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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罗普洛斯 VS 王家卫

M 菲林计划 202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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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罗普洛斯 VS 王家卫




西奥·安哲罗普洛斯——希腊电影之父

他在电影中关注时间、生命、历史。


王家卫——香港电影名牌

他在电影中聚焦记忆与遗忘,冷漠与疏离。


一部电影:延宕 VS 复沓


让·雷诺阿说过,“每一个导演一生都在重复拍同一部戏!” 安哲罗普洛斯和王家卫也不例外,他们的电影有着一以贯之的主题、情节、人物甚至细节


安哲罗普洛斯


安哲罗普洛斯曾经说过:“我是在拍一部很长的电影。片子不断延长,这部片也许将没有结尾,而其他的影片只是这部长片的一个段落或一个章节”。


他的电影中,有些人物的名称是固定的,如“史皮洛”就贯穿于“希腊三部曲”(《塞瑟岛之旅》、《养蜂人》、《雾中风景》)之中,并在《时光之尘》中再次出现。电影中的部分故事情节也是相互关联的,如《流浪艺人》中的流浪剧团同样也出现在《雾中风景》。


不仅人物和情节可以不着痕迹地延续,甚至连主题也可以流畅地衔接到一起。在《雾中风景》中,亚历山大问姐姐薇拉什么是国界,姐姐无法回答,但是这个问题便成为下一部电影《鹳鸟的踟躇》的主题。影片中的国界被具象成为一条线,上校自语“跨出这一步,究竟是另一个国度,还是死亡?” 这个问题在《尤利西斯生命之旅》中又被继续探索。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就这样永远在延续着。


《塞瑟岛之旅》


王家卫


和安哲罗普洛斯一样,王家卫也喜欢繁复地营造和渲染。杜琪峰曾说,王家卫其实只拍过一部电影。


王家卫自己说,“很多人说我重复自己,这话是不错的。时间其实就是重复,我就是在不断地重复自己,不单是重复某一部电影,而且重复自己所有的电影。我把那些人物放在不同影片的背景下,看看他们到底会怎样。”


王家卫电影中的重章复沓表现在动作、场景、人物、主题上。将所有作品拿出来类比,横向有回环,纵向有平行。

 

他的人物往往是漂泊不定的孤男寡女(即使有家也是同床异梦),街头小混混、失意杀手、下等妓女、落魄巡警、路边小店售货员等,形成了主要的人物群落。《旺角卡门》中的华仔到了《阿飞正传》变成了警察,《重庆森林》中的警察223到了《堕落天使》中变成了囚犯223。露露、苏丽珍、周慕云等几个名字,几乎贯穿了他所有的电影。

 

如王家卫所说:“我所有的电影都围绕着一个主题:人与人之间的沟通。” 其确立是在《阿飞正传》中,之后的电影则是对这一主题的不断阐释。疏离与亲近、拒避与接纳、追求与失落、忘却与铭记、逃离故土与寻找自由。


《阿飞正传》


飘零流浪:返乡 VS 离乡


“流浪”是导演们热衷的电影语汇之一。安哲罗普洛斯的流浪像一次“返乡/寻根之旅”,而王家卫的流浪则像弃绝一切的“离乡”之行。


安哲罗普洛斯


安哲罗普洛斯的返乡情节和导演的身世密切相关。他在九岁时,父亲被捕并判处死刑,但多年之后却奇迹般地回来了,这件事给安哲罗普洛斯留下了很深的触动。而导演本人旅居法国多年,乡愁渐浓。因此,他的流浪中纠缠着奥德赛式回归的执着信念。他在《尤里西斯生命之旅》中曾说过,“上帝创世纪时,第一件创造的是流浪,第二是怀疑,最后是乡愁。”

 

《塞瑟岛之旅》中,离家35年的父亲史皮洛执意返乡,但历史的变迁使他的返乡/寻根变得异常艰辛。《养蜂人》中流浪史皮洛带着一箱箱蜜蜂浪迹天涯,追寻父亲的足迹。寻父之旅在《雾中风景》中得到延续,却注定无果,寻父之旅变为成长之旅。《尤里西斯生命之旅》中的寻根之旅追寻的是电影的跟,是巴尔干半岛的历史之根。《时间之尘》中,是人在历史洪流中的流浪,无止境的漂泊与迁徙。


《雾中风景》


王家卫


安哲罗普洛斯的流浪大多是由外向内的“返乡”之旅,以寻求最终的皈依。而王家卫的流浪大多是由内向外的“离乡”之行,以躲避人情的纠葛。

 

《阿飞正传》中自喻的“无足鸟”;《重庆森林》中云端穿梭的空中小姐,徘徊闹事的女店员;《春光乍泄》中寻找“灯塔”的情侣;《蓝莓之夜》中“在路上”的故事。

 

离乡,是王家卫电影中人物逃避情感的手段,是面对回归的“香港经验”。无根,是对命运与生存形态的无所依附,荒芜、苍凉、落叶、随波逐流。


《重庆森林》


跨界:

跨越空间藩篱 VS 穿越时间界限


跨界,跨的是时空的边界,心灵的藩篱。


安哲罗普洛斯

 

“在安哲罗普洛斯看来,任何边界——地理的、政治的、民族的、时间的、心理的、艺术的——都是一种缺乏,是一种对交流、沟通和理解的强制性阻止。”


作品中的人物总是在不断地突破各种界限,《雾中风景》的姐弟俩试图越过德国边界寻找自己的父亲;《尤利西斯生命之旅》中思考跨越边界与归乡的可能性,“我们已经跨过多少边界,但我们还在这里,还要跨过多少边界我们才能到家?”《永恒的一天》中则升华为对人物内心藩篱的跨越。


《永恒的一天》


王家卫

 

安哲罗普洛斯对跨界是充满希望的,王家卫的跨界是十分悲观的。


安哲罗普洛斯试图跨越空间的裂隙勾连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而王家卫更倾向于跨越时间的界限发掘现代人的情感态度。

 

《花样年华》用浓墨重彩再现60 年代的精致、华美与端雅;《2046》则用末世情怀描绘30年后的迷幻、未知和悲观。王家卫既跨越时间的界限回忆过往,也突破时间的束缚去往未来。


《花样年华》


无独有偶,各分千秋。两位导演的电影都跨越了东西方的语言与文化,引发世界范围的共鸣、探索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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