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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请做个人吧!

镰田慧 非虚构时间
2024-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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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欺凌一直是日本严重的社会问题,悲剧总是一再上演。然而,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统计,1999年至2005年间,欺凌自杀事件的数量却是“零”。这反映了学校和教育行政当局应对欺凌问题时重私利轻责任,瞻前顾后、束手无策,因而一味粉饰太平。


学校是表面社会。“学校里不能有欺凌”这种表面上的原则,使得学校即使发现欺凌也会去隐瞒。不是以存在欺凌为前提,积极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而是不承认存在欺凌,掩盖真相,这简直就像是对癌细胞增殖视而不见、自欺欺人的行为一样。


记者镰田慧在《欺凌自杀》中四处走访自杀孩子的父母,是想了解那些受到欺凌的孩子的感受。因为被害者已经不在人世,我们无法直接去倾听他们的心声。但是,通过多次去拜访那些受害者的父母,聆听他们的悲叹,将孩子逼至自杀境地,或者说是未能尽到挽救他们生命责任的当代学校,以及残酷凉薄的孩子们的世界,逐渐浮现在眼前。


在沉重的悲剧发生后,质问受害者不够坚强是何等虚伪自大。要阻止悲剧发生,只有杜绝欺凌行为本身。这需要家长和学校共同去努力。



以下摘自《欺凌自杀》

作者:(日)镰田慧

翻译:吴松梅


现在的学校已病入膏肓


“我决定去死。这不是自杀,是他杀!!”


在自己房间里上吊自杀的的场大辅同学用红色签字笔,在一张张小纸片上写下了最后的呐喊。其父的场孝美先生,把这些纸片平铺在供有佛龛的房间里的桌几上,不停念叨着。


人生在初中就结束了,可怜的我的孩子。


想象着,一直遭受欺凌的,我的孩子的痛苦。


没能早日留意到,没能对他伸出救援之手,身为父母,真是悔恨莫及。


不愿承认存在欺凌的学校,毫不负责。


对实施欺凌的孩子们,我满怀怨恨。


坐立难安。可是又无能为力,实在是痛心。


还有,周围的人在背后说着我们的坏话。



被害者被视为地方的耻辱。“他们拿了补偿金”,诸如此类不着边际的传言四起。想向法院起诉,又害怕因此而被当地人孤立,孝美先生的内心很纠结。


究竟怎么办才好?悲伤和迷茫在他们心中翻滚。这些心绪,化作父母们长长的独白,喷涌而出。


我采访过的欺凌自杀者的父母,几乎都是一旦开了口就停不下来,滔滔不绝地诉说他们的悲伤。


对父母而言,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痛的事了。更何况,孩子还是自杀的。而且,即使查明加害者是谁,倘若对方是孩子的同学,那真的是毫无办法。


迄今为止,我已经走访了12个家庭,倾听遗属的控诉。这些父母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积极协助我的采访工作。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不要再有孩子因遭遇欺凌而自杀了。


“儿子死之前,我一直十分信任学校。”


这句话饱含着对学校深深的绝望。学校是不值得信任的,这是12个家庭的共识。


我偶然见到了几名自杀者的班主任,他们只是一味强调自己“没注意到发生了欺凌”。教师是学校这个组织的一员,是墙壁,是石头,是决不会表露出人类的感情的。


教师对欺凌现象视而不见,这是一种选择抛弃弱者的自保之策;他们想要尽快忘记自杀者,这是学校这个组织的逻辑,也是只关心活着的人的逻辑。



“老师,请做个人吧!”


