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文科生不能谈转基因?用“剥离大法”破话语权垄断
稻菽按:
如今在主流媒体上,有关转基因的有效讨论几乎绝迹,反转人士的发声渠道也越来越窄;当大批专家高调支持转基因,当信息都需经第三方“权威”机构认证,文科生和我们老百姓还指望有话语权吗?
在下面这篇讲话稿里,教授科学哲学和科学史的田松老师放了一个大招,叫话语权剥离大法,用这个方法,田松老师就是要说文科生和老百姓为什么也可以有资格讨论转基因问题,讨论一个科学的问题,从而给我们普通人了解、讨论、质疑转基因大法的底气和力量。
作者简介
田松,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哲学博士,理学(科学史)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科学哲学、环境哲学、科学史、科学人类学、科学传播、科学与艺术研究等。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科学传播与科学教育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理事、中国科学哲学学会理事,著有《稻香园随笔》、《警惕科学》、《一触即崩》、《神灵世界的余韵——纳西族,一个古老民族的变迁》等。
正文
各位好,我是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的田松。很荣幸受邀来到这里跟大家聊一点我感兴趣,可能大家也感兴趣的话题。我来这个群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是一直潜水,大家讨论的话题我有的时候也会看一看,所以我也确实是不知道这个话题大家是不是非常感兴趣。不过既然已经接到的邀请,我就开始讲了。
我们讲的今天这个题目是,是“水稻还是农药--从历史和哲学的角度看转基因问题。”转基因算是一个热点吧,关于农业部、转基因这些话题,已经讨论了很久了,社会上有形成了非常对立的两派。我们简单的说,是挺转派和反转派。
首先自己我要表明立场,我是一个坚定的反转分子。然后破一下题。挺转分子经常会这样说,转基因是一个科学问题,你不懂科学你就没有资格说话。有一位很有名的分子生物学家也宣称过,你不懂分子生物学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转基因问题呢?在这样的一种理念之下,只有懂转基因的人才有资格讨论转基因,导致的后果就是只有他们自己可以讨论转基因。我把他们这个方法叫做剥离法。不过,我是把这个方法反过来用一下,我把它称之为话语权剥离大法。
大家知道去年有一百多个诺贝尔奖得主,他们公开支持转基因,而且支持的是黄金大米。我们中国人崇拜科学,科学家一说话就不得了,很牛、很神圣的样子。所以很多人就被这一百多人吓住了,被这一百多人的头衔给吓住了。但是对我来说这个根本就不算个什么,我就做了一个简单的话语权剥离大法。从挺转派那学来的。你不懂分子生物学,你不懂转基因,你就没有资格反对转基因。同样我可以说,你不懂分子生物学,你也没有资格支持转基因。隔行如隔山,你不懂你瞎支持什么啊。
这样一来我们再看看那些诺奖得主,我们可以简单的把他们分成两部分。有一部分是学物理的,学化学的,学工程的什么,他们的专业,他们这个工作和分子生物学一点关系没有,和转基因一点关系没有。你不懂,你不是那个领域的专家,你有什么资格支持转基因呢?再一个,在你不懂的领域,你一个搞物理的人,你就算得了诺贝尔奖,那么你和邻居王大妈的差别能有多少,你跟我一个人文教授能差别多少?
