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光，文明的回响
帝国的坟场
由于位于南亚西北端，处于南亚和中亚的交通要冲，阿富汗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的历史可上溯到公元前6世纪，居鲁士大帝远征时这里被并入波斯帝国。公元前329年被侵略后又并入亚历山大帝国。
亚历山大死后，帝国三分，阿富汗地区又转属于东部的塞琉古王朝。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原驻于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被匈奴人所败，西迁至阿姆河流域，约前140年～130年左右征服大夏，将中亚地区的希腊人逐向印度西北部。
公元1世纪时，贵霜统一诸部，扩张为强大的贵霜王国。3世纪后渐衰，分裂为若干小国。5世纪上半叶被从北方袭来的嚈哒人所灭。627年，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其长子在吐火罗建立了突厥人的王朝。中国唐朝时期，灭西突厥后，吐火罗的突厥王朝向中国称臣，唐置月氏都督府于此。
8世纪初，阿拉伯人的势力进入，控制了吐火罗。自751年怛罗斯之战后，葱岭以西之西域诸国尽皆归于阿拉伯人，此后中亚地区逐渐伊斯兰化。821年，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霍拉桑总督塔希尔建立了塔希尔王朝，领有中亚北部、河中、阿富汗地区。
867年锡斯坦省军队统帅亚库布起兵建立萨法尔王朝，873年灭塔希尔王朝，还曾一度入侵巴格达。不久，河中地区又兴起了波斯人地方将领建立的萨曼王朝，900年灭萨法尔王朝。
962年，霍拉桑突厥族总督阿尔普特勤又据加兹尼城独立，称雄一方，建立加兹尼王朝，占领阿富汗。10世纪末灭萨曼王朝，11世纪受到塞尔柱土克曼人打击而衰落，失去波斯、中亚领地。
12世纪中叶，赫拉特与加兹尼之间的古尔山区兴起了古尔王朝，很快就据有阿富汗全境，后又灭加兹尼王朝，占波斯、印度各一部，1215年左右古尔王朝被兴起于河中的花剌子模王朝所灭。
1220年，花剌子模被蒙古人灭亡，以后阿富汗相继为蒙古汗国、伊尔汗国以及附属于蒙古人的一些小政权统治，突厥化蒙古人帖木尔兴起后又归其统治。帖木尔死后阿富汗又成为帖木尔后裔与西亚的土克曼人的黑羊王朝等国争夺的战场，16世纪后又沦为萨非人统治下的波斯帝国的一部分。
1747年，阿富汗王国建立，曾一度强盛，在历史上曾是仅次于奥斯曼帝国的穆斯林国家。
·18世纪统一阿富汗、杜兰尼王朝开创者阿赫迈德沙·杜兰尼，又称“珍珠汗”。
19世纪后，英国为了与俄罗斯帝国争夺中亚并控制印度的西北边境，先后发动了两次阿富汗战争。1893年英阿签订的《杜兰协定》，使阿富汗成为英属印度和俄罗斯帝国间的缓冲国。1919年阿富汗摆脱英国的控制获得独立。
·倒向俄国的阿富汗国王希尔·阿里汗。©网络
1979年12月，苏联入侵阿富汗。在苦苦挣扎了九年多之后，苏联以五万多人伤亡的代价，于1989年2月从阿富汗撤军。这场战争也敲响了后来苏联解体的丧钟。
1994年塔利班兴起，1996年9月攻占喀布尔，建立政权。“9·11”事件后，塔利班政权在美军事打击下垮台。2001年12月，阿富汗成立临时政府。2004年10月，卡尔扎伊当选阿首任民选总统。
2021年8月15日，塔利班发布消息称，其已控制位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总统府。
阿富汗被称为“帝国的坟场”，实际的命运却是大国强权博弈的角斗场。连绵的大山将阿富汗分隔成无数部落氏族，部落构成了这个国家的基本单元，历届中央政府都无力干预部落的内部事务。进而使得阿富汗国内各种矛盾交织，现代化无法逾越部落体制的障碍，经济发展更是举步维艰。只有当遭受侵略之时，他们才有一个共同名字叫阿富汗人，而当外部威胁一旦消除，混乱又会再次降临。
在世界历史上，统治阿富汗的外来强权，总往往会陷入阿富汗的战争泥沼而无法自拔，最终拖累整个国家。无论是19世纪时期的日不落帝国英国，还是20世纪的超级大国苏联，一旦卷入当地的战争，都无法摆脱“帝国坟场”的负面效应，反而严重损耗了国力。而现在21世纪的美国，成为继英国、苏联之后，又一个在阿富汗“作战失利”的超级大国。
文明的十字路口
