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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墨子、荀子、韩非子七贤论道

陶然忘机 中社学人 2022-09-09


四十三、七子论道

春秋战国是我国历史上重要的时期,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221年,横跨了549年,这段时期,百家争鸣,人才辈出,涌现出了许多大学问家,先秦七子尤为代表,分别是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墨子,荀子,韩非子。七贤跨越时间比较长,有的是同一时期,彼此见过面;有的素昧平生,差了好几代。

七贤是凑不到一起论道,不过从他们留下的古籍中,仍能看出他们所持的观点,彼此有相似点,也有不同。请他们聚在一起论道,不如说是他们的思想论道。


先秦七子坐在圆桌旁,主持人说:先秦七子,跨越春秋与战国,七位贤士,我想请问一下,何为道。



老子曰:大器晚成,大音若希,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道是说不上名来的,大道很晚才会成就,它的声音稀微,样子无形,称之为道。

主持人说:老子不愧是道家的创始人,说得微妙含蓄,我们现代人还是不懂。

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补有余。所谓的“道”,就在这里,世间没有绝对,只有相对。事物间总是相辅相成的。有美就有丑,有善就有恶,有生就有死,有乐就有恶,事物都有两面性,一面走到尽头,就转化为另一面。所谓物极必反出。道广布天地间,它可大可小,可左可右。它谦卑低调,没有自我私心,可小如微尘;它包容万物,大公无私,可大到无边。这种可大可小,正体现了道的弹性和能量。

孔子曰:老子的道,引述来了做人之道,人与人交友之道,对待朋友要忠实诚恳,如果朋友违反道义,就要尽朋友的责任加以规劝。要善意的引导朋友,如果朋友不接受,就不要勉强,适可而止,以免友谊破裂。


庄子曰:千百年来,人们不停地探寻着生活的意义,并忙碌着为自己所谓的道寻找依据。然而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道到底有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可以评判呢?是不是终日无休无止地劳碌就算有意义的一生呢?如果你是一个毫无闲暇的奋斗者,那么请你试着在你的水壶上画一些花纹,在你的头发上束一条彩带,你会发现生活的意义也许不止于你所知道的那些。悟得“死生存亡之一体”的道理,才算出道。

孟子曰:仁就是道,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以民为本。全国的百姓都说他不行,这才应该去考察他。如果见他确实不行,这时才可以罢免他。身边侍奉的大臣都说此人该杀,不要听信;大夫们都说此人该杀,也不要听信;全国的百姓都说此人该杀,这时就应该去考察他。如果见他确实该杀,这时才将他杀掉。道应该是从众心理,百姓都认可,即为道。

墨子曰:孟子的道,又引述了治国之道,治国之道的关键是统一百姓的思想。只要用向上统一的思想去施政,国家就能治理好。

主持人说:不是要百家争鸣,百花竞放吗?怎么要统一思想?

墨子曰:一人有一种道理,十人有十种道理,百人有百种道理,千人有千种道理。等到人数多得不可胜数,那么他们所谓的道理也就多得不可胜数。这样人们都认为自己的道理正确,而认为别人的道理不正确,因此严重的发生争斗,轻微的发生争吵。所以统一天下的道理,有利于治理国家。

荀子曰:大道为正。许多人偏离大道,离世独行,不循礼法,以追求与众不同为高明,不能团结民众、遵守等级名分;但是他们立论时却有根有据,他们解说论点有条有理,是以欺骗蒙蔽民众。不通晓统一天下,建立国家的礼法制度,崇尚功利实用、重视节俭面轻慢等级差别,以至于不容许人与人民存在差异,君臣之间有上下等级。

荀子说完,斜视了一眼墨子,墨子默不作声。

韩非子曰:道合乎公明大义,治理国家的政事和民间的琐碎事,那些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不予采用,而去追求那些智慧卓越的人也理解不了的言论,这就违反了治国的原则。所以那些深奥玄妙的言辞,并不是人民所需要的。推崇忠贞守信行为的人,必然也会尊重那些诚实不欺的人;而诚实不欺的人,也不懂欺骗他人的手段。因此,造成国家混乱的风气是:那些搞学问的人引先王的道义,借此来宣扬仁义道德,讲究仪容服饰并注重言语修饰,用以扰乱当今的法治,从而让君主的决心产生动摇。那些纵横家们,编造谎言,借国外的势力,来成就个人的私利并置国家利益于不顾。那些游侠刺客,聚集党羽,树立节操,为彰显个人名声而不惜触犯国家的禁令。

