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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仿佛这世界都是王宝强。娱乐头条是它,情感头条是它,财经头条还是它,“宝宝婚变”持续发酵,瞬间秒杀“南海危机”、“韩国萨德”、 “里约奥运会”、“美国总统大选”等重大新闻……



按下这场闹剧不表,毒药君其实更想聊聊,此事折射出的中国艺人经纪领域的千疮百孔。


说的俗一点,在王宝强事件中,宋喆有意无意装gay的举动,恰好暴露了经纪人的太监文化,像皇帝在后宫极端信任太监,而马皇后联手宦官,里应外合演了一出 “坑皇帝”的宫斗大戏。


在中国,经纪人挑戏、看剧本倒成了业余,“保姆”和“家奴”却是很盛行。有像宋喆这样帮“照顾”老婆孩子的;也有章子怡的前经纪人章子男,这样干脆就是亲哥哥的;有经常帮明星捅家里马桶、交水电费的;也有陪聊、找安慰、甚至充当打手的……



可以说,中国经纪人的太监文化或家奴文化不打破,这种“一边装gay一边约炮,一边拿老板钱一边睡老板女人”的狂奴噬主、鸠占鹊巢的闹剧还将不断上演。


经纪人,在好莱坞是具有相当专业性的职业,除了有专业的协会、法案的规范,还普遍信守“不做不该做的事,不拿不该拿的钱”原则,以下是毒药君总结的中国经纪与好莱坞经纪的制度性差异,以飨毒友。



1


主人VS奴隶


好莱坞经纪让艺人成为工作的主人

国内经纪让艺人成为公司的奴隶


首先,雇佣关系就是反着来的:在好莱坞,艺人是雇主,经纪公司只是服务方;而在中国,经纪公司是雇主,艺人沦为雇员。


好莱坞把经纪公司理解为代理人,就好象律师、经理、管家、职业介绍所之类的角色,艺人则被当成雇主,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正常的雇佣与合作的关系。经纪公司和经纪人主要依靠专业服务来留住签约艺人。艺人签约某公司后,他随即成为工作的主人。


大中华区的经纪公司则是师徒门户制、戏班制的延伸,是人情乃至裙带关系的延伸。明星成名前,由公司负责培训甚至衣食起居,支付大量培养成本,明星成名后要相应大量的反哺公司,如果明星一出名就跑路,公司自然不敢投资,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中国经纪公司的问题,就在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拿了不该拿的钱。不撕逼才怪呢。




2


职介所VS黑社团


好莱坞经纪像是职介所

国内经纪则像是黑社团


在好莱坞,实行经纪公司、制片公司完全分开的制度,彼此之间不能有任何利益纠葛,理由还是为了签约艺人的利益。


作为一个制片厂,很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所有导演、演员、编剧的片酬给压下来,这样就有更多的钱投入到制作或是赚更多的利润;那么,对一个经纪公司来说,要为艺人选择最好的戏,同时也要谈到一个尽量高的好片酬,如果同一公司两个工作都在做,就会有矛盾。


比如,有个明星应该有200万片酬,经纪公司有20%的提成,作为制片公司的老板,把他的片酬压到100万,提成也只损失了两成,还能省回成本80万;但艺人亏多了,公司赚了80万,艺人少了100万。


在中国,制片公司与经纪公司往往不分家。如华谊兄弟,旗下既有制片公司,也有经纪公司,如果经纪公司为艺人谋取最大收益,就会提高制作成本。


于是,国内艺人声称被“东家”盘剥的报道层出不穷。



3


职业规划师VS保姆+监护人


好莱坞经纪是艺人职业规划师

国内经纪是艺人的保姆+监护人


在好莱坞,经纪人和经理人共同承担了艺人经纪的完整工作内容,并且不能相互跨行或兼任,否则将会造成严重的违法后果。


按美国加州TAA(加州人才法案)和SAG(演员工会)都规定,经纪人必须持证上岗,且经纪人与经理人权利义务关系泾渭分明:经纪人负责帮明星找工作,尽可能多地为艺人达成工作的交易;经理人的职责则是规划设计艺人的职业生涯和职业路径,提供职业咨询、意见和建议。