来自遗属的这种呼声,是从根本上进行的控诉,希望老师能作为一个人,去面对孩子的死亡。


“我想报仇。”


的场先生说。他说的报仇,并不是指要报复加害者。他认为消除校园欺凌,是唯一一种祭奠死去的孩子的方式。其他很多遗属也提到了“祭奠”。其中,有的遗属为挽回孩子的名誉,制作了大量的文件,坚持不懈地寄给学校和学生家长。


只有从心底里真正面对这些父母的悲痛,学校才能重生。

 

各个学校对于“欺凌”的应对方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非常程式化。首先,否认“存在欺凌”。为此,遗属不得已,只能公开孩子的遗书。这既是对学校践踏孩子遗志的愤怒,也是为了挽回孩子的名誉。


即使有孩子的遗书,学校下一步又会提出受害者自身性格有问题,或是存在“家庭问题”,以此作为挡箭牌。总之,学校不会承认这是学校的问题,更不会在此基础上探寻艰难的解决之路。他们优先考虑的是“学校的名誉”,是校长和老师们个人如何明哲保身。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不会从身为一个人的立场去面对欺凌事件。若想要逃避,可选的道路有无数条,所以他们才总觉得事不关己。


听着父母们的含泪控诉,我痛感学校已病入膏肓。校园欺凌,确实可以说也是社会的问题,但既然发生在学校的体制之内,那么在学校系统中就一定有其发生的原因。学校里存在的焦虑情绪,集中发泄到某一名学生身上,他被要求忍耐,这也是一种欺凌。欺凌看似违背了学校秩序,但实际上,它有时恰恰是学校秩序在学生们中的缩影。老师们选择对欺凌视而不见,就是他们在学校这一集体中所采取的保身之策的直接反映。


因欺凌而自杀的孩子的父母,是学校教育的受害者。从他们所处的最底层看到的学校的姿态,已经淋漓尽致地呈现在这本书里。欺凌自杀,只发生一起已是事态严重,而今却不绝于世。


《3年A班》剧照


事件发生后,校长和教师们的狼狈、隐瞒和突然翻脸,实在是丑陋不堪。学校在孩子们面前,展示了最反教育式的应对。表里不一、满口谎言的学校,只有彻底死去一次,然后才能再获新生。


学校对家长隐瞒欺凌的真相,是因为害怕家长提起诉讼。不是坦率地承认自己的过错,而是即使与受害者父母敌对,也要保护自己,这恰恰证明学校已不是人的集体,它已经彻底沦为一个行政机关。


学校向教育委员会提交的“事故报告书”,受害者父母要基于《信息公开条例》申请之后才能够看到。家长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是已经经过检视,到处被涂黑的报告书。在家长看来,这是对自己孩子的又一次抹杀,也是反映现代教育之黑暗的典型事例。如果不相信学生家长,教育工作又将如何完成呢?


公开、自主,是民主主义的根本,但欺凌自杀的深渊中存在着的,是日本教育的非民主主义的姿态。

 

《黑暗荣耀》剧照



名为“不要死”的宣传活动意味着什么


福冈的一位教师在给我的信中这样写道:


“现在,福冈的事态很严重。媒体和行政机构以及管理人员共同开展了‘不要死’‘不要急着去死’‘坚强点’等宣传活动。某学校提出了‘STOP·THE·自杀’这种空泛无效的方案,县教委还将这一方案下发至县内各处。这些宣传活动高喊着‘请珍惜生命’,简直就像在说,选择自杀的孩子是在轻视生命。


教育委员会和学校宣传“不要死”,是在逃避责任。不去探究原因,只禁止结果,是一种简单粗暴的行政化应对。这很容易演变为对被欺凌的孩子和自杀的孩子的指责。


将经常引发欺凌的孩子们分级、抹杀少数意见、死板的教育、集体主义、全员一致主义,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制定形式上的欺凌对策和欺凌预防措施,这只不过是为教育委员会准备的不在场证明,是他们的自我保全,是将问题的核心偷换概念。


欺凌自杀事件频频发生,说明孩子的世界已经残酷无情到让他们想去死的地步了。要求孩子战胜集体对个人的“无视”,这是一种强者逻辑。而要想解决欺凌问题,我们只能站在被欺凌的孩子的视角来思考。



大人必须反复告诉孩子,欺凌是人类最卑怯的行为,是最可耻的行为。必须要培养孩子们的想象力,使他们能够理解被欺凌的孩子的感受。


·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

·为理解对方,耐心倾听。

·想象对方的痛苦和悲伤,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培养孩子养成这些习惯,这才是人性教育吧。