阿富汗有着跨越5000年的历史，不仅有高度发达的青铜时代文明，还通过青金石贸易，与最早的两河流域文明、古埃及文明建立了紧密的联系。阿富汗被东方的帕米尔高原、南方的南亚次大陆、西方的伊朗高原和北方的中亚草原地带所包围，由于地处欧亚大陆中特殊的心脏地带，自古即是多种文化和文明交汇的中心，有“文明的十字路口”之称。
·古代的陆上、海上丝绸之路。
阿富汗境内多高原和山地，超过49%的土地在海拔2000米以上，长约1600公里、平均海拔约5000米的兴都库什山脉沿东北－西南走向横亘中央，将国家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尽管这片土地干旱少雨，但高山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河流则成为主要水源，北部平原地区相对肥沃。
·崎岖地形的阿富汗。©网络
佛教经此处传入中国，而波斯拜火教、聂斯脱里派基督教、犹太教和印度教在伊斯兰教于公元7世纪出现之前，早已在此地兴盛。15世纪以前，阿富汗的所在地是欧洲、中东对印度和远东的商品贸易及文化交流的中心。
而如今，阿富汗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65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中，五分之三交通不便。农业虽然是主要的经济支柱，但可耕地还不足农业用地的2/3。由于三十多年的战乱，交通、通讯、工业、教育和农业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生产生活物资短缺，约3680万的人口（2017），有600多万人沦为难民。
·兴都库什山下的阿富汗人。©图虫创意
贫穷、难民、恐袭是现在人们对阿富汗的印象。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Steve McCurry在1984年拍摄的来自阿富汗难民营非正式学校里的小女孩夏巴特·古拉曾经震撼了全世界。
·阿富汗少女。©国家地理
2002年，塔利班倒台后，摄影师担心女孩的安全，于是回到巴基斯坦难民营，在当地人和数字虹膜技术的帮助下，终于又找到了当年镜头里的少女，那时她已经30岁了。2017年，为了留在巴基斯坦，45岁的她因伪造证件而被捕。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她接受驱逐，离开了居住39年的难民营，回到了祖国。
由于极端宗教势力反对女性在媒体杂志上抛头露面，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所有进入她家的陌生人都必须接受安全检查。在塔利班回归以后，快50岁的夏巴特能否继续她平静的生活，成了一个未知数。
而在近四十年的战乱中，人们似乎已经忘了，阿富汗的那些盛世王朝以及辉煌灿烂的文化，忘了它曾是个拥有五千年历史文明的古国。作为曾经的佛国重地，阿富汗遗留了众多佛教遗迹，其中一些寺院从佛陀在世时已经开始建造。
佛教在公元前3世纪的阿育王时期传入了阿富汗。晋代高僧法显在《佛国记》中曾仔细描述过巴米扬大佛。唐贞观年间，高僧玄奘游历西域，在《大唐西域记》中他记载着：“梵衍那国，东西二千余里。南北三百余里。在雪山之中也。人依山谷逐势邑居。国大都城据崖跨谷。长六七里。北背高岩。”
《大唐西域记》曾经被欧洲传教士翻译成多种语言，法国汉学家根据这本书还原了部分阿富汗史地，认为书中提到的梵衍那国正是阿富汗的巴米扬。
·阿富汗巴米扬谷。
巴米扬地区拥有两项世界之最：巴米扬石窟是世界现存最大的佛教石窟群，而高53米的巴米扬大佛曾是世界上最高的古代佛像。巴米扬大佛所在的阿富汗巴米扬山谷石窟与中国的敦煌石窟和印度的阿旃陀石窟一同被列为三大佛教艺术最珍贵遗产。
巴米扬山谷包含大小佛窟约3000个，在2003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整体列为世界濒危文化遗产，是阿富汗国内仅有的两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而就在20年前，那些曾在阿富汗的巴米扬山谷中矗立了近1500年的巨大佛像，在炮火和炸药中，被炸为一堆碎石。