主持人说:韩非子不愧是法家的代表,用法来彰显道义。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道者不要求像尊贵的美玉,而追求像石头那样坚韧朴质。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道不同于法,道的特点是柔弱,柔弱是道作用于万物的表现。天下万物产生于看得见的有形质,有形质又产生于不可见的无形质。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只有先归零处理,刷新起步,从一开始,才能解开纷扰,才能更新创造,最终臻于圆满。所以,一既是开始,又是结束。这正符合道。在喧嚣的浮世,面对繁华和欲望,只有净化自我杂念,让心回归虚静,回归淳朴的初元之状态,才能不失自我本真,冷静而有力量地面对社会、人生、自己与他人。


孔子曰:老子的道,我想补充一点,当一个人的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一切道都只是虚言,当一个人的利益无限的扩大,损害整体利益的时候,就必然产生一种规则来达到相互制约得目的,法就这样产生了。

庄子曰:道法自然,不能强求。四通八达而宽广无限,顺应大道,就能四肢强健,思虑通达,耳聪目明;就能不花费心思而纯任自然,应接万物而没有偏执。天不得大道就不能成其高,地不得大道就不能成其广,日月不得大道就不能运行,万物不得大道就不能昌盛,这就是道啊!圣人不死,大道不止。

庄子对孔子笑一声,孔子不能应答。

孟子曰:道不管是政治还是人际,都应该正大光明、光明磊落,而不是偷愉摸摸,钻门爬墙。劳心者之人,劳力者治于人;得道的人,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成大事的人,都能够很好地选择自己的目标,掌控自己的行为。如果凡事都亲力亲为,肯定会把自己陷入百般操劳之中,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由此来说,我们只有舍弃一些不必做得事情,才能有所作为。

孟子为孔子圆场,孔子点点头。

墨子曰:尚贤乃为政本之道。国家富足,人口众多,政治安定,但却不知道以尚贤使能去治理国家和百姓,是王公大臣丧失了尚贤使能这一治国的根本。古代贤王的治国之道,让广大百姓享受最大利益。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若大国之攻小国,大家之乱小家,强之劫弱,众之暴寡,诈之谋思,贵之敖贱,此天下之害。为人君者之不惠,臣者之不忠,父者之不慈,子者之不孝,此又为天下之害。道,没有衡量的标准,尚贤最重要。


墨子仍大声疾呼尚贤,但回应者寥寥。

荀子曰:大凡人想要求得某件东西,所想的未必都能得到;而他不喜欢的,也未必都会离开他。因此,人的行动不能没有衡量的准则。就好像称东西,尚若秤不准,那重的东西挂上后秤杆反而会仰起来,使人误以为东西很轻;而轻的东西挂上后称杆反面会低下去,使人误以为东西很重,这是人对轻重产生迷惑的原因。同样,如果衡量人行为的准则不准确,那么灾难就会降临他所希望的事情中,人却误以为是福。福气降临在他所厌恶的事情中,人却以为是祸。道,是古今衡量事物的正确标准,离开道任意选择,祸害就来了。

韩非子曰:墨翟这些人的学说,都像精心绘制的竹筒一样华而不实;有些议论显得深远旷达,却不切实际,空洞失真;有些行动违反常规,一般人是难以坚持做下来的,却也没有什么功用,像坚硬的葫芦一样没什么价值。尚贤能让百姓吃饱饭?能让工匠把房子造好?能让国家打胜仗?

韩非子和墨子争论起来,气氛顿时火药味十足。

荀子曰:我不属于儒家道家,也不属于墨家法家,如果硬要我属于一家的话,我就属于百家。道,对内对外都有不同的标准,对隐蔽之事或显露之事都有一定的规则,这样人民的灾难就可以避免了。世界上的各种事物都只是道的一部分, 每一样事物也只是万物的一部分,愚蠢的人只看到事物的一部分,却自认为了解了大道,实在是太无知了。儒家只看到现实的一面,没有看到长远发展一面。道家只看到了委屈求全的一面,没有看到积极进取的一面;墨家只看到了齐同的一面,没有看到不同的一面;法家只看到严刑峻法,不讲道德,只讲服从而不引导。你们四家都有各自的优势,也有各自的劣势。

主持人说:“何为道,我们今天就辩论到此,接下来辩论何为君子。”

孔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禅改。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居,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之准。