这样做,至少有几个好处:


1.让经纪人更加专业;


2.让经纪公司可以100%地为艺人着想,而不用考虑别的目标或其他因素;


3.让艺人可以和任意的制作公司合作,而不用担心影响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的利益。


在国内,经纪人和经理人被完全混为一谈。一方面,经纪人往往干着保姆、公关甚至端茶、递水的事情。另一方面,经纪人又随时监控着旗下艺人,以保障公司利益实现。过多的生活琐碎的粘连,难免产生矛盾,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掐就在所难免。



CAA 经纪人



4


项目小组VS单打独斗


好莱坞经纪服务艺人是项目小组

国内经纪服务艺人可能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在好莱坞,经纪服务往往是多对一。艺人好比流水线上的产品,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经纪人)就如同流水线上的工人,每位经纪人负责一个部件,人人都为产品最终推出服务。一般客户不再专属于某一个经纪人,而是属于整个项目小组,甚至是整个公司。


例如,作为CAA的签约艺人,它会给你指定一个经纪人为你服务,但不是特定的经纪人,而可能是一个项目小组,甚至是整个CAA公司在为你服务。衡量一个经纪人的工作业绩不是为客户谋得了多少工作,而是经纪人在团队里的工作表现。


这种方式,可使多方获利:对艺人,他能获得各方面各领域最适合为他服务的人才,也不用受制于某个专门的经纪人,因而很少出现中韩等地区比较常见的某个经纪人操控明星的现象;对经纪人,CAA搭建了一个充分发挥其才能的平台,他能够在这个平台上充分发挥专长,而无须为争取客户勾心斗角对自己和公司造成资源内耗。


国内的经纪公司往往没有这种机制,他们采取的办法多是专人负责某一艺人,即使是多人负责某一艺人,也不会全公司的资源共享。


中国经纪人和明星在一起



5


好项目吸引VS海里面捞人


好莱坞经纪是用好项目吸引艺人

国内经纪则通过招录等形式让艺人加盟


美国人把拍电影当成职业,在这点上,与教师、园丁、警察本没什么两样,专业性是演员的最高追求。CAA建立和发展出来的一大模式就是:把好的制片厂、剧本作家、制片人、导演全都找来,策划出一个个诱人的项目以吸引明星艺人加盟。架好笼子待人才,也不会轻易拒绝好的艺人毛遂自荐。


而中国艺人被当成“神”一样的崇拜,国内经纪公司则是通过招录等方式来争取艺人,反正中国人多,就是潜规则,都还有人上赶着上呢,这并不稀奇,颇有中国特色。



艺人上镜的party



6


挖掘潜力股VS培养有钱人


好莱坞经纪喜欢发掘有潜质的新人

国内经纪竭尽全力把艺人打造成为有钱人


看似差不多,实际差远了。相比于在秀场拉艺人,好莱坞经纪公司更喜欢扶持和发掘有一定潜质的新人,为其争取不可多得的工作机遇,并在业内积累良好的声誉,这样,就减少了公司的原始挖掘和培训成本,也就不需要依靠艺人成名后的大量和长期反哺来支撑公司发展。


例如,CAA经纪人Paula Wagner、Michael Ovitz在上世纪80年代,就慧眼独具选中刚出道的Tom Cruise,经过《危险的行业》、《步步登天》、《壮志凌云》、《雨人》等若干部电影的磨练,Tom Cruise逐渐成为美国一线男星,获三次金球奖和三次奥斯卡提名,他出演的电影累计总收入超过60亿美金,并成为好莱坞为数不多的可以参与票房外收入分配的演员。


Tom 在电影中的剧照



7


平等合作VS吃干榨尽


好莱坞经纪与艺人是平等合作关系

国内经纪始终把艺人看成下属和赚钱工具


由于美国对于业内垂直垄断严格制约的传统,使得文化娱乐产品的创制公司与经纪公司泾渭分明,决定了美国娱乐产业经纪公司与中国、日本、韩国等亚洲国家不同,具有更为独立和居中的特点。他们非常强调艺人的“客户”身份以及与艺人的平等合作伙伴关系。