把这些专业不是从事分子生物学的,不是从事转基因的诺奖得主去掉,剩下的当然会有一些人,他们是懂得的,他们是那个领域的。那对我来说又不是问题,为什么呢?因为你是那个利益共同体的一部分,所以你支持转基因那太正常不过了。当初我们讨论转基因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这样说,说你们这些反转分子没有受过严格的科学训练,你们也不懂科学,都是一些文科生。所以我最早写的文章,第一步就是要破题,要说清楚,文科生为什么也可以有资格讨论转基因问题,讨论一个科学的问题。
我采用的方式也是话语权剥离,转基因问题它不是一个纯粹的科学问题,我把这个问题分成几个部分。比如说我们知道这个转基因,现在大概是两种,一种是比如说防虫子,把那个BT转到植物里去,这个植物自己就生产BT。这个BT是一种生物农药,把这个BT转到那个植物里去,就相当于这个植物自己就可以分泌农药了,于是这块地就不用打农药了,转BT的。这样的一个转基因科学获得的过程我可以把它分成几段。第一段叫做为什么转;第二段,叫做怎么样转;第三段,叫做转了以后会怎么样。分成这三段之后你会发现,那些从事转基因的分子生物学家,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呢?他们最擅长的只不过是第二段:怎么样转,怎么样把这个BT,这个基因给转到那个水稻或者棉花里去,这个是他们是专业。可是第一段,为什么转,这可以是一个战略问题,可以是一个粮食安全问题,可以是一个经济问题。那些分子生物学家,他们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啊。
我们再看第三段,转了以后会怎么样。我们说转基因它会导致,比如说它会导致生态安全问题。转了基因的这个作物,在这农田里面和其他的作物相处会有问题,会导致生态问题。再如我们说这个转基因吃到身体里去会对人体的安全产生问题,那好了,这当然可以是一个科学问题,可是这是什么领域的科学问题呢?这个是分子生物学的问题吗?转基因会不会导致生态问题,生态灾难,生态后果,这是一个生态学的问题,生态学和分子生物学它不是一门学问。所以那些从事转基因工作的,那些知道怎么样把BT毒蛋白转到那个棉花或者水稻里的那些人,他们不是生态学的专家,对于这个问题是没有发言权的。如果我们要判断这块土地会不会产生生态学的后果,如果我们要去咨询科学家,我们应该去问生态学家,而不是他们。
同样,这个转基因吃到肚子里面会不会对人产生危害,这件事情应该由医学家、病理学家、毒理学家、药理学家,应该由他们来告诉我们。这样,通过把这个问题这样拆解开来,你就会发现关于转基因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可以发言,很多人都可以说话。
我现在把这个问题再往下降一位。
就是我们普通人,我们普通老百姓对这个问题有没有可能提出我们自己的看法?按照那些挺转分子的说法,你不懂你就闭嘴你就别说话。我们普通人对于转基因这样的事情就只能看着。比如说转基因能不能导致增产,我们就看着;转基因会不会对我们的身体产生影响,我们就看着。看什么呢?看那些科学家,那些大牛们他们做实验,他们争吵,最后他们给我们一个结论,他们说吃了没事我们就相信吃了没事。他们说吃了有事,那我们就相信吃了有事我们不吃。这不就是把人民群众当傻子了吗?我们这些不懂科学的人对于自己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什么这样一个事情就完全没有发言权了。
这样一个结论显然我不是愿意接受的,所以我今天讨论这个话题。
历史地评价绿色革命和转基因
好像我这个开场白有点长。从历史的,从哲学的角度看转基因,我要说的是什么。就是想要给一个普通人,一个对这个转基因技术,对分子生物学不怎么懂,对什么经济,国家战略这些大的事情也不怎么懂的人,也能提供一种方案,能够判断一下这个转基因。
首先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个转基因。这个转基因是怎么来的,转基因是怎么回事。要看出转基因是怎么来的,转基因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先看看我们现在这种农业模式,我们的农田里面是怎么样长出作物来的。我们现在这个农业我把它称之为工业化农业,也有人称它为化石农业。当然还有好听的词,叫现代农业,机械化农业。我们当年宣传的四个现代化,其中有一化,就是农业现代化。