主持人说:孔夫子的话太深奥,我们今人还不太懂。

孔子曰:君子如果不自重,就没有威严,而所学的东西也不会牢固。为人应该以忠厚诚信为主。不与忠信比不上自己的交朋友,有了过错,要勇于改正不能畏怯。

老子曰:我们古人只能用古语才能讲得明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此乃君子也。


墨子曰:君子之道,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四行者不可虚假,反了,则身心疲惫。

庄子曰:我用现代人的话,也可以讲。用仁爱做恩泽,用正义调理事物,用礼文节制行动,用音乐调和性情,表现温和仁慈的人,称为君子。

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有仁爱的人称之为君子。

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没有所谓的君子,只是区分君子与小人,君子应之以治则吉,小人应之以乱则凶。

韩非子曰:君子就是君主,秦王为君,我等皆为臣。君主多次召见一些忠臣,让他们长时间待在他身边,奸臣就会像惊鹿一样四处逃散。

孔子曰:君主是君主,君子是君子,不可混为一坛。有道是君子食不求饱,居不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已。君子做事考虑的是否符合道义,小人考虑的是否对自己有利。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君子的德行就像风一样,小人的德行就像草一样。风吹草上,草一定倒。

老子曰:孔丘的话正也,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君子的修养关键在于躬行,而言语表达是次要的。巧言善辩的人很可怕,这种人说话往往尖酸刻薄,嘴不饶人容易得罪人。


庄子曰:小人和君子都不是做人的标准。小人为财富而死,君子为名誉而亡,他们改变真情,损害本性。不要像小人那样,要回过头来遵循你的自然天性;也不要像君子那样,要遵循自然的规律,或曲或直,顺其自然。知问黄帝:“我和你知道这些道理,无为谓和狂屈(两个人名)不知道这些道理,那么谁是正确的呢?” 黄帝说:“那无为谓是真正正确的,狂屈接近于正确,我和你则始终未能接近于道。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知道,所以圣人施行的是不用言传的教育。道不可能靠言传来获得,德不可能靠谈话来达到。没有偏爱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讲求道义是可以亏损残缺的,而礼仪的推行只是相互虚伪欺诈。所以说,失去了道而后能获得德,失去了德而后能获得仁,失去了仁而后能获得义,失去了义而后能获得礼。礼,乃是道的伪饰、乱的祸首。所以说体察道的人每天都得清除伪饰,清除而又再清除以至达到无为的境界,达到无所作为的境界也就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的了。


墨子曰:儒家的人说,“君子必须说古话、穿古装。”在当时是新的。而古人说古话,穿古服,他就不是君子吗?那么仁人必须穿不是君子的衣服,说不是君子说的话,才能成为仁人吗?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君子高傲,常嘲笑他人,说:“你们这些庸人怎能理解良儒呢!”

孟子曰:墨翟,你把君子想错了。君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尊敬人的人,别人也常尊敬他。如果有一个人对待我非常蛮横无理,那么君子肯定会自我反省:我一定是不仁无礼的,否则这样的事怎么会落在我身上?自我反省后便能仁义有礼。如果他人还对我蛮横无理,那么君子又会反省:我肯定是不忠的。自我反省后认为自己是忠心的,可他人仍然蛮横无理,君子便会说:“这是一个狂妄的人而已。既然这样,他和小人有什么区别呢?对于一个小人又有什么好责怪的呢?所以君子终生都有忧虑,而非暂时的烦恼。


荀子曰:君子支配外物,小人为外物所支配。君子学习知识,要把所学听入耳中,牢记在心,融会贯通到整个身心,并表现在一举一动上。哪怕是极细微的言行,都可以成为别人效法的榜样。小人学习,只不过是从耳中听进去,从口中说出来。君子的学习,是用来修正自己的身心;小人的学习是为了向人卖弄、讨人欢心,所以别人不问,自己却去告诉他,这叫作急躁;别人问一件事,却告诉他两件事,这叫作唠叨。浮躁唠叨都是不对的,君子一问一答。

韩非子曰:孔夫子说得君君臣臣,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知道是我搞混了,还是你糊涂。不管怎样,我等不可能成为君主,仁人志士都是臣子。君主有爱憎,臣子对君主谏言一定要有尺寸。



主持人说:君子就暂时辩论到此,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仁,何为仁?