除了举世闻名的巴米扬大佛所在的巴米扬石窟，哈达佛寺遗址、艾娜克遗址等都是阿富汗重要的古佛寺遗址所在。然而多少年来，阿富汗一直笼罩在政权争夺和交替所带来的威胁下，文化遗产一度沦为战争和窃贼的牺牲品。
·炮火摧毁的达鲁拉曼宫。
国家的博物馆
始建于1919年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是阿富汗地区最大的博物馆，馆内藏品跨越50000年时光，拥有超过10万件珍贵文物，曾被誉为是世界上奇珍异宝收藏最多的博物馆之一。
然而，正因为这些收藏不可估量的价值和靠近喀布尔地标之一的达鲁拉曼宫的位置，多年来博物馆一直面临阿富汗政权争夺和交替所带来的威胁、掠夺和毁坏。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阿富汗动荡的局势几乎给这座宝藏博物馆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有60%的文物被窃，2000多件文物遭到毁坏。
·40年来博物馆员工没有放弃从战火中拯救博物馆的收藏。
1989年，为了使珍贵文物得以保存，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制定了一个秘密计划，工作人员将博物馆中大量文物转移至安全区域。然而，1992年内战开始，阿富汗博物馆遭遇重创，其中很多重要文献被烧毁，博物馆70%的文物被盗。从1985年到1995年，博物馆工作人员的主要工作就是不断地转移文物。
1996年，塔利班夺权之后，战斗有所停止，但塔利班政权对阿富汗文物带来的破坏却是空前绝后的。塔利班毁掉了所有被他们认为是反伊斯兰的东西。在2001年，塔利班官员进入博物馆保险库，用斧头和锤子砸毁带有人体和动物形象的文物。
2019年，是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建立100周年纪念，博物馆被称为“人类历史的庇护所”，而喀布尔的国家博物馆大门则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曾被炸毁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
几千件无价之宝被毁，其中历史最久的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这样的暴行发生了不止一次，每次塔利班走后，博物馆的员工都会将文物碎片收集起来，藏在垃圾堆底下，或塔利班不会去的房间里。
阿富汗近代考古学开始于20世纪初，自那时起阿富汗就汇聚了法国、英国、俄罗斯、美国、意大利和日本等大量外国考古学家，竞相发掘古代遗迹。也正因此，阿富汗特制定“金制品和独一无二的出土品都归属阿富汗所有，禁止带出国外”的发掘品分配政策，力求将古代文明的遗存留在这片土地。
上世纪30年代，法国的考古团队发掘了哈达遗址，近20000件佛像出土。部分文物被带到了法国，剩下的则留在喀布尔，后来阿富汗考古学家也从该遗址中发掘了更多宝藏。直到2001年，哈达遗址被塔利班破坏。而在这个遗址中出土的文物的发掘档案和详细资料已经在内战和塔利班统治时期永远遗失了。
2001年后，阿富汗的政治局势趋于稳定，这给阿富汗国家博物馆迎来了重生机会。在国际社会和各国博物馆的援助下，博物馆开始重建并从零开始清理文物。文物登记卡不仅有英文的，还有其他语言，所有关于文物的信息都被详细记录下来。
追回流失文物也是博物馆重建的重要工作之一。在当时已经追回3.5万件文物中，约有1.5万件是从海外追回的，约5千件是考古发现的，还有一些是国际海关拦截下来的。
·一批被缴获的4世纪佛像在大英博物馆展出。
2006年，挪威商人将收藏的喀布尔博物馆在战乱中流失的巴米扬佛经写本返还阿富汗；2016年，日本已故画家平山郁夫收藏的百余件阿富汗国家博物馆流失文物在展览后全部送还阿富汗并设立单独展厅陈列。
2012年，在外国专家帮助下，博物馆开始对馆藏文物进行智能化数据存储。博物馆内现存的阿富汗各地史前遗物和受希腊文明影响的贵霜王国时代的佛像、印度教神像、伊斯兰时代文物、各历史时期的钱币和民俗文物等，90%是出土文物，其中与佛教有关的文物占到40%。
·博物馆在战火中被毁的情景，以及复建后的对比图。
除了位于首都喀布尔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和赫拉特的一个省级博物馆，这个国家再也找不到第三家博物馆了。虽然计划修建新的国家博物馆，为阿富汗珍贵的文物找到好的归宿，但现实的难题实在太多，新馆的规划和资金的筹集也都遥遥无期。