这个农业现代化是怎么来的,这种生产模式是从哪来的。在1968年的时候,印度最先引入了这套农业机制。这就是所谓的绿色革命,它是一个整套的农业系统,它包括人工育种、农药、化肥、人工灌溉以及大面积耕种,一整套的农业体制。在此之前是美国的洛克菲勒基金在菲律宾和墨西哥分别建了一个水稻研究所和玉米研究所,研究工业化农业的一套模式。印度在引入了这套模式之后,产量大增,从一个粮食匮乏的国家变成了粮食出口国 【编者插播:就发展中国家来看,从1960年到2000年,每公顷小麦增产了208%,稻米增产109%,玉米增产157%,土豆增产78% 。印度较早地引进了绿色革命。】[1]
这种巨大的成功一下子就引起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仿效,很多农业国慢慢的就引入了这套农业机制。中国实际上是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才开始大规模地在全国范围内的普遍的使用这套手段。这套手段简单地说,就是,首先大面积耕种,采用所谓的高产的种子,再配套农药、化肥,以及人工灌溉,所有的这些东西,使得粮食增产。初看起来我们会觉得这些多出来的粮食是科学技术给我们带来的,凭空给我们带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们要赞美科学技术。直到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人把这个作为科学技术的重大功绩之一。
比如说你要批判科学技术,很快就有人用这两个例子,一个就是所谓的没有农药、化肥,我们不能生产这么多粮食,我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全世界有多少人就会饿死。我把它称之为科学主义的两大堡垒之一。另一大堡垒就是,没有现代医疗,没有抗生素,我们人均寿命不会这么长,我们现在地球上活的人就有多少人多少人会死。所以不能否认科学技术对我们的贡献。这两大堡垒我都一一破解了。
关于农药化肥这个破解的方式也很简单,在几十年之后,包括印度也都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就是粮食增长的势头越来越缓,粮食逐年减产,农药化肥的用量要逐年增加,同时地下水遭到污染、土壤变得贫瘠。
我们中国是大概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把土地变成了污染源,这件事情说起来是非常讽刺的。我们中国的传统农业有着非常漫长的历史,一块地可以从汉代耕到现在。也就是说,一块地可以种两千年,这两千年里面这块地源源不断的为人类提供食物。可是到了我们手里面,30年就把这块地给折腾完了【编者插播:2017年来自黑龙江的省全国人大代表谭志娟的提案[2]指出,“粗放的耕作方式,特别是化肥过量施用造成耕地质量的退化,目前我国耕地退化面积占耕地总面积的40%以上……全国耕地土壤点位污染超标率达到19.4%。”】
第一次绿色革命,在它最开始的10年甚至20年,你都可以认为它是成功的,因为它那些负面效应我们都没看到,太遥远了没看到。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再说第一次绿色革命是成功的了,第一次绿色革命已经给我们的土地,给全球生态,包括给我们的人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而这个影响我不认为它是好的影响,它只能是坏的影响。
现在遇到了新的问题,所以他们说要搞第二次绿色革命。第二次绿色革命的核心技术就是转基因。我就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从历史的角度,你会看到这样一个现象:科学家常常宣称他们要发明某种神奇的技术,来解决我们当下遇到的某一个问题,然而,我们当下所遇到这个问题恰恰是它以前发明的,为了解决另一个问题那个技术所导致的。
比如说他们宣称转基因可以少用农药,可是这个农药是哪来的,这个农药不还是你们第一次绿色革命搞出来的吗?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下一个发明的这个技术不产生新的问题呢。历史的角度来看,他将要发明的那个科学技术它一定会产生新的问题。而且这个技术威力越大,它产生的问题也越严重,后果也越严重。而且转基因并不能够减少农药的使用。
【编者插播:2016年10月29日,《纽约时报》报道,经过调查和对几十年的数据分析发现,转基因产品既没有比常规品种显示出增产潜力,也没有减少农药的使用。 2014年代表5700万美国民众的“美国来信:就转基因的风险告欧洲民众书”指出,自从推广抗除草剂的转基因作物作物后,“杂草越来越有抗药性,使得农民不得不使用更多农药。在1996年至2011年之间,种植抗农达作物的农民,比种植同类、非转基因作物的农民多使用了24%的除草剂。不仅如此,农药大量使用还培养了具有耐药性的“超级杂草”。[3]】
