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战记--杨戬
西游战记--杨戬
文|张月半i
■■壹■■
“从明天起做个快乐的凡人，砍柴，烧火，做饭，面朝梅山，春暖花开。”
杨戬举杯邀月。
“大哥，你喝醉了。”
梅山七怪纷纷说道。
“不，我没醉，我知道我是谁，我的父亲是唐朝大将杨天佑，母亲叫瑶姬，有个哥哥叫杨昭，还有个妹妹叫杨婵，我的舅舅是玉皇大帝，呵呵，玉皇大帝……”
杨戬言行到此眼眸有些湿润。
“大哥，明天就是封神之日了，往事随风，都是过去了。”
“能过去吗！不能！”
杨戬将手中的金樽摔的粉碎。
“早晚有一天，我要撰改这狗日的天规！”
杨戬手面青筋暴起。
夜很深，皎月如钩。
杨戬提着一壶酒来到荒山，扑通一声跪在一座孤坟面前，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喝了一口酒辣的眼眶泛红。
“哥哥，为弟无能，没有逆天改命那个本事，你与父亲在酆都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托梦，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鬼胆敢冲撞你，为弟非拆了它那阴曹地府不成！”
杨戬说着又灌一口酒，一只黑狗窝在他的旁边。
“哮天，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不知所愁，不知何忧。”
杨戬摩挲着哮天犬黝黑发亮的脑袋。
“汪！”
哮天犬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你我封神之战立下赫赫战功，明日便步升仙位了，如今，你也该歇歇了。”
杨戬眺望着远方，那是一座大山，大山里囚禁着他的母亲。
■■贰■■
“哼！好大的胆子，一个杂种也敢公然叫板本仙！”
女子半老徐娘，面容多是愤懑。
“王母娘娘息怒，杨戬自幼在人间长大不免沾染了世俗气息。”
旁边的侍女小声言道。
“若不是看在玉帝的面子上他已是地府的一缕幽魂，哪还轮得到给他封神！”
女子的满脸不屑。
“启禀王母！”
一位天兵驾云疾来。
“讲。”
女子拂袖。
“今日封神那杨戬……”
天兵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讲。
“怎得？给他个真君还不满足吗？”
女子斟了杯茶。
“王母心善非但不追究他凡人之躯还封他神位他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满足，只是临走时在任职书上写了一句话。”
“哦？说来听听。”
女子嘴角略带玩弄之意。
“他说……他说听调不听宣。”
天兵语气有些颤抖。
“啪！”
女子一掌将木案击的粉碎！
“他个贱骨头算什么东西，就凭他也敢违抗天规！”
“王母息怒，王母息怒！”
侍女跟天兵同时跪地不起。
女子勃然大怒。
“把金乌大帝给我宣进来！”
“是。”
天兵起身退下。
“一个仙子跟凡人的余孽罢了，真当我治不了你……”
女子眼神冰冷。
■■叁■■
清晨，雾气还未散开，杨戬站在梅山顶上。
此时杨戬有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救出被困大山中的母亲，父亲跟兄长都被天庭的人给杀了，如今只剩自己独活在世，若不是为了尚且年幼的妹妹自己早就杀到凌霄殿去了，可昨日经过听调不听宣一事，估计王母是不会放过自己跟妹妹的。
“大哥，切莫意气用事，想我兄弟八人封神一战是为哪般，如今你也落个显圣真君的名号，若是公然与天庭对抗，一切都付诸东流啊！”
梅山七怪一字排开站在杨戬身后。
“那个老女人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昨日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们觉得她会放过我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险中求胜！”
杨戬直视骄阳。
“那好，待我等先去准备一番，沉寂多年倒是磨灭了不少血性。”
“不，这次你们留下来，我跟哮天去就行了。”
杨戬挥手阻止众人。
“大哥莫非是瞧不起我七人？我等虽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有着一腔热血，天庭算什么，我们也不稀罕这破神位！”
梅山七怪一一说道。
杨戬回头说:“你们懂我的意思，这次不同往常一样，跟着我只会拖累你们。”
“大哥，我们生来无父无母自然不知血浓于水的意义，但我们还是明白何为义气的，当日若不是大哥你我们早已是姜子牙的剑下魂，哪还轮得到今日封神！”
众人纷纷说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若是认我这个大哥就好生给我在这待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戬心头突然一阵悸动，不知为何突然烦躁起来。
“哮天，我们走！”
杨戬召来一朵祥云带着哮天犬火速赶往远方的那座大山。
“母亲，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杨戬踏云疾去。
■■肆■■
