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2021:永远的四月,纪念“四月影会”42周年
四月影会王志平题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42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79年4月1日,“自然·社会·人:四月影会” 展览在北京中山公园开幕。展览为期25天,共展出45位作者的170余幅摄影作品,吸引观众多达7万6千人,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映像志现将相关史料渐次呈现如下:
视频出处:一刻talks & 映画廊
四月影会首次活动《自然·社会·人》,1979年
王立平回忆四月影会:
当时说来说去,感觉在那个社会开始变动的时候,一些年轻人都感到心里有话要说。为什么有话要说?我就以我自己的例子来讲,不满足于新H社的这种摄影,甚至有点儿反感,认为他们造作、不自然,说的都不是老百姓心里想说的话。其实,我们的生活在镜头中应该是非常鲜活的,摄影应该反映老百姓真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应该反映老百姓感情的方方面面,也应该反映老百姓对这个社会看法的方方面面。所以就觉得这种摄影不是我们所要的摄影,就动了念头(另起炉灶)。
王苗回忆四月影会:
1979年,四月影会第一回部分参展者。右起:王志平、任国恩、刘建华、李晓斌、王苗、李文政、赵介轩、胡征、王立平、何伴伴、金伯宏、李英杰、吴大轸、黄云生
李晓斌回忆四月影会:
《自然·社会·人》第一年的展览经过十年文革的封闭,加上文革前与海洋文化、与世界文化、世界艺术的脱离,一下出现这么一个四月影会,当时中山公园就爆满了,一天最多达到8000多人。当时我记得很多那个时候的电影明星,按今天来说都是挺有名的明星都到那去看展览,包括部队的、军艺的,各界去的人也比较多……王志平、王苗、我在1982年1月商量第四回还办不办时,我们都主张不再办了,认为再办下去也是给别人办,失去了四月影会的特色,没有意义和兴趣了。
李英杰回忆四月影会:
有人说这些作品风花雪月、不过尔尔,但在40年前是多么“前卫”,因此我们要历史地看问题,不要一味地去吹捧,而应带着审视的态度。站在当下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道路,审视我们的摄影发展史有哪些问题,对后来者有所启示,做出更大的探索。
任曙林回忆四月影会:
四月影会主要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是高G子弟,一部分是知识分子。还有一些是散兵游勇、江湖高手。前面这两部分人在文革中待遇是不同的,一部分是受冲击,一部分是受迫害。四月影会的分裂和这个有关,Z治态度不一样,到最后肯定要解散的……四月影会的展览是中国现代摄影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中国摄影从此开始与世界接轨,看了很多东西,做了大量实验。摄影开始从宣传工具变为每个人表达自己的东西。意义重大。摄影开始回归艺术,艺术的最大特征就是表达个人。以前是抹杀个人、抹杀人性的。
闻丹青回忆四月影会:
“四五摄影”和四月影会对我们是一种震撼,更是一种启蒙。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打开了眼界,这让人们看到了摄影能做这么多事,所以展览在当时能有那么大影响。“四五摄影”完全是一种Z治意愿的表达,更多的内涵是Z治性的。从摄影手法来说,基本上是新闻摄影、纪实摄影。像李晓斌就拍了很多,有场面,也有很多细节,其中有花圈,还有花圈上的条幅,条幅上是谁落款的,他在有意无意当中觉得自己有一种记录的责任。而四月影会则有一种要摆脱Z治影响,试图用个性的艺术手法来表达的意愿。
四月影会第一回展现场, 李英杰摄
鲍昆回忆四月影会:
(关于四月影会的)“组织”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尽管历史上可能有人有过组织化的想法。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自发的集合。他们没有上级,没有下级。四月影会三回的展览,都没有评委,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说我们建立一个学术委员会、理事会、评委会什么的,就是一群人的集合。当然,最后展览的决策层面上,王志平和李晓斌起的作用会更大一些。
胡武功谈四月影会:
那时正值文化革命,什么书籍、画报都没有。看不到摄影作品,即使有,也不懂欣赏。直到1979年我参加“四五”摄影展(我拍的西安人怀念周总理,反对四人帮照片)和后来看到四月影会的展览时,我是真正喜欢那些照片。北京有个金伯宏虽然我至今不认识他,但他的街头摄影和王苗《野外拾回的小诗》给我留下的印象,现在仍记忆犹新。
安哥谈四月影会:
1980年代初我跟四月影会的王苗、王志平也开始有了接触,从他们那里看到了马克·吕布、刘香成的作品,带来很大震动,他们拍的就是我们当年的生活场景,可是在当年的媒体上却看不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我从那时起开始有意识地拍摄纪实照片,想要记录和留下百姓生活。
四月影会第一回展现场,李晓斌摄
吴家林谈四月影会:
当时我远在地之隅,云之南,虽然早已端起了相机,但见闻视野却极其有限,我几乎从没见过外国的优秀摄影作品,外国的摄影大师我也一个都不知道。在我摄影上正处于迷茫的时候,我看到了《自然·社会·人》影展,知道了四月影会这一批同龄人中的先驱者,我结识了王志平。他们具有我们这一代人对中国文化和历史变迁所展开的一些思考。他们的创作一反当时流行的虚假粉饰,还原生活的本真,出现了许多有艺术个性的优秀作品。
李媚谈四月影会:
我学习摄影的历程和那个年代的摄影人差不多,也是从拍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之类的宣传照片开始的。“四人帮”倒台后,学习摄影的历程才正式开始。1980年代初四月影会的《自然·社会·人》展览、“伤痕文学”和当时一些关于文化思想的讨论对我们这些身处边远地区的年轻人特别重要,我也就是从这些东西的学习中开始知道摄影应该与人性和人的情感有关系。
1980年,四月影会第二回部分参展者(王志平供图)
孙京涛谈四月影会:
从功能上看,“四·五纪实的摄影”仍然是为了一定Z治目的而操持的带有自发色彩的摄影,它并没有确立一种清晰的、新型的价值观,这也是四月影会的摄影师在摄影美学和摄影实践上迅速分化的原因之一。
巫鸿谈四月影会:
展览前言清楚地表明了为艺术而艺术的宗旨,将摄影从Z治宣传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展出作品反映了重返人本、回归自然和表现社会三个基本倾向。一些图像引导观众思考自然世界的美和宁静,另一些作品则发掘人的情感世界和捕捉生动的日常情节。它们所蕴含的人文精神和审美意识在文革后的中国可说是耳目一新,解释了这个展览对公众产生的巨大吸引力。
《自然·社会·人:四月影会》作品精选
王志平:海上一辈子
罗晓韵:力挽狂澜
王苗:笼里笼外
李晓斌:无题
李英杰:无题
吕小中:河神的套鞋
许涿:现代
于健鹰:窗 (欢迎关注映像志,ID:image1839)
石志民:寒冷的冬天
刘世昭:无人管理的自行车处
任曙林:尽在不言中
李恬:自嘲
吴鹏:无题
赵介轩:迷朦
吴大轸:思乡曲
刘建华:缠
李江树:画家石鲁
凌飞:十里长亭
穆雨晴:大学宿舍
沈延太:我和爷爷
任国恩:小演员
池小宁:袁运生,机场壁画作者
黄渝生:天上宫阙
贺延光:疲顿的乐队
《人民的悼念》编辑者合影,从左至右:李晓斌、高强、罗晓韵、王志平、安正、吴鹏、任世民
四月影会第二回展现场,左起:池小宁、李恬、陈凡、吕小中、李晓斌、王立平
四月影会30周年合影(王志平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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