·修复文物的博物馆工作人员。
今年1月，塔利班伏击了看守喀布尔城外古代佛教遗址之一的梅斯·艾纳克的几名政府士兵。该遗址有超过400尊佛像、佛塔和40公顷寺庙群。鉴于缺乏安全保障，官员们在事发之后将其中约3000件文物转移至喀布尔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
流浪的珍宝
在近几十年的历史中，曾经拥有约10万件藏品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绝大多数馆藏文物在战乱中被劫掠、毁坏，甚至永远消失。
·关闭中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
1989年苏军撤离阿富汗之前，阿富汗国家博物馆的老馆长马苏迪博士（Omara Khan Masoudi）把最珍贵的一批文物藏入了总统官邸地下的国家银行金库，并将开启文物柜子的五把钥匙分别由馆长和几名同事保管。他们约定如果谁遭遇不幸，钥匙就将传给自己最年长的孩子。
·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前任馆长马苏迪。
后来，塔利班带着金匠和锁匠去讨要这批文物，但是这些勇敢的人在遭遇拷打和被监禁后，还是守住了秘密。
直到2004年，在曾经参与过考古发掘的学者们的见证下，阿富汗文化部官员当众打开了完好无损的七只珍贵保险箱，文物的发现者、俄罗斯考古学家维克托·萨里耶尼迪亲自开箱，他认出了自己曾手工修复过的一件文物上缠绕的金属丝。
文物无法留在自己的故乡，因为在阿富汗它们面临的可能是被拍卖、被毁坏，像被洗劫的金币一样流入黑市，或像曾经久负盛名的巴米扬大佛一样在炸药与炮火中毁于一旦。
阿富汗政府作出了选择，将这批珍宝托付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远赴世界各国的博物馆进行保护性展出，希望借此能够让他们最重要的珍宝远离战火的威胁。
这批藏品发掘自法罗尔丘地、阿伊哈努姆、蒂拉丘地、贝格拉姆四处考古遗址，时间跨度4000余年，包含了金器、玻璃器、青铜雕塑、象牙雕刻等奇珍异宝。藏品被匆忙又慎重地打包，装在简单得甚至有些简陋的木质包装箱里，漂洋过海，流亡在地球上的各个国家。
·不同国家、不同博物馆、不同文字的文物点验报告。
这批文物来自青铜时代、希腊化时期、月氏人入侵至贵霜王朝建立之前和贵霜王朝四个历史时期，展现了阿富汗从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1世纪多彩繁荣的文明图景，是古代丝路贸易的繁盛及与世界文明的交融的见证。
2005年，在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的邀请下，这批珍宝走上了海外巡展的道路。这231件（套）珍贵藏品，在法国吉美博物馆与公众见面，展示了阿富汗作为亚洲心脏所孕育的古老文明。
随后，在长达14年的时间里，它们的足迹从欧洲、北美洲、澳洲到远东地区，像是在进行着一场跨越全球的马拉松式文物守护接力。意大利都灵考古艺术博物馆、荷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美国华盛顿国立美术馆、加拿大渥太华文明博物馆、德国波恩博物馆、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澳大利亚墨尔本维多利亚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韩国首尔博物馆都曾经展示过这批珍贵的文物。
·阿富汗文物流浪路线。
2017年3月，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了《浴火重光：来自阿富汗国家博物馆的宝藏》展览，这批阿富汗的珍贵文物首次来到中国。
然而原本计划在故宫博物院展览完毕之后赴美国芝加哥大学展出的这批文物，因为种种原因被临时取消了展览安排。在当时，如果没有下一个合适的展览地点，这批文物将重新回到动荡的阿富汗。
·布满各国封条痕迹的文物外箱。
