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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明究竟要为整个人类承担些什么?

2018-01-11 红色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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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840年以来,中华文明和西方文明发生了悲剧性的碰撞。这种碰撞没有把文野之分划得更清楚,反而悲剧性地造成中西和古今之地域与空间文明的僵化对比。这不是我们所期待的文明碰撞结果,但历史无法从头再来。从1840年走到今天,中华文明终于可以理性地筹划自己的未来,重启中华文明当中确实可以对人类有所贡献的文明精粹。

现在讨论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需要厘清“天下体系”的三层含义

    一个被动挨打的弱小文明和民族,常常是在舔舐自己的痛苦中努力争取崛起,基本上没有办法理性地筹划未来,或者挖掘自己传统文明当中有益于人类的因素。我们今天终于告别了被动挨打的悲剧性处境,已经在物质实力上进入世界前列,因此有必要认真考虑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究竟要为整个人类承担些什么。

    西方人在1500年以来呈现的“现代世界体系”和中华文明长期发展所凸显的“古典天下体系”,两个关于人类社会整体筹划的方案处在鲜明对立的状态。所以,在“中华文明再出发”大命题中讨论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需要厘清“天下体系”的三层含义。

    “天下”首先是中国人认识世界的地域性概念。在今天的分科学术里属于地理学考察的范围。这个地理范围,随着中国政权所达范围的扩大而具有明显的变化。现在申论“天下”,似乎不可能重视这个含义。一般强调的天下情怀,属于最高精神层面、价值层面的东西。在中间层,“天下”主要是指中华民族和周边民族的关联圈,这与中国古人立定的天下制度结构相关。在传统文化体系里就是周代的“五服制度”和后来的“朝贡体系”,这是由一系列制度建构起来的机制。

超越地理意义的天下概念,重启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

    我们知道,中华文明曾经拥有一个天下体系,以地理奠基,以五服、朝贡制度保障,以天下情怀升华。相比而言,基于地域对天下概念的建构,既要有继承,更要有超越。很明显,中国古代对天下体系的建构,在地理因素上已经有了历史突破。这个结构性突破,是由一个现代性事件所引发的,那就是1840年中国开始“睁眼看世界”,“天下”逐渐变成近代的“世界”、今天的“地球村”。

    当前,三重因素催促我们重启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一是因为全球问题、全球治理已经变成关键问题。超越国家视野,确立全球眼光变得日益重要。二是中国自身扼制了近代以来的悲剧性命运,而对中西文明的碰撞产生新的认知,知晓必须超越中西文化的价值冲突和地域性对抗。三是中华文明在决断自己发展未来的当下,也到了需要重新检视自身文明遗产的关键时刻。    

要重启中华民族足以矫正现代世界体系冲突机制的宝贵成分

    我们重启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并非仅仅去重建一个原来以“五服体系”“朝贡体制”为支撑的制度结构。比较而言,传统的天下体系所包含的三方面含义,地理和制度意义上的当代价值已经不太明显。这一体系中真正有益于人类开拓光明未来的,主要是它的精神理念,即天下情怀。中华民族关注整个世界,重视人的价值一致性,所谓“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对今天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而言,确实是最宝贵的理念。其基本精神是“同气相求,民胞物与”,建立在人的一致性尊严、共同性发展、平等性共享的基础上,就能够具备感召环宇的能量。

    基于此,中华民族的天下情怀,不囿于举国眼光,而必是全球眼光。换言之,这样的情怀,不仅仅只对中华民族自己具有现实意义,对全球治理也具有普遍意义;不仅仅是追求民族文化的独特性,更是要全面放开视野,使全球各国都能同呼吸、共命运。由此便具备超越异质性的民族国家建构起来的对峙性世界体系的可能。

    在这个意义上,重启中华文明的天下情怀,主要是要重启中华民族足以矫正现代世界体系冲突机制的宝贵成分。同时,有效克制中国古代天下体系中有“万邦来朝”体现的那种独占鳌头、独领风骚的排斥性观念。如此,中华民族才能真正对人类光明灿烂的未来担负起责任。


(作者为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教授)

北京日报理论周刊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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