大山名唤华山，传说是女娲娘娘遗留的一块补天石幻化而成，如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华山里囚禁着一位女子，模样精致灵气动人，只是不知为何会被终年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山中有洞，似有水声潺潺，那位女子便被困在水中亭上。
女子盘膝打坐，神识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铺天盖地的火药味，想来是金乌大帝不假了。”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
“瑶姬仙子，多年未见你的神识还是一如既往的浑厚。”
一位红发似火的男子从虚空中走出。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我这只是个牢笼，金乌大帝有话还是直说吧。”
瑶姬说道。
“瑶姬仙子哪里的话，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作为兄长我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妹妹吗？”
瑶姬缓走几步道:“是王母娘娘派你来的吧，让你说服我，接机拉拢杨戬为天庭卖力。”
金乌大帝笑道:“瑶姬仙子，不得不说你生了个好儿子。”
“那孩子随他父亲，脾气出了名的倔，若是他坚持的想法，没人能改变的。”
瑶姬嘴角露出来罕有的微笑。
“仙子，你也是知道王母脾气的，二郎真君违抗天规已是死罪，若不是玉帝照拂早就一柄斩仙剑斩了他的魂魄，如今还敢无视王母的权威，你说，这次他会不会活下来呢？”
金乌大帝并不着急动手。
“我在天庭生活了近百年，天庭是个什么地方我最清楚了。”
“尔虞我诈，阴谋，霸权，掌管着十方天位还想攥紧八大往生，屠我夫君，杀我长子，就连我那牙牙学语的女儿都不放过，若不是二儿子天生神通，估计你们都要杀个一干二净。”
瑶姬端坐一方。
“既然如此，那仙子多有得罪了！”
金乌大帝突然震臂，十方天位竟然各自升出一个太阳来，十个太阳将华山各个角落包围的严严实实！
■■伍■■
杨戬停了下来，天上突然涌现的十个太阳实在诡异，随后心头一颤叹声不好开始加速前进。
“真君如此急促不知去往何方啊？”
天兵天将从四面八方赶来。
杨戬眉头一斜，看来王母是早有准备。
“昨日我等还未恭贺真君封神之喜，不如今日相约庆祝一下如何？”
一位天将说道，他的目的不是兵戈相见，只要拖住杨戬半个时辰即可。
“我杨戬何德何能需动用近千名天兵天将，王母也倒看得起我。”
杨戬双手从虚空中摸出一把三尖两刃刀。
“真君若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身后已是万丈深渊，回不了了！”
尖刀利刃，立显锋芒！
近千名天兵天将一拥而上，将杨戬还有哮天犬围堵的水泄不通！
杨戬手起刀落，大开大合间不断有人陨落，有的天兵只见一道寒光疾来，随后再无下文。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哮天犬抖擞着骨架，身子突然膨胀起来，几个呼吸间已有一座小山般大小，一口下去吞进肚里数十人。
从拿起兵器的那一刻起，杨戬就知道自己松不了手了，从第一个天兵陨落时，杨戬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既然如此，索性杀他的鸡犬不宁吧！
杨戬不再犹豫，开始大肆收割生命，管你天兵天将还是妙人仙子，敢阻我路，定让你无缘众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戬手中少说也送近百人往生，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支援赶来，再耽搁下去恐怕瑶姬危矣！
“小小天庭！真当我梅山无人吗！”
一声爆喝传来，梅山七怪来到了杨戬身边。
杨戬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众人打断:“大哥，你先走，以往都是你给我们断后，这次，就让我们兄弟几个给你铺条路吧。”
杨戬抓着他们的肩膀说道:“活着来见我。”
随后带着哮天犬向华山火速赶去！
“杀一路仙人，奏一路烈歌！我等男儿，抛头颅，洒热血，虽千万人吾往矣！”
梅山七怪挥着兵器迎上近千名天兵天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陆■■
杨戬逃出包围圈，十个太阳将华山烤灼的寸草不生！
杨戬手持一张牛角弓，双臂发力将弓拉成满月，自己的兵器化成一支箭矢，手松开的那一刹弓弦嗡嗡作响，箭矢如同流星陨落大地般撞上一个太阳！
那个太阳仿佛有灵智般飞了过来，剧烈的高温仿佛是要把人给融化，杨戬手中的牛角弓在须臾间化为灰烬。
这时又飞来两个太阳，三倍的高温使杨戬体内水分瞬间蒸发，整个人宛若干尸！
“给我破！”
杨戬两指抹过眉间，第三只眼缓缓开瞌！
第三只眼爆射出一道金光，直视太阳欲要与其争辉！
另外七个太阳也在下一刻舍弃华山跑来支援，杨戬此时有些吃力。
“哮天，你干什么！”
杨戬突然发声，哮天犬不知何时已经迎上了天空中的太阳。
“给我回来！”
杨戬嘶声力竭！