孔子曰:仁者宽广,君子胸怀就像大海一样,海纳百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仁者不患,贫而患不均。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花言巧语,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这种人的仁心就很少了。仁者无敌,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仁者变通,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依据自己的私利而行动,会招来很多怨恨。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民之主,不阿一人。

孟子曰:春秋无义战,都是不实行仁政的结果。天下非一人的天下,天下之天下也。只有施行仁政才能夺得民心,赢天下。实行仁政,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庄子曰:仁,有容乃大,有些事错了也要坚持,有些是爱的也要放弃,有些路没道也要走。陶醉于一滴水,就不可能目睹大海的辽阔。许多压力就像是戴着镣铐舞蹈的滑稽角色,看似优美,实在羁绊重重。

墨子曰:仁便要有仁爱之心,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算;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是以仁者非之。满口仁义道德,不如日行一善。孔某人的婚丧礼节,还有各种繁文孵节,都是表面上遵循仁义,实则是谋利害世的行为。

墨子说完,孔子脸胀得通红。荀子接过话题。

荀子曰:墨翟,孔夫子从未说过你的坏话,即便是儒墨两家意见不合,你也不能谩骂孔圣人。骄傲轻慢,是人的祸害;恭敬谦逊,可以防止各种兵器的伤害。即使有戈矛的尖锐,也比不过恭敬谦逊的锋利。因此与他人说善意的话,比给他穿件衣服还温暖;用恶语去伤害别人,要比予戟刺得还深。大路很拥挤,小路又很危险,即使想不谨慎,又好像有什么迫使其非谨慎不可。英明的君主应当慎重选择,而仁人一定要弄明白。善于选择策略的人能制服别人,不善于选择策略的人就会受制于人。国家,是天下最重要的工具,是沉重的担子,不可以不认真选择道路然后来引导它,把国家置于险恶的处所就会危险。

韩非子曰:仁是将有真本事的人当作普通的工匠看待。真本事的人不能施展技巧,所以房子会塌。懂得治理国家的人不能施展自己的方略,所以国家会陷入混乱,君主会处于险境。孩子在一起玩耍游戏时,把尘土当饭食,把泥巴当肉汤喝,把木头当大块的肉来吃。但他们到了晚上时一定要回家吃饭的,因为尘土饭泥巴汤可以玩,却不能真正吃下去。称赞上古传颂的东西,动听却不真实,称赞先王的仁义道德,不能让国家发展走上正道,这些东西都只能用来游戏,不能用来治国。因仰慕仁义而使国家衰弱混乱的,韩国、赵国、魏国就是先例:不仰慕仁义而把国家治理强盛的,秦国就是例子。古代仓颉造字的时候,将围绕自己的行为叫作“私”,与“私”相背的行为叫作“公”。公与私相背离的道理,仓颉就已经知道了。现在认为公私利益相同的那些人,都是犯了没有仔细考察的错误。然而为个人打算的话,没有比修习仁义、熟悉学术更好的办法了。修习好仁义就会被君主信任,被信任就能被授予官职:熟悉学术就可以成为高明的老师,成了高明的老师就能影显个人能力。


孔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你们的舆论我不敢苟同,而舆论是可以引导,可以操纵的,人都有从众的心理,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所以对于舆论还是小心为妙,不可以相信所有的舆论。德者得也,仁义品德的成果和行为的最高准则,需要多听,多听则明。

墨子曰:天下的士人君子们只是没有认识到兼爱的好处,了解它的道理。兼相爱、交相恶。凡是爱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爱他;憎恶别人的人,别人也憎恶他。仁人志士隐藏智谋懒于用力,安静冷淡的等待君主发问然后才回答,即使对君主有大利,不问也不说。如果盗贼将兴,一触即发,别人不知这事,唯独自己知道,即使君主都在,不问也不说,这实际是大乱之贼。凡道术学业都统一于仁义,都是在大处。兼爱天下,尽利苍生。

老子曰:好口才难得,但有时候语言给人的伤害比刀子还厉害,所以用嘴巴去对抗别人,常常会遭到人们的厌恶憎恨。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仁德修养可言?由此可见,人格修养的标准不在于说而在于行,一个踏踏实实的行动抵过万句滔滔不绝的话语。夸夸其谈、能言善辩,对于仁德的修养百害而无一利,这只能破坏自己诚恳忠厚的良好形象。拥有好口才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但是要把它用到正道上。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不说,做个安分守己、志于修身的人。用优秀的口才为自己的人生加分添彩,而不应用来数落别人伤害别人。

