、并且收入高于当地人均收入水平的人。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个难以达到的目标,然而2007年的调查显示,在达到上述标准的人群中,仅有26.4% 的人承认自己是中产阶级。


事实上,用资产来衡量“中产”或“新中产“是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在198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保罗·福赛尔在《格调》一书中,提供了另一个视角——“有助于我们辨认出中产阶级的是他们的一本正经和心神不宁,而非其中等水平的收入。”


最近引起热议的《我年薪二十万,却活得像条狗》《年薪十二万,我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穷》等爆文,已经指出了“新中产”在光鲜称谓背后,是无尽的压力和无奈。


早前,网易浪潮曾撰文指出,如果你年薪10万,你就打败了90%的同胞。


事实上,当今所谓的新中产无时无刻不心神不宁,他们是最明白“虽然逃脱升天很难,但向下滑落却异常容易”的一群人,所以他们不得不疲于奔命,为生存而惴惴不安。同时,他们又不断地在焦虑中努力向上,将所有生活诉求都化为赚钱的动力,通过压榨自我来抵抗焦虑。


因此,中产阶层往往趋于保守、渴望稳定,常常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面目示人。但工作、房价、教育、医疗、养老……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有可能将他们打回原形。


或许天下从来都只有富人和穷人,中产的地位注定尴尬。里克尔有言:“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咬牙挺住,以“假如生活送了你一个柠檬,那你应该再要点盐和龙舌兰”为信条,就是当今中产最真实的写照了。作者:丁正如意)

微信推荐 | 知识就是力量       订阅号:cjwzxnet

关注我们,更多精彩及时的经济金融信息,尽在财经网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