CAA中国分部总经理罗异这样描述:“我们从来不说公司旗下有哪些艺人,因为我们和艺人是一种合作关系,而不是隶属关系。”



8


来去自由VS绝不撒手


好莱坞经纪给艺人充分的选择权

国内经纪抱住摇钱树紧紧不撒手


与中国经纪公司动辄数十页的合同不同,美国娱乐经纪公司的合同要单薄很多。中国合约7-10年一签,韩国8-15年一签,而好莱坞一般是2-3年一签。


中国等亚洲国家的经纪合同违约费很高。中国有的高达100万元/年,而美国经纪公司的合同纠纷以及违约赔偿,都会按照美国娱乐经纪协会ATA、美国演员平等权益协会AEA的相关规定来协调。


很多情况下,艺人可以自由决定留在经纪公司,或者离开。不会通过强硬的方式与艺人绑定,而是通过提升自己对客户的吸引力,完善对客户的服务,构建与客户的稳固合作关系。


CAA现任总裁也常向员工灌输这样的观念: “艺人没赚钱的时候,我们不该赚钱。而艺人赚的钱一定要比我们多几倍这样的比例才对。”



9


打包服务+捆绑营销 VS 独一资源配置


好莱坞经纪动用各种资源为艺人谋前程

国内经纪只有自己那么一点点资源配置


艺人选择大牌经纪公司,还十分看重未来的工作机遇。而要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为艺人谋取工作机遇是经纪公司生存的关键所在。


在整合资源方面,CAA确实是个中翘楚。资源的整合体现在两个层面上。一种是跨区域的资源整合。比如,CAA在创立中国分部之前,曾分析中国电影业最欠缺的是好的制片人,但不乏好的编剧、导演及演员。一旦CAA把这些编剧、导演、演员与美国的制片连接上,将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


果然,后来有了宁浩的“疯狂系列”、杨庆的《夜店》、赵天宇的《双食记》以及高群书的《风声》。



另一种是跨行业的资源整合。CAA体育部能迅速扩张成业内巨人,正是由于它创造性地为体育明星搜寻各类适合的媒体资源,打破了以往体育明星代言商业广告的单一模式,使得他们具有成为演员、时尚代言、作家、配音等的多种可能。


 CAA通过两种手段成功突破。一是“打包”。“打包”一方面使文化项目所有者更乐意合作,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在谈判时为代理客户索要更高的薪酬。


第二种手段就是创造性地与制片方协商,为演员争取票房以外收入的分成。


以上两种方式为CAA赢得了普遍认可,代理客户群庞大:全美影视编剧排名前20名中有14位签约CAA;近几年奥斯卡奖项的80%左右被CAA艺人收入囊中。



10


由少聚多 VS 一口吃胖


好莱坞经纪为艺人创造更多工作合同由少聚多

国内经纪恨不得一口吃个大胖子


如前文所述,美国娱乐经纪公司的成长,依靠的是其佣金的持续增加。根据美国ATA的相关规定,其佣金为代理客户单次合同收入的10-20%;而国内经纪公司一般收取的佣金为60-70%。


一些娱乐经纪公司通过按照20%的比例收取费用,保证佣金的增加。但这样做容易受到同行的打压。比如CAA在20世纪90年代就是依靠收取15%比例的佣金逐渐超越了WMA(WMEE的前身)。既赚人气又得利益的做法是巧妙地提高代理客户单次合同的收入。在这一点上,CAA再次为业界树立了榜样。


CAA 经纪人与艺人交谈




关于中国经纪公司的制度设计,有人建议向韩国学习,有人建议向美国学习,毒药君建议向CAA学习,起码应该掌握上述10大黄金规则。


当然,经纪公司走什么道路,最主要的是看适不适合国情。中国经纪公司的问题在于,东西两边都没学好,既没有韩国“卖身契”式严苛的合同约束,也没有美国“利益共同体”的服务架构。如此这般,艺人和经纪公司的撕逼,可能还有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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