首先,学校必须做出改变。以管理的名义,强制规定孩子们的一举一动,这是军队制度的残留,只能培养出机械化的预备军。害怕孩子们自由,是教师没有自信的表现。


学校是表面社会。将学校视为神圣的场所,这是战时教育的残渣;而强加于教师身上的“圣职者意识”,则是《教育敕语》(注:1890年,日本以明治天皇的名义发布的教育基本方针。提出了以儒教道德和“忠君爱国”为中心的国民道德大纲,通过学校教育贯彻到国民中,成为天皇制的精神、道德的支柱,于1948年废除。)的延伸。允许体罚就是证明。


“学校里不能有欺凌”这种表面上的原则,使得学校即使发现欺凌也会去隐瞒。不是以存在欺凌为前提,积极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而是不承认存在欺凌,掩盖真相,这简直就像是对癌细胞增殖视而不见、自欺欺人的行为一样。即使出现因欺凌而自杀的人,学校也会否认说“自杀原因不是欺凌”;一旦出现遗书,便会辩解说“没有注意到存在欺凌”。


欺凌,是多数人对少数人、强权者对弱势群体在肉体上或精神上的欺压,是一种犯罪行为。对于受害者来说,不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欺凌”。无论是怎样的欺凌,都是践踏人类尊严的暴力行为。骚扰,是对受害者的非人性对待,同时也会破坏加害者的人性。这与对女性或对员工进行骚扰(harassment)是犯罪行为同理。

 



令孩子和家长都感到绝望的学校


在采访因欺凌而自杀的12个孩子的父母时,最打动我的,是父母想要了解将孩子逼至自杀的欺凌真实情况的强烈愿望,即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当时自己孩子所处的状况和内心世界。这绝不是为了追究加害者和学校的责任,而是对自己孩子的爱的表现,也是对早逝孩子的怜悯,是身为父母的责任感所发出的深切呼喊。父母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不断反思孩子的死。然而,学校却只是逃避。


“想了解更多,想理解更多。”


阻挡父母们这合乎情理的人性诉求的,是学校。


学校化身成被混凝土包围着的组织,背离人心,化身为一种无机物的制度,敌对于家长。各个学校的表现近乎完全一致。


我已多次写过,“学校已然变成一个密室”。不过,我还从未站在失去孩子的家长的视角审视过学校。将孩子们逼至自杀的,是学校的墙。学校未能接受并分担孩子们的痛苦。对学校感到绝望的孩子们,选择了死亡。之后,经历了孩子自杀的家长们,也对学校绝望了。学校隐瞒了欺凌的真实情况,自始至终都在逃避责任,只顾保全自己。


双重的绝望围绕在欺凌事件前后。首先是孩子绝望,之后是父母绝望。这就是日本教育的现状。对于父母而言,起诉孩子生前就读的学校,尤其是已故孩子的弟弟妹妹现在正就读的学校,是最为困难的。即便如此,父母依然决定起诉,因为只有起诉才能查清学校里的真相。接下来,就轮到父母被所在地区孤立了。我还认识到一个严肃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是成为欺凌者还是被欺凌者,都绝对不是性格问题导致的。某一天,欺凌突然就开始了,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这是现代社会的不合理,令人恐惧。


《3年A班》剧照


被欺凌的,都是非常普通的孩子。而孩子们一般都不想跟父母说自己被欺凌的事,因为他们恰好处于自我意识变强的时期。然后,老师装作没注意到欺凌。现在,仍有无数孩子在实施着欺凌,或者在被欺凌,而家长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欺凌是集体实施的。孩子们最害怕被集体排斥而沦为少数派。排除少数派、猎捕异端者,迎合强者,这些都是成人社会的缩影。


只有身处现场的教师能够理解被欺凌学生的痛苦,才有可能解决欺凌问题。这种痛苦只能靠人类的想象力去感受。老师们啊,你们能不顾虑校长和同事,坚定地站在被欺凌的孩子们这一边吗?


