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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不过是做人的一个阶段

2017-12-11 红色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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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习骅

  集体收看党的十九大盛况的时候,电视镜头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指指说:老宋,我的老领导。有同事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说,人家毕竟是高级干部,又是你老领导,这样称呼合适吗?他有所不知,在我原来工作的那栋大楼里,从部长到司机一律这样叫他,因为他不喜欢复杂。

  记得刚到任的时候,老宋见谁都用这4个字做结尾:叫我“老宋”。第二次如果对方还张不开口,他又说一次:叫我“老宋”。尽管党内应该一律互称同志,但大家觉得这样好像不够尊敬,等确认领导确实不是谦虚,“老宋”就叫开了,老宋感觉很自在。

  老宋讲道理也简单,但确实有道理。我第一次单独向他汇报工作时,顺手带去一盒茶叶。他是这样拒绝的:不能要,我工资比你高。可能看我不好意思,他加上一句:看了什么好书随时推荐给我。

  老宋生气的方式很奇特,似有“禅意”。假如谁想在他那里说“小话”,他不拍桌子,不瞪眼睛,不训人,而是一声不吭,好像没听见对方说什么,又好像听觉有障碍,直到人家自己悟透了,也尴尬透了。这总让我想到“会做婆婆耳朵聋”的谚语,我们这个集体风气一直很好,同事之间感情深厚,跟老宋“重听”有关系。

  老宋待人如家人,如果是为了做样子,根本不用那么“过”。有一次,有位同志突发急性肝炎,老宋不但马上去医院探望,而且,接下来数日每天都去看望病人。因为病人还在传染期,我们建议他不要再跑了,老宋说:我不放心。

  第一次安排下基层,他要求尽量避开周六周日,我们以为他年龄大不经累,没想到他是这样考虑的:基层工作很繁杂很辛苦,基层同志也有家有口,假日你得让人家喘口气、顾顾家。

  老宋官大、肚量也大,面对不同意见不感到冒犯。有一次我对他批过的一项工作提出看法,他静静听完,点头说,那就算了。因此,各层级干部都愿意琢磨工作,都敢说出来,工作再紧张,心情不紧张。

  但是如果他提出反问,一定是坚守某项原则。有一次单位拟选拔一个干部,有人提出,该同志各方面都不错,就是曾经出过一个错,可以再缓一缓。老宋反问:现在改了吗?这位干部晋升之后,工作更加努力,成长很顺利。

  老宋对形式主义嗤之以鼻,认为玩儿虚的不是不想干、就是不会干。我们向上级写报告总怕说不全,越写越长,他说千万不要从国际写到国内、从重大意义写到深远影响,这些东西领导比我们懂,领导想知道的不就是我们做了什么、效果如何、有何建议吗?按照他的办法,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一个人对组织是否忠诚,进退流转是最好的试金石。在这个问题上,老宋大有老一代共产党人的风范。按照机构改革方案,我们与另一个单位合并,一把手由那边的领导出任。一些同志想不通,气氛有点儿沉闷,老宋一句话就说服了大家:我年龄比她大,这样安排对党的事业好。

  尤其可贵的是,在新领导已获任命但一段时间未到位的情况下,老宋仍像以前一样认真负责抓工作,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完全看不出是个“义工”。

  老宋的个人生活也很简单健康。他每天早上游泳一小时,数十年如一日,所以总是精力充沛。节假日都在“北图”度过,所以不管在哪个岗位,他都很快成为行家。退休之后,他忙着著书立说、开办讲座,把几十年的积淀贡献给新的时代新的人,很受社会欢迎。

  有时,老部下想他了,打算结伙去看他,他总在电话里说:我忙,你们更忙,别跑了。

  老宋在岗时不骄不“装”,人做得有品,官当得有品。都说人走茶凉,都希望人走茶不凉,老宋不在意茶的温度,我们偏偏更加敬重他,可见人品是最长久的荣耀。

  (文章原标题为《老宋》,刊载于《学习时报》2017年12月8日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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