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难拿”栽了（小说）//宋书臣
孝 南 文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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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难拿”栽了
宋书臣
（01）
作为市政府办公厅厅长的郑光明同志，这段时间各项工作都安排得很协调，进展很顺利，但唯独对人暗称外号“鬼难拿”的欧阳司机的所作所为，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闹心不自在。
市政府办公厅司机欧阳，30来岁，年轻帅气，办事利索，精明能干，能说会道，见啥人说啥话，机灵的很呐。可就是私心太重，见利就捞，往往故作聪明。可是，作为市政府办公厅厅长的郑光明却又奈何不得，因为人家有背景。
就说近来的一件事吧，就让郑厅长心里腻歪极了。星光县桃花屯是市政府办公厅分工对口精准扶贫的一个村庄，经过调研，郑厅长带领几名同志帮助村里仅剩下的五名未脱贫的农户合股办起了一个大型养鸡场，时间不长，收到了明显效果，养鸡场生产的鸡蛋供不应求。
五名脱贫的农户，对跑前跑后、多方联系修建鸡场、购鸡苗、帮销售，又人人捐款，帮助支援的市政厅的同志们，感谢不尽。
这天，为养鸡场的防疫工作，郑厅长自驾轿车，又一次来到桃花屯养鸡场，当谈完正事之后，养鸡场场长深情地对郑厅长说：“你们对俺们的帮助太大了，太好了，现在俺们靠卖鸡场生产的鸡蛋也有收入了，脱贫了。前些日子，欧阳司机开车路过这里，俺让他给大伙捎去了两大箱鸡蛋，让大家尝尝鲜，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可不是贿赂你们呀!”
郑主任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我们怎么没有收到鸡蛋呢？马上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大概又是司机欧阳暗里耍起鬼把戏吧!
果然不出预料，回到机关，郑厅长单独当面问起欧阳，欧阳眨巴着眼睛，回答问题很巧妙：“郑厅长，郑厅长，我正想找你汇报这件事哩!一直没机会，今儿你问得好!是的，是的，我开车路过桃花屯，他们硬给咱放到车上两大箱鸡蛋，说是让咱大伙尝尝鲜。我开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就把车开到了家里，可谁知道，经过一路颠簸，纸箱里的鸡蛋都破壳了，正赶上天又热，第二天都变味了，都臭了……没办法，我就把鸡蛋全都扔到街道垃圾箱里了。回到单位，我要给你汇报这事儿，谁知道你天天忙，不是忙着开会，汇报工作，就是忙着写材料，我生怕打扰您的工作，所以拖到了今天，正好你问起我这件事……”
事情果真如此吗？现在道路都是村村通，路面都是平平展展的水泥铺设的，哪有颠簸震坏鸡蛋一说呢!再说天热，一夜之间鸡蛋发臭，更显然是谎话。至于没有及时汇报，更是推脱之词，欺人之谈!
事后，有人听欧阳邻居说，曾见他的家人带着鸡蛋分别多次送给了多家亲戚。
（02）
欧阳见利就伸手 ，耍小聪明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呢!
省城芝麻油是出了名的，好吃不贵，18元一瓶。郑光明厅长隔三差五要到省政厅出差开会。有一次，市政府办公厅的三名同志，见郑厅长又要上车去省城开会，每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郑厅长，不好意思，这次到了省城，麻烦您给我们每个人捎瓶香油。”“好哩!”郑厅长说着一一接过了钱。上车关上车门后，顺便把这些钱递给了欧阳司机：“拜托你了，到省城后我报到开会，这事就由你代办了。”“好，保证完成任务!”欧阳司机的嘴甜着呢!
事后，为三名同志的香油捎回来了，可该找回的零钱呢？没有下文了，统统落在了欧阳司机的钱包里，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郑光明厅长私吞了这些零钱。碍于情面，这三位同志羞于张口讨要。从此，办公厅的同志，再也没有人让欧阳代买东西了。
欧阳司机暗地里洋洋得意，心想，我是专为郑厅长开车的，今天这个叫代买香油，明天那个叫捎什么东西，麻烦死了，看，我这一招，把他们给治住了。
事实还确实是这样。在大家面前，欧阳司机好话连篇，可他只为郑厅长一人开车 ，其他同志休想出差乘他开的车。
厅里李利明同志因公要到省政府出差，郑厅长便派欧阳出车。轿车在通往省城的路上行驶着，车内欧阳司机边开着车，边向乘车的李利明同志唠叨着：“像我们这些司机呀，天天往外跑呀，好苦好苦啊，就这么一点点工资，连同志们的饭都管不起呀，所以呀，谁坐我的车，谁得请客，管我吃饭呀!哈哈哈……今天车上没有外人，李哥可是个忠厚老实人呐，我跟你说点贴心话，可跑不了风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天天要花钱，全靠我养家糊口呀!可这工资不够用呀，不瞒老兄你说，这车上遇到没有领导坐，空车跑的时候，我还要打个野鸭子，挣点外快呢!”他这里说的野鸭子，就是在路上接纳社会乘客，借公营私，收取车费，暗饱私囊。
所以，厅里同志再到省城出差的时候，宁肯坐公共汽车报销车费，也不愿意坐他的车去了。
这些天以来，郑光明厅长心里想着欧阳的所作所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人家可是领导的亲属啊……
（03）
这天，蓝天白云，天气格外晴朗，风和日暖。市委书记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省级媒体办的晚报，市委闫书记正在认真的读着，一篇题为《鬼难拿司机的二三事》的文章映入眼帘，闫书记读着读着，神情越发严肃起来，当他读到文章最后写着“据说，这名司机是某市委领导的亲戚”时，大脑完全明白了：我怎么现在才知道？我知道的太晚了!原来外甥女婿是这样的人!现在是新时代新征程，新气象新作为，党中央书记习近平反复强调，党的领导干部必须管好自己身边的子女亲属，像这样的外甥女婿，还能用吗？这不是明明给我和政府抹黑吗!
他立即在一张便笺上写下指示：“市政府办公厅：建议你们立即停用欧阳司机，按人事劳动部门有关规定办理辞退手续。我向你们致歉!”然后便笺立刻交给秘书办理去了。
看来，“鬼难拿”要栽了。
作 / 者 / 简 / 介
宋书臣，男，河北省邯郸市曲周县曲周镇前河东村人，《母校的钟声》获得“首届艾青杯全国当代文学艺术作品大奖赛”优秀奖，被《河北人民广播电台》《邯郸日报》《曲周一中校史》收入其中刊发。另有，《妙语声声庆回归》获得全国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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