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整理 | 缘溪行 忘路之远近
头一次亲身体验台风天。头一次眼睁睁错过本已安排好的一切。
离开了北京几日,到一座南方城市参加一个类似职业技能的培训。从北京到宝安机场时,身上的长袖衬衫和长风衣换成一件短袖T恤。时隔一年,再次到这座城市。
不同于北京,也不同于成都。这座一往无前的‘特区’城市,有极其明显的南方特点:多雨,潮湿,高温,春秋短,冬夏长。
第一个工作日的中午,到对面大楼里吃茶。这里的“茶”,大致像港剧里人们所饮的‘早茶’或‘下午茶’。仅仅从整个城市的功能区划分布来看,它的金融、信息产业的集中,是达成高效、便捷的条件,或者说互为因果。
意料中难以免俗的是,当下飞机时我发了一条带有定位的朋友圈时,好友们都以为,我又要去香港了。的确我之前每一次来深圳,最终都是要去香港。但唯有这一次不是。
呆了将近一周,有一半的时间烈日当头,有一半的是刮风下雨。有时从22层的写字楼的窗户望出去,西边的远处是隐约浮现的山峦,山峦往前的视野里,是密度极高的高层公寓楼的集合,最吊诡的是,上一分钟抬头看,还是颜色各异的楼体外身曝露在光线下,等不一会儿你再不经意一看,风起后,给它们都笼上一团雾,从室内看出去,全是白的,白色的饱和度极高的雾气,终究什么也看不见了。
为什么无法避开香港这个话题呢。
第一次到深圳,是为了过海去香港看一个人的演唱会。那时怀着对对岸城市的无比期待踏上了港铁。事实上我也的确兴奋了很久。那像是某种程度上开辟了另一条路,日后才渐渐意识到,那或者是一条帮助我认识更多事物的一条未曾被预设好的路。
夏末,在北京看了黄磊、何炅主演的《暗恋桃花源》,武陵人捕鱼路遇桃花源与战乱年代有情人分离多年再见已是告别之际的故事。有一个瞬间记得极深,老陶到了桃源里,酷似他妻子的桃源里的那个女人问他,你怎么了,你究竟有什么不开心,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啊。
再等老陶会到人世间的时候,家中自己的妻子却早已变作他人妻,且育有一子。
这两台初看起来完全不搭的两个剧组的两出戏,是不是其实蕴含着相似的宿命呢。
但我觉得老陶未尝不是幸福的。
这就像虽然稍不经意就会擦肩而过,生死两茫茫,再也没有机缘跨越错过的墙。但和刘子骥比起来,或者多少是慰藉的。
而如果用一个词概括香港的位置,或者它有点就像是一个“桃花源”吧。并不是非指它当下具体的生活质量或者环境,而是“一片被创造出的土地”。这块地上,有实际到达过的足迹、影像,也有只存于脑海只能靠联想和想象勾绘的剪影,交互相映,形成了不可替代的图景。
《天与地》中有一幕,Angus(陈豪)和Emma(邵美琪)一间酒馆饮完酒出来,司机开车门准备送他们回家,Emma执意要自己先走走,不肯坐车,于是Angus便陪她一起。那一天,天文台预告有八号风球,他们出门时刚好下起了雨。
但这两人既没有选择乘车,也没有带上雨伞,就这么走在路上,风球的风力几乎可以达到可预测风力的最高级,Emma顺着风倾斜着身体向前,Angus正对着她,像是要接着她,怕她朝地上倒去。
最终两个人谁都没有倒地,他们就保持了与风同向又被风接住的平衡状态。
何尝不是最好的状态。
高中时读桃花源记,和一个好友一时兴起写了一篇极短的文章,想要拿给当时的语文老师评点却最终未能成行。有兴趣的话,后台回复“高一”两字可获取该文,尚且开通不了留言功能,欢迎后台留言提意见、或者说说读后感。
话剧《枕头人》演出时有这样一句提醒:
那天夜里,野地的上空突然聚集了大量的乌云,一场瓢泼大雨随之倾盆而下,淋湿了所有的猪。这雨并不是普通的雨,而是鲜绿色的,像火车的那种在夜里也能看到的 绿漆的颜色!所有被淋到的小猪都变成了这种鲜绿色——除了我们最初的那只小绿猪。因为他身上的粉红色无法被洗去也无法被覆盖。但是他很开心,他知道上帝救 了他,因为现在的他,又和别人有一点点不同了。”
『……一位伟人曾说过:“讲故事者的首要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对此,我深信不疑。“讲故事者的首要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或者是“讲故事者的唯一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对,也许应该是“讲故事者的唯一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我记不清了,但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准则,我只讲故事……
——卡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