机械自然观
下面说从哲学的角度看。这个可能要稍微的难一点,大家得有点耐心。我想谈的是自然观,自然观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熟悉的名词是“世界观”,就是我们对世界的总的看法和一般观点,这就是世界观。模仿这个概念我们说,自然观就是我们对自然的一个总的看法和一般观点。大千世界无所不包,无所不有,都在自然之内。它是个什么呢?我们对它要有一个总的看法和一般观点。这个总的看法和一般观点是哪来的,怎么形成的。或者说这个总的看法和一般观点它是什么?我有一个简单的说明方式。
什么是自然观呢?就是你把它看成啥,你把它当成啥,你把它比喻成啥。我们现在所普遍接受的看法和一般观点,我把它称之为机械自然观。上帝是个钟表匠,我们是把这个自然看成一个机械。机械自然观它有三个层面,第一个当然就是机械论,这个自然是个机器,它是没有内在生命的,没有自主生命的机器,它是被动的,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这个机械它是可以拆卸的,它是可以还原的,所以这个第二步叫还原论,可以拆成一个个的零件。而且由于它是机器,这个零件是可以替换的,这个机器有了毛病是可以修的。比如说一个表,一个钟,这个钟上面有个螺丝它磨坏了,松了,我把它拧下来,我把它扔了,我换一个跟它的尺寸、材料、型号都一样的那个螺丝,我把它拧到那个钟表上,我一上发条。我们会认为这个表还是原来的表,甚至比原来更好了。我们认为在我们替换这个零件的过程中对这个表的其他的部分是不产生影响的。
这个机械自然观是我们现在认识世界的基础,我们对人、对事普遍的观点,我们从中小学接受教育以来,普遍接受的就是这种自然观。这个我们有另外一个术语叫缺省配置。缺省配置也就是计算机出厂的时候,给计算机里配置的那些东西。我们从中小学教育一出来,我们的脑子里面也都被配上了这些基本的知识体系,基本的价值观和基本的思维方式。机械自然观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个机械自然观是一个主流的自然观,这也就是为什么转基因的这些东西容易被很多人接受,容易被大多数人接受,容易被科学家接受。
这个机械自然观在我们生活中的渗透是全方位的。比如说西医,这个机械自然观是西医的认识论基础。当年有一个法国的哲学家(拉·梅特里1709-1751)写了一个小册子,叫做《人是机器》。那就是把一个人比成一个机器。比如说我们现在讲器官移植,这个器官移植那就是机械自然观的一个产物。比如说心脏移植,我们把人比做一个机器,那么心脏是什么呢?心脏是一个泵血的器官,它的功能就是泵血。这个心脏出了问题我给它换一个跟它能够匹配的,什么血型,各种型能够匹配的另一颗心脏,就相当于换了一个血泵。换完之后你还是原来的你,甚至我把你修好了,因为你原来那个心脏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新换了这个心脏是一个好的。
只有在这种机械自然观之下我们才有可能做这种心脏移植手术。我们就像换一个螺丝一样,我们也相信这个心脏只是一个泵血的器官,它替换这个过程对你的其他部位是不产生影响的。
但是我们用中国的传统的眼光来看这个事它就是可疑的。因为我们中国传统认为什么呢?心之官则思。心脏是思考的器官,比如说我们会说,你用“心”想想。或者说你做事情怎么不用“心”呢,“心”想事成,“心”诚则灵,脑袋想的不管用,你只有“心”想这个事才能成。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观念里面,这个心脏恐怕是不能换的,因为换了心之后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已经有疑问了。
那我们现在说到转基因,再回到转基因这个问题来。转基因这个基本原理它就建立在机械自然观之上。它认为什么呢?一个植物的性状,它所有的性状都浓缩在它的基因里面,它这个基因就代表这个植物的一切。我拥有了这个植物的基因,这个植物的一切就全都归我了。这是第一步还原,把植物还原到DNA上,还原到基因上。
第二步。我们相信每一个基因都承担着特定的功能,并且只承担那个功能,注意这点非常重要。我们对待这个机器就是这种态度,一个钟表,这个齿轮是干这个的,那个齿轮是干这个的,这个指针是分针,那个指针是秒针。每一个都各有功能,而且这些功能之间是可以相互不影响的。这也是转基因的基本理念,植物也是这样的,比如说某基因负责植物的颜色,这段基因负责长高,这段基因负责它谷粒饱满。反正每段基因都有用处。
是水稻,还是农药?