“杨戬，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又不是你呼来唤去的战宠，你现在给我滚开！”
哮天犬第一次开口说话，他呲目欲裂，身形宽大了好几倍，一时间竟能与华山比肩，张开血盆大口，犬齿闪着寒光，将十个太阳都吞进了肚子里！
“哮天！”
杨戬哀嚎一声，目送着哮天犬远走的背影。
“母亲！母亲！”
杨戬一刀劈开华山，山洞里金乌大帝不见了，而瑶姬仙子，也消失了踪迹。
留在水中亭里的，只有一滩血水，带着零星几根骨头的血水。
还没等杨戬回过神来，天边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方圆二十里的土地都在抖动个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哮天犬到死也没发出一句痛苦的声音。
哮天犬死了，十个太阳重现人间，在它们出现的一刹那，水中亭里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迅速蒸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便没有了。
“给我去死！！！”
杨戬拉弓射日，第三只眼睛将太阳散发出的光芒吸收殆尽！
■■柒■■
杨戬追杀十个太阳直至瑶池，惊动了整个天庭！
“杨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莫要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王母花容失色。
“收手？让我如何收手！继续容忍天庭的冷血残酷还是对你的压迫熟视无睹！”
杨戬杀红了眼，不管如何，今日这十个太阳一个都不能留下。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杨婵吧，你若是现在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母拖延时间。
“杨婵，就当我这个兄长对不起她，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
杨戬不再废话，箭矢直指王母！
“孽障！好大的胆子！”
一辆龙辇从天边驰来，后方更是黑压压一片人影。
“我杨戬好大的面子啊。”
杨戬冷哼一声，看这阵势估计天庭的人来了足有九成之多。
“杨戬，念你封神之战有功，从现在开始，收手吧。”
龙辇中走下来一位黄袍加身的男子。
“当初是你们逼我拿起武器，如今，已经放不下了……”
杨戬面不改色。
“畜生，当真不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中！”
男子勃然大怒。
“好一位仪表堂堂的玉皇大帝，我的好舅舅，你左一句孽障右一句畜生，莫非是与它们有段姻缘，若不然怎会张口闭嘴的叨唠呢？”
杨戬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
“你……！”
玉帝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油嘴滑舌的小东西！”
王母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来人呐！今日谁若是生擒了杨戬，加官进爵三等，赏灵药仙果千枚！”
显然，王母开的条件非常诱人，不少神仙都在暗中摩拳擦掌。
“就凭他们，还不配让我与之为敌。”
杨戬丝毫不惧。
“玉帝，不好了，不好了！”
人群中挤进来一位天兵。
“发生了什么事？”
玉帝相问。
那天兵看了杨戬一眼俯在玉帝耳边说着些什么。
“杨戬啊杨戬，我倒是小看你了。”
玉帝笑道，下一刻突然发力，手中迸射出万丈青光，铺天盖地的剑气将场地中央的杨戬瞬间剿碎！
正当众人不解时，天上突然炸开出一个窟窿，原来留在这里的杨戬不过是个分身，而真正的杨戬早就把凌霄宝殿给连根拔起！
“他这是玉石俱焚啊！”
谁都没想到，杨戬不但捣毁了凌霄殿竟然还把天给打破了一个窟窿！
“差遣天兵天将对付我父亲一个凡人，派金乌大帝融化我被囚禁的母亲，你们觉得我还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三次吗！”
杨戬站在苍穹顶上，那个黝黑的窟窿像极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兽。
■■捌■■
“放下吧……”
大地回春，这道声音不知来源。
“女娲……女娲娘娘……”
众神仙一时间都惊呆了。
“有因必有果，遗留的补天石，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众神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说着远方的华山竟凭空漂浮起来，整个大地都在震动，随后径直飞上天空将杨戬打破的窟窿补了起来。
人间百姓无不额手称庆，女娲娘娘好神通。
杨戬落地梅山，那里埋葬着他的回忆……
-END-
作者简介
张月半i
知乎作者，自由撰稿人
喜欢说矫情的话，写矫情的句子，讲矫情的故事。
在十八岁的年纪矫情的爱上一个人。
年轻，肾好，能折腾，能闹腾。
排版|秋锐
责编|婷宝I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