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档案】守法公民
文案 | 曹思恒
编辑&排版 | 曹思恒
来源：武汉大学洛珈论坛（微信号 whuljlt ）
单从情节上看，这是一部略有些俗套的电影：妻女被奸杀，法律无法伸张正义，主人公黑化走上复仇之路的故事在各大作品中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过不止一次。但我还是被这部电影打动了，不为别的，就为主人公克莱德的眼神。
Part 1
▲这是刚经历惨剧，等待着法庭主持公道的克莱德
因证据不足，为了不使罪犯逃脱法律的处罚，地方检察官与罪犯的辩护律师做了一笔交易，即双方各退一步，签署认罪协议，在嫌疑犯认罪的前提下从轻处罚。对于检察官来说，这是一次胜利，保障了犯罪嫌疑人的认罪率，但是对于受害者克莱德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但克莱德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这时，镜头逐渐拉近，给了他一个面部特写。很沉默的一个男人，什么都没说，眼神却在不断地传递信息——从茫然到愤怒最终归于坚定。一个黑化的过程悄无声息地就完成了，没有撕心裂肺或是声嘶力竭，只有眼睛在说话。
Part 2
▲这是被捕的克莱德，带着狼一样的眼神
克莱德用十年的时间准备了一场盛宴——更换了从犯的无痛药剂，使其挣扎至死亡；诱导主犯达比越狱并在废旧停车场内肢解了达比。不过，他的复仇之路至此还远未结束。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看似顺从地被警方带走的克莱德却没留下一点证据。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未能掌握证据的检察官试图与罪犯做交易，签署认罪协定，只不过，这次的主角变成了当年的“被保护人”克莱德。
这很容易。因为嫌疑犯克莱德主动提出要做交易，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他用认罪协定交换了一张席梦思床垫；第二次，他用达比辩护律师雷诺兹的命交换了一套高质量的西餐和随身听；第三次，他在尼克与女法官做交易时，爆了女法官的头。他似乎有着无穷多的筹码，可以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上。
Part 3
“ So what you suggest, Nick? Make another deal? ”
“ I don’t make deals with murderers anymore. ”
这是克莱德死亡前与尼克最后的对话。
女法官的死亡让尼克真正感受到了恐惧，他开始认真对待克莱德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不是只当作疯言疯语。克莱德曾说要将司法系统这“腐朽的圣殿”摧毁给他看，直到这时尼克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复仇仍在继续。克莱德提出了新的交易：撤销所有指控，否则杀死所有人。尼克自然无法接受。然后他的六名检察官同事死了，他的朋友乔纳斯也死了。不断失去朋友的尼克开始感受到克莱德之前的痛苦，他不再是冰冷的法律执行机器，甚至会情绪失控对克莱德怒吼，这时的他才更像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You are just a man.”
就在尼克走投无路时，他收到了一封神秘邮件，在邮件的指引下，他发现了克莱德的秘密。这才有了影片最后的对话和在火海中微笑的克莱德——满眼的心满意足。
遗憾的是，很多人似乎并没能完全看懂这部电影，只是一味沉浸在一种报复社会的奇特快感中，甚至有不少人在为克莱德叫屈，认为克莱德的死亡是导演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妥协。的确，对于大多影片来说，死亡，特别是主人公的死亡象征的是“Bad End”，但在这部影片中，或许恰恰相反。
事实上，克莱德的复仇在肢解了主犯虐杀了从犯之后就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有对变革美国僵硬的司法体系的渴望。他知道，单靠自己是做不到这些的，所以他瞄准了尼克，用接连不断的死亡来提醒他，与罪犯做交易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因此，当尼克说出“I don’t make deals with murderers anymore”时，他就已经求仁得仁，看到自己制作的炸弹藏在自己的床底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与恐惧，只是笑着拿出女儿送给自己的手链走向死亡。
克莱德像是一个化身，代替力量弱小的普通人们以无可匹敌的暴力摧毁一切不公正，并最终得偿所愿。法理与人情的冲突在电影中以戏剧化的形式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将如何达成司法公正这一问题抛给现实中的每一个人思考。毕竟，司法公正不止意味着纸面规则的落地，更象征着规则背后的价值诉求与人心所向。若民众对司法失去了信心，谁也无法保证，现实中不会出现第二个“克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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