学校只谈形式上的“对策”“处理”“应对”,而不能接受孩子们以如此悲惨的方式发出的控诉,是对自己提出的批判。这令因欺凌而死的孩子们的家长感到绝望。不要再隐瞒事实、视而不见、四处逃避了,学校当前首先应该做的,是敞开心胸,谦虚地倾听孩子和家长的声音吧。


东京都町田市卧轨自杀的初二女生的父亲前田功先生,做出如下控诉。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与己无关而置之不理,请倾听绝不应发生的事件发生之后,目睹了老师们的各种姿态的一名父亲的心声。

晶子因为没有迎合小流氓团伙的统治者,而饱受这个统治者以及对其趋炎附势的喽啰们的欺凌,不堪痛苦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哪怕没有导致自杀,发生的是程度接近的欺凌,至今为止,几乎所有父母都不会违抗老师,被老师敷衍了过去,即使察觉到老师在敷衍,也不得不保持沉默。但是,我们必须呼吁:不要容忍老师们的那些践踏我们想要了解真相的心情的种种行为。


老师这群人一直安于统治者的位置,所作所为至今从未被人指责过。他们对迎合自己的人,会夸奖“这些听话的家伙,来领赏吧”,给予他们各种各样的好处;而对那些反抗自己的人、不按自己想法行事的人,会叱责“这些怠慢的家伙,要彻底收拾一下”。这都是他们所掌握的常规操作。


学校原本的职责,是培养学生既要重视自己的人权,也要重视他人的人权。但是,在老师们的权力统治下,学校反而变成了领会“统治与服从”的场所。


(《母与子》临时增刊号,1995年2月)



学校至上主义的陷阱


日本政府和产业界一直打着赶超欧美的口号,高举加强国际竞争力的旗子。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强迫内部紧张起来,这种方法,同战时无异。可以说,战时日军的“打败仇敌”的精神一直支配着大型企业。


企业内部的竞争十分激烈,模仿企业社会建立起来的学校,也奉行着竞争至上主义。与企业一样,学校也是一个不认可少数意见的统一社会。提倡“学校整体”“学校名誉”“团结一致”。孩子们不过是达成这一目的的工具,个人得不到尊重。关于企业与学校的这种关系,我曾对报社记者如是说——

否定个性,滋生欺凌

效率至上,泯灭人性


关于西尾市初中生大河内清辉同学的欺凌事件,去年(1994年)12月15日,本报刊登的投稿《孩子们啊,不要轻生》,引起巨大反响。


看完那篇自杀报道,我瞬间觉得这与爱知县的管理教育的影响难脱干系。我曾采访爱知县与千叶县的教育现场,写下《教育工厂的孩子们》一书,指出学校在施行与工厂的劳务管理相同的教育。那已是10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其他县提及爱知和千叶的教育时,当地的老师们还满不在乎地说:“我们这里还好。”然而,该书出版两三年后,爱知和千叶的教育模式就在全国普及开来,直至今日,仍然留存于日本各地的学校管理教育中。


——为何会迅速普及呢?


严格校规、在校门等处检查校服,作为规范学生行为举止的方法,这一套在全国得到普及。因为操作性强,很快便得到推广。但这种方法虽有助于管控根源,却无法照顾到落后的学生。


——有声音指摘管理教育与丰田和三河(注:指丰田汽车公司,该公司大部分工厂集中在爱知县三河地区。)有关。


嗯。丰田方式是当今日本工厂劳务管理的典型,不仅在丰田使用,还被推广到全国。简而言之,那是一种为达到提升利润的目的,减少浪费,最大化使用工厂内劳动力的体制。


这种方式的盛行,会导致异己者被视为阻碍。学校也会受到所在地区的影响,应该多少有些关联。以前,曾发生过初中生杀害流浪汉的案件,那也是在排除异己者吧。


——日本学校存在特殊性吗?