在这个理论之上,比如说转BT的那个基因 (BT是Bacillus thur-ingiensis的简称),现在中文里说BT倒是挺通俗易懂的,就是变态的字头。就叫它变态基因吧。它本来中文的全称应该叫做苏云金杆菌,它是生物农药,或者说它就是某种毒蛋白,这个毒蛋白农药撒到农田里去,比如说水稻田,吃水稻那个虫子一吃到这个毒蛋白,一吃到这个变态菌,马上就死掉了。现在你不是说农药不好吗,我把这个BT,我把这个变态菌直接转到水稻里去,直接转到棉花里去。于是,等这个水稻长出来,这个水稻的叶子里面,杆儿里边,全身都有这个变态了。这个虫子一咬这个水稻,结果就吃到了一口农药。这个就是所谓转基因水稻的防虫原理,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机械自然观。因为它相信我把这个BT这个毒蛋白转到这个水稻里去,它在水稻的身体里面仍然只承担这一个功能,并且对其他的基因不产生影响,对其他的部分不产生影响,它只有这个影响。
我再打一个比方。比如说一个汽车。我说你这个汽车功能比较差,我给你加一个收音机,加了之后我说你这个车还是原来的车,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功能,你信不信?你肯定信。我们大家也是这么理解汽车的。汽车是非常典型的一种机械,机器。加一个收音机,还是原来的车,只不过多了一个功能,这种说法我也相信。
不过,你再狠一点,你再加一个CD,你再加一个小视频,GPS,我说这个车还是原来的车,只不过它又多了一个功能,它带一个导航了。那我也相信吧。可是,现在我跟你说,我给你这车加一个空调,你这个车还是原来的车,并且它多了一个功能,这件事你信不信呢?按照我们刚才那个类比,我估计你也会信的。但这件事情我产生怀疑了,加到空调这就不对头了。一个越是精美的汽车它设计的时候是越讲究的,那是不肯浪费一寸空间,不肯浪费一点能量。你要在汽车里面加一个空调,直接加是加不进去的,你必须得把这个机箱重新改造,把汽车的动力系统重新设计,你那个机箱里面要容纳得了一个空调的位置,动力系统要重新设计,电路要重新设计,整个机箱的封闭系统也要重新设计。
也就是说你要把这个车重新设计一遍,你才能在里面加一个空调,那你还能说这个车还是原来的那个车吗。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车了,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一个新车。回到转基因的问题上来,大自然中,植物在它的漫长的演化中,是非常精致非常精准的,它也是不肯浪费一丝能源,浪费一丝空间的。每一个部分大自然都给它设计好了。
你现在觉得,你把一个BT毒蛋白转进去了,这个毒蛋白能够老老实实的在这个水稻里面待着,它只承担那一个功能,它对其他的部分不产生影响?这件事,我从哲学的立场上看,我是不相信的,虽然你从机械自然观的角度看你可能会相信。这个水稻它整个全身都分泌着这个变态,然后你告诉我,那个谷穗还是原来的谷穗,它跟以前一样。这事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这个。被转了BT的这个水稻,这个植物,它的全身都已经分泌了BT了,它还是水稻吗?它分明就是一株农药,一株农药上的果实你让我吃,我怎么能放心呢,我怎么能相信呢?
我的基本观点已经介绍完了,作为一个反转分子,我从历史的角度、从哲学的角度来讨论这个转基因的这个问题。我的结论当然是跟我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从专业的角度,我本人的工作是科学哲学和科学史,也就是说历史和哲学是我的专业。我从我的专业的视角来看这个转基因这个问题,这件事情我认为我是有话语权的。我已经讲完了,谢谢诸位的聆听。
注释:
[1] Prabhu L. Pingali, “Green Revolution: Impacts, limits, and the path ahead,”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http://www.pnas.org/content/109/31/12302.full
[2] 【关注两会】代表、专家共话农业:粮食安全、耕地质量、“四色农业”和生态扶贫
[3]“美国来信:就转基因的风险告欧洲民众书”,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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