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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庸:真实地活着,你的世界由你决定

凤凰卫视 2022-03-18

4岁就知道自己喜欢画画?

他说,这是因为猴子的天性。


如何看待现代婚姻关系?

他说,当物质瓦解,爱意又不够,现代的人婚姻就搞成这鬼样子。


怎么教育下一代?

他说,父母的时代会过去,千万不要用上一代的观念去影响下一代。


人生终究会走入一场困境?

他说,他就是要把隐藏在“棉被”底下的东西掀出来让大家看,光这个动作就是积极的。


“漫”步人生

幽默让这日子历久弥新


一位台湾的“爱情先知”在“漫”步人生的旅途中,收获的独到见解,这份充满治愈和洞见的“朱氏幽默”陪伴着他在人生中奇遇了自己。


《问答神州》节目本周对话漫画大师朱德庸,其代表作《醋溜族》、《双响炮》、《涩女郎》等曾风靡一时,他从犀利幽默的视角展现众生百态,传递给读者悲喜相通的情绪流动与勇敢见悟。



吴小莉:这几年您创作的速度快了还是慢了?

 

朱德庸:慢。

 

吴小莉:为什么?

 

朱德庸:我创作的速度一直都很慢,平均一年或两年出一本书,每出一本书里的题材可能花到10年的时间,我一直是一个用自己的速度在行走或做任何事情的一个人。

 

吴小莉:您的创作过程是什么?

 

朱德庸:我漫画人物的造型有点像导演选角,只不过导演选角是有真实的人站在他面前,我是用画的。我画了大概几十个不同的万人迷造型,当画到某一个人物她让我眼睛一亮,我的心里就知道是她了。

 

吴小莉:您在25岁创作了《双响炮》谈婚姻,那时台湾的婚姻社会是怎么样的?

 

朱德庸:我最深刻的经验来自我周遭所认识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那时的人虽然结婚了,但爱却占的比例最少,而且爱是放在选择的最末端。为什么很多夫妻的相处之道变得那么狰狞,然而他们对外表现得却幸福无比?我那时候很想把那床棉被掀开,所以我就开始画。

 

吴小莉:30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婚姻关系有变化吗?

 

朱德庸:我认为没有太大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出发点稍微不同。我们父母的那一代是大家觉得年龄到了、门当户对,需要传宗接代就结婚了。现在人的不同是,他会以爱之名,但那个爱却充满杂质、不纯粹,是以物质作为主要的考量。人生几十年,物质条件是不可能没有变化的。当物质瓦解,爱意又不够,所以现代人的婚姻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吴小莉:爱情需要怎么经营呢?

 

朱德庸:爱本来就是很脆弱的,婚姻比爱情还要脆弱,婚姻是落入了凡间,难的是你的心态,你要很努力地去想帮办法维持婚姻之后的爱。

 


朱德庸从2020年疫情之后,便在绘制这幅新作《记住你能记住的》,这个系列作品的最大特点是所有的漫画人物故事都集中在一幅画卷上,这些大都来自于他的记忆和想象。

朱德庸:可能跟我的个性有关,可能跟我小时候有自闭也有关。对我来讲,别人的意见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另外,我小时候学习不好,爸妈对我的希望值可能是降至最低的。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够很清楚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最喜欢做的就是画画。今天我可以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其实是我小时候不管有意或无意地做了我自己,然后才能有我人生后面的这些路。

 

吴小莉:你的画画天赋据说是来自父亲,他画过抗日漫画,您看过吗?

 

朱德庸:其实我爸爸图画得并不好,但他喜欢画,后来在他的人生里他没有机会画。当我从事画画工作的时候,我父亲就跟我讲“人生是非常奇妙而不可思议的,我想画却没办法画,但是我儿子竟然可以画。”


父亲带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他从不企图去影响我任何事情,即使在我求学阶段最糟糕的时候,他都不会对我说一句很重的话,就是你决定你的一切。


吴小莉:这对于现在很多父母来说,是很难得的。

 

朱德庸:我觉得现在的父母是错误的,小孩要面对的是他的时代,父母的时代是会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用上一代的观念去影响下一代,更不用说上一代很多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


人是带着特质来到这个世界的,带着他的天赋来的,只是每一个人的特质、天赋不同。有一些人带来的特质或天赋很微小,如果你善用了那个天赋就足够你度过这一生,就是这么简单。


朱德庸曾在一次采访中这样描述现代人的困境,“今天很多人以为自己在跟着时代走,但实际上很多人是在跟着钱的速度跑。现在人之所以不快乐,产生这么多的困境,就是因为我们都在用别人的速度要求自己。”



吴小莉:1999年,您到了北京创作《绝对小孩》,在北京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对你的创作有哪些滋养?