学校会教育学生,最好全员一致,提倡为了达到某个目标最好一致团结合作。强制性要求全员一致,这在欧美国家看来很不可思议。因为在欧美,个人提出各自不同的主张,是理所当然的。而在日本,学校正在互相消除个性。健全人和残障者的问题也是如此,大家互相认可彼此的不同,共同生活在一起,这才是社会原本该有的模样。然而,如今,排除异己的想法非常强烈。校园欺凌也是这种成人世界的反映。


——有人认为没有必要强制孩子去学校。


全日本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家人,都有一种恐惧,担心不从学校毕业就无法迈上人生之路。学校占据了孩子世界的全部,这就是“学校至上主义”。以前学校最多占据孩子世界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来玩耍。


现在其实没必要这样,如果不想去学校的话,就可以请几天假。以前所谓的“姑且·无奈老师”(注:二战后至经济高速发展期,日本各地教师匮乏,扩大招聘教师,教师一度成为门槛很低的职业。“姑且·无奈老师”是对没其他想做的工作而“姑且”当了老师,或者干不了其他的而“无奈”当了老师的这部分人的蔑称。)的时期,尚有各种不同风格的老师,比较有趣。但是现在只有认真学习的人才能当老师,他们自然无法理解少数与众不同的孩子的想法。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需要建立一个包容的社会,认可所有人的价值,即便迟钝,即便成绩不好也没关系,各种不同的人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是一个只认可学习价值的时代。学校里和地方上都不存在大家一起生活下去的共生思想。这便是整个社会都转而追求效率的结果。一旦掉队就麻烦了,就这样强迫不愿意去学校的孩子去上学。这个世上大概没有其他像日本这样高效的社会了。日本国铁拆分及民营化时,全国约有上百人自杀。效率化一边倒使得人性都被泯灭了。这种人性泯灭,如果没影响到孩子们的世界就好了。


——文部省提出发展个性、宽松教育……


日本教育中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是,即使文部省颁布政策,也很难改变教育现状。这是因为校长控制着整个学校。不换掉校长,教育一线就不会有所改观。


——听说你在初中作了演讲?


埼玉县的一所初中希望我面向初二学生及其家长作一场演讲。我当时演讲的主要内容是,今后孩子数量会不断减少,上大学就变得容易多了。直至初中阶段,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上了大学之后再学习也完全来得及。而且越是大企业,裁员越厉害,即使进入一流企业也不能高枕无忧。因此,现在热衷于自己喜欢的事,将来更会大有可为。演讲结束,临走之际,还有学生来跟我握手。


——之后又出现了自杀者……


学校是典型的表面社会,不说真心话。孩子是很敏感的,对不说人话的学校无法信任。而且,现在整个社会都不怎么倾听他人的声音了。这个效率至上、人际关系剑拔弩张的社会中,在最脆弱的地方,发生了欺凌,不是吗?实施欺凌的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牺牲者。


为了防止欺凌,是不是反而加强了对孩子们的监视?这一点令我十分担忧。


(文字整理:井上隆生,《朝日新闻》晚报,

1995年1月28日,名古屋总社版)


能谦虚地倾听他人的意见和诉求的,这种温和的人际关系如何才能构建起来?这是当前必须思考的问题。我相信,缓和孩子之间、孩子与父母之间、父母与老师之间以及老师之间的关系,是防止欺凌和自杀的方法之一。

(1996年)


  *文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欺凌自杀》

(日)镰田慧 著,吴松梅 译

ISBN:9787532791897

定价:48元

出版时间:2023年6月

上海译文出版社

 

内容简介:

我四处走访自杀孩子的父母,是想了解那些受到欺凌的孩子的感受。因为被害者已经不在人世,我们无法直接去倾听他们的心声。但是,通过多次去拜访那些受害者的父母,聆听他们的悲叹,将孩子逼至自杀境地,或者说是未能尽到挽救他们生命责任的当代学校,以及残酷凉薄的孩子们的世界,逐渐浮现在眼前。

甚至于,这种将人欺凌至死的残酷,在事件之后还蔓延到受害者的父母,转变成区域对被害者家人的孤立问题。这简直超乎我们的想象。

——摘自本书前言


作者简介

镰田慧,1938年出生于青森县。早稻田大学第一文学部毕业。曾是新闻和杂志记者,后成为自由作家。著有大量纪实作品,包括《从死刑台生还》、《前往日本列岛》(全六卷)等。另有作品集《镰田慧的记录》(全六卷)。1990年凭借《反骨:铃木东民的一生》获新田次郎文学奖。1991年凭借《六所村的记录》获每日出版文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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