文物被称为“贵货”，其运输费用是普通货物的几倍。按惯例，不管能否装满，运送大批次文物都会花高价包下一整个航空集装板。航空公司人员给集装板套上网套后，全程不再拆开。只有类似波音777级别的宽体大型飞机才有专用货舱容纳航空集装板。而且还需要能够起降大型飞机的机场予以配套。
在此情况之下，中国文物交流中心尽力联系国内的文博机构，设法接纳并展出这批文物。越来越多的文博机构加入了这次的阿富汗文物保护接力，阿富汗国家博物馆精美文物得以在中国众多地方进行展出。
这批流金溢彩的阿富汗国之珍宝被故宫博物院、敦煌研究院、成都博物馆、郑州博物馆、南山博物馆、湖南省博物馆、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南京博物院、香港历史博物馆等9家博物馆接力守护。
经历战争劫难幸存下来的文物，是了解阿富汗悠久而灿烂历史文化的最佳途径。这些文物通过展览向世界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阿富汗，它们留给观众的身影不再是战争的动荡和苦难，而是文明的惊艳和震撼。
就像敦煌研究院在展览推介中写道：“这是一场国际接力，如同这批国家宝藏的考古发现一样：无数仁人志士和学者，超越种族和宗教分野，不遗余力甚至付出生命，让人类文明的遗存不被野蛮扼杀，使我们重新看到丝绸之路曾经的辉煌，看到战乱带来的创伤，看到和平、友谊、共享和希望！”
展览在中国持续三年，展览费用数百万，共有140逾万人观看展览。无论行至哪里，展览都获得了无数观众的瞩目，人们惊异于两千年前在那片东西方之间的土地上汇聚的多元文化，也向世代以来的阿富汗文化守护者表达着重重敬意。2020年2月，在香港展出之后，这批珍贵文物回到了家乡喀布尔的阿富汗国家博物馆。
·阿富汗国家博物馆。
“为你，千千万万遍，遍体鳞伤还是会义无反顾，也许这就是人生，人生不是只做值得的事情！”这是阿富汗裔小说家卡勒德·胡赛尼在《追风筝的人》中写的一句话，用来形容这批文物历经发掘出土、14年秘密封存、15年全球保护性展览之后回到家乡的历程，恰到好处。
然而，近期阿富汗紧张的局势让很多曾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参观过阿富汗文物的人们惴惴不安。博物馆Rahimi馆长透露，目前博物馆情况还好，馆方认为塔利班目前应该不会毁坏文物，毕竟这是宣传国家形象的最好载体。博物馆人员之前已经做好应急预案，会对珍宝做好保护。
·2021年2月珍宝在在阿富汗总统府展出。
今年3月1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文纪念巴米扬大佛被炸毁20周年。文章提到巴米扬大佛被毁的悲剧使全球认识到保护濒危文化遗产的必要性。“巴米扬山谷的大佛龛永远提醒着我们，我们有责任保护文化遗产；还提醒着我们，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失去什么。”
虽然这个国家一直笼罩在恐怖中经历着战火的摧残，但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为了文明之火能够得以延续而前仆后继地努力着。5000年文化滋养的精神力量，一定会在动荡的环境下帮助阿富汗的国家宝藏度过浩劫，浴火重生。
只要它的文化活着，这个国家就一定会活着。就像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前的石碑上刻着的那句话：
“A Nation stays alive when it's culture stays alive.”
文化不灭，国家永生。
·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前的石碑。
参考资料：
《在塔利班破坏下幸存的阿富汗宝藏》 鲁齐·库马尔
《浴火重光·从阿富汗展看世界文明的交融》邵学成
《名副其实的“帝国坟场”：英军三次入侵阿富汗为何失败？》 柏舟
◇ 本文部分信息来源于故宫博物院、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南京博物院、湖南省博物馆、成都博物馆等
◇ 本文未标注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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