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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志·音乐|灵气往来,爵士时代 ——《海上钢琴师》

mikki 菲林计划 2022-03-15
    说起《海上钢琴师》,大概大家都已不屑去谈,不屑去听了。所以今天只谈音乐。    关于爵士时代,关于艺术自由

    影片所讲述的年代,正是爵士乐孕育并诞生的时期。作为一个人,一生的传奇,爵士乐浪漫、随性的文化气质,自由、即兴、边缘化的游离状态,是主人公的性格使然,也是观众们的心里期待。
    1917年,是爵士乐(Jazz)的“元年”,这时的1900也已成年。爵士精神也许正是1900精神乌托邦的供养。    爵士乐是自由的,爵士乐手永远不会在即兴演奏后机械地翻版与变奏来打发观众。爵士乐给人的印象总是浪漫、随意、即兴,灵魂自由。爵士乐手有着丰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这些即兴音乐无法准确记谱,只能用录音的方式记载。所以直到1923年,爵士乐唱片都是很少见的。
    从爵士乐诞生的那天起,全新的音响自由,全新的节奏自由,全新的配器自由,正是爵士乐迷人的地方。1900自由至上,随意地弹奏无法预兆的旋律,崇尚简单而纯粹的生活方式、表达方式,珍藏并守护着桃源世外的自由与恬淡。    艺术作品中的钢琴家们往往代表着一种在当下污浊社会中那份奢侈的童真与纯粹。是对体制的抗衡,是对自由的觅寻。纵观中外艺术史,艺术家们似乎多有反社会的一面,贝多芬如此、阿玛尼斯如此,1900亦如此。我们可以大胆地质疑:没有自由,艺术何从?这种自由,源自于可控范围内的易如反掌,源自于纯粹灵魂而不受怨念的牵绊。
    与其说1900需要掌控自如,不如说他在寻觅乡愁。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块封闭和退守的天地,在无路可去的时候栖于此处,不至于慌不择路,不至于太过狼狈。于1900而言,这片天地就是船,就是钢琴,就是音乐。
    这种追寻与爵士乐缘起所担负的使命相得益彰。爵士乐的雏形与黑人奴隶使用带贬义的双关语秘密联络的方法有关,是一种排解苦闷、解脱忧郁的方式。在白人的奴役下,非洲奴隶们在私下创造出了这种集体标识,其中的含义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他们可以自由地传唱,甚至可以公开地用白人不入耳的词汇进行调侃。这就在异族的领域里形成了一个集体,从而有了身份的认同。一个民族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散落于异族之间而无根的苦闷,对于个人亦如此。 1900干净的可爱,单纯的可怕。在这个被烟雾缭绕得世俗、肮脏的世界,他永远找不到尽头来安置自己的纯粹。所以,只有葬身海底,才能洗尽铅华。
    爵士乐是简单的,没有复杂的曲调曲式,没有炫技的弹奏技巧,只是在最合适的时候用最简单的音符和节奏传达悲喜。1900想要简单生活,想要所知有限。有限即是可控的,可控即是自由。“    “我是在这艘船上出生的,整个世界跟我并肩而行,但是,行走一次只携带两千人。这里也有欲望,但不会虚妄到超出船头和船尾。你用钢琴表达你的快乐,但音符不是无限的。我已经习惯这么生活。” ”    1900选择可选择,可驾驭的生活方式与身心需求,不屑于掌控无限而迷失的繁华。因为纵使他可以驾驭那些“有限”,却不能驾驭无尽的横纵相错的街市和星罗棋布的高楼大厦。无限往往纵容了贪欲,贪婪与欲望是原罪,是困境,是邪念控制的境地,任其成长,不得驾驭。错综的世界,是1900无力控制的。所以他一心只想构造一个自我的有限地带。有所失,有所得。
    爵士乐是宽容的,宽容是真正的自由。它对创造它的人从来不斤斤计较,任何人都可以它为乐,任何挑战它都接受,它从不矫饰。大海是宽容的,会抚平一切躁动。斗琴段落无疑是经典,后人不断模仿致敬。面对无端的敌意,他真诚地表达敬意,宽容挑衅与张狂。他无法与那些明争暗斗较量,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志不在此。
    爵士乐是属于夜晚的,1900是属于夜晚的。不是说他在晚上演奏,而是他和它有夜的性格。在兴奋中透出隐隐的疲乏,透出淡淡的沉静。在黑暗中,他们独自静悄悄地互相赏识,相互抚慰,似夜的幽灵。     爵士乐是边缘化的。正因为边缘,才有主流音乐所没有的自由空间。它不屈臣于体制,所以有表达的自由。我们现在理解的“爵士”一词是指一种音乐载体。而在20世纪初的时候,这个并不文雅的词最初带有浓郁的性暗示和隐晦的色彩,因此在公共场合被认为是不雅的词汇而不被人接受。爵士乐最初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新奥尔良的红灯区是爵士乐的“孵化所”。因此,爵士乐从一开始就被边缘化,很难靠近主流地带。酒吧、旅店以及船上才是爵士乐的施展之处。海上的钢琴师,只有在这里,他能无所顾忌地任性情所致,将不满宣泄。
    纵观爵士乐的发展史,翻开爵士乐历史的书籍,具有成就的爵士乐大师基本上都是黑人。特别是爵士乐诞生初期,即便有个别白人,也是混血的,且不被爵士界信任的。似乎这是黑人把玩的“游戏”,而1900在那个爵士乐刚刚产生的时代,作为一个白人,是爵士届的异类。  
    爵士乐是美国梦的片段。它诞生在新奥尔良,是黑人佣人对纸醉金迷的戏仿,  是他们对美国式生活的仰望。正如《海上钢琴师》在影片开头不断喊出的“American!”,浓雾中渐显的自由女神,美国在他们眼中是极乐世界,是梦幻乐园,是自由符号。1900似乎也有了些许触动,也几近踏入凡尘,却终止步于边缘。当他面对尘烟四起的现代工业文明时,“那个世界好重,压在我身上。”他也许会想,从此就要被笼罩在这烟雾下,被无尽的道路纠缠,被不明的雾霭迷惑,自由何从?也许这就是他止步的原因吧。
——1900    我停下来,不是因为所见,是因为所不见,你明不明白?是因为看不见的东西,连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除了尽头。没有尽头,我看不见城市的尽头,我需要看得见世界尽头。
    爵士乐是自由亦奔放,倔强而坚定的。那些即兴的走音群虽然张扬,但听过就会发现,表演者的触键是绝对果断的。正如1900所说:“陆上的人喜欢寻根问底,虚度了大好光阴。冬天忧虑夏天的姗姗来迟,夏天则担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他们不停四处游走,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我并不羡慕。”他要的是一个果敢的结局,不是拐弯抹角,不是婉转隐晦。在他的生命中,一切都是通透的。这就是他的音乐,敞亮的乐思、坚定的触键;这就是他的人生,有始有终,了如指掌。
    从这一点看来,爵士精神似乎有一点快乐至上、及时行乐的意味,1900的选择似乎也有一些逃避与自欺的宿命感。这就是追求与信仰的差异。任何人的选择都是有基础的,在决定之前必有抉择。旁人毫无资格以自己的世界观和主观定义的“价值”去指点别人的生活,因为我们没经历他的经历,没有心负他的性情。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深深的握住他的手,然后心怀祝福,默默离开。他不见得有我们想象的那样不幸,在他眼里,我们才是那群不幸的人。就像爵士乐长期以来在边缘地区自得其乐,笑谈上流社会的“假正经”。
爵士乐,
爵士时代诉说着浪漫,讲述着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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