 

朱德庸:跟很多人比起来,我算去北京去得很晚的,1999年才去。那时去的时候让我感觉像乘着时光机回到了以前,更奇妙的是,它跟我当时在台北的童年竟然有连接,因为那时很多所谓的“外省人”到了台湾,所以我自己小时候住的那个区就有各个省籍的人。

 

吴小莉:是来自各省、五湖四海的人?

 

朱德庸:对。我1999年去了北京之后觉得,北京的胡同跟我小的时候的那个巷道很类似。我在北京接触到的一些平民百姓,跟我小时候接触的那些地方的人非常类似。1999年的时候,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已经有很大改变,所以我小时候很多记忆已经消失了。在北京的那段时间就像一个时光机,让我回到了几十年前。那种感觉隔了几十年,竟然和我的记忆是相通的,是一个很奇幻的感觉。因为有那个感觉,2000年我带着小孩到北京住在四合院。


有一天的早上,我起床打开窗帘外面竟然在下雪,因为从没见过下雪,我那时候看傻眼了,我儿子那时也在旁边,感觉很奇幻。我陪着我小孩过他的童年的时候,我又重新过一次我的童年,所以那么多因素组合起来,我开始画《绝对小孩》。对于童年我又重新回忆起来,后来的这么多年对我的人生影响这么大,是那一刹那的那几个条件的组合,让我知道童年竟然如此重要,而我自己都遗忘掉了。


吴小莉:你在《绝对小孩》里告诉大家,去找回你自己、过去的你,小时候的你会是人生未来的导师。

 

朱德庸:你要快乐吗?很简单,我都跟他说回到你的童年,去回忆一下小时候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觉得人长大之后越来越假,是假我,但是小时候是真的我,小孩他不会伪装,他很真实地面对自己的一切。大家忽略了童年的梦,是因为大家认为那不符合现在社会的价值,那都是无用的梦。现在人的梦都要有用、有功能性,那当你做有功能性的梦的时候,你就不可能快乐了。


回到你的童年,想办法记住小时候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你,什么事情让你快乐、让你不快乐,你最小的时候的梦是什么,你想做什么事情,你想到就照着那个去做。因为你长大了,你比你小时候更有能力,也可以负担很多事情,那你就去完成童年的你的梦想。

朱德庸的作品里有被病态婚姻捆绑的大人,有被成人世界摧毁的小孩,有着时代的不堪和束缚。有个体,也有众生百态,而这也成为了他独树一帜的表达方式。

吴小莉:你在《什么都在发生》的后记中提到“人生做的任何选择,最后会面临一个困境。”听起来有点灰色。

 

朱德庸:以前我画所有的作品,都用一种比较嘲讽或者负面的方式去表达,画婚姻就是婚姻一定完蛋,画爱情一定说爱情是骗人的,所以人家看完我的作品就觉得我是个非常悲观的人。


其实我是非常积极阳光的。因为我要把这些隐藏在棉被下面的东西掀出来让你看,光是把棉被掀起来这个动作就是积极的。我反而不喜欢一种无知的乐观,就是什么事都会没问题,开心自在就好。我希望我的漫画里最重要要有观点,更重要还要有幽默。幽默像一把会刺痛但不会把你刺伤的一种剑,我的漫画对人性有很多的琢磨,甚至批判和讽刺,可我都希望“以不伤害到你”为原则。


人本来生活得就很辛苦,地球万物没有一个不辛苦。野生动物每天它只面临两件事情:别的动物死亡或它的死亡。你认清之后就会知道:你更要为自己去活,这一场战斗是为你自己而战,而不是为了你想成为别人而战。


△本组漫画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每一分钟,你的世界,你来决定。

去真实地活着。


我们都可以勇敢、真诚地表达自我,

表达我们发自内心的善意、爱意。


编辑:马马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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