孟子曰:诚于中而行于外,心胸正直的人,眼睛是比较清澈的;心胸不正的人,眼睛是比较混浊的。听一个人说话,观察一个人的眼睛,人的善恶怎么可能隐藏得住呢?身心合一,肢体的行为是为了配合人的内在心理活动,而眼睛又是心灵的窗户,透过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庄子曰:上与造物者游,下与外谈生死、无始无终皆为友。许由洗耳要逃避尧,契问:“为什么呢?”许由说:“尧,处心积虑地推行仁爱,我怕他被天下人耻笑。后世将要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想要百姓聚合并不困难,给他们爱护就会亲近,给他们好处就会靠拢,给他们奖励就会勤勉。如果你给他们所厌恶的东西,他们就会离散。爱护和利益出自仁义,而弃置仁义的少,利用仁义的多。仁义的推行,只会没有诚信,而且还会被禽兽一般贪梦的人借用为工具。”

荀子曰:许由曲解了仁义,难怪他不敢去做君主。古代的良剑,如果不进行砥砺就不会锋利,不借助于人力的加工,就不能砍断东西。古代的良马,一定要前面加上辔头制约它,后有鞭策的威慑,还要有造父那样能手驾驭,然后才能日行千里。仁义好比良剑良马,人即使具有良好的资质,又有较好的辨别能力,也一定要跟随明师学习,结交好的朋友。自己在潜移默化进入仁义的境界,这都是环境的力量资成的。与不善的人相处,所听见的都是欺诈,所看见的都是肮脏、淫邪、贪利的行为,自己都要遭到刑杀却还不自知。古书上说:“不了解一个人,看看他的朋友就清楚了。”


韩非子曰:用法制百姓都会叛乱,何况用仁义。再说依照法令来执行刑罚而君主要为他流泪,这是用来表现仁义政策,但并不是用来治国。流泪而不想施行刑罚,这是君主的仁爱之心;然而不得不用刑,这是国家的法令。况且百姓一向屈服于权势,很少有人会被仁义感化。孔子是天下的圣人,修养德行阐明道义,在列国之间周游。但天下称颂他的仁义之心并愿意为他效劳的人只有七十个。可能是因为将仁心看得重的人很少,按道义做事很难吧。人把钱财看得很轻,并不是仁义,而是因为钱多;今人为钱互相争夺,并不是因为贪财,而是因为财少。古人轻易地将天子的职位辞掉,并不是因为风格高尚,而是因为权势很小;今人争夺官位或依附权势非常严重,也不是因为品德低下,而是因为权大势重。所以君主要衡量财物多少、权势大小的实际情况再制定政策。刑罚轻并非因为仁慈,刑罚重并非因为残暴,是与社会实际情况相称的行为。政事因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所采取的措施要与实际的政事相适应。

主持人曰:感谢七贤精彩的辩论,下一话题,何为人?

孔子曰:人是仁的本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人和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其内心想法必然有异,即便是好朋友,也不能避免权势利益而分道扬镳。因为别人不了解你,你仍然是你,对你来说不会受到什么损失。就怕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把精力放在推销自己上,倒不如多多看书提高自己的学识修养。

主持人问:难道人就不要追求名誉吗?

孔子曰:追求名誉无可厚非,但要追求名实相符的达人,不要追求欺世盗名,名不符实的闻人。达人就是出类拔萃,在某方面很精通。闻人是说的多,做得少,徒有虚名。


老子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轨知其极?人的福祸,随时都会转换。人活着时身体是柔软的,死后尸体僵硬。草木活着时柔软脆弱,死后实体僵硬。所以坚强属于死,柔弱属于生。因此兵强而不能胜,枝干高大则易折断。强大处下为弱势,柔弱处上为强。

孟子曰:人做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做, 习惯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一生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却不知道这条路是什么路,这就是普通人啊!许多人不知道自己所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甚至都没有自己的人生原则和方向。当遭遇到命运考验的时候,他们或许就无法在正常的生活轨迹上行走了。

庄子曰:看清事物盈亏的道理,所以得到时并不感到欣喜,失去时也不感到悲伤,这是因为知道得与失是没有定规的;明了生与死之间犹如一条没有阻隔的平坦大道,因而生于世间不会倍加欢喜,死离人世不觉祸患加身,这是因为知道终点和起始是不会一成不变得。算起来,一个人学到的知识远不及他没有学到的知识;一个人活在世间的时间远不及他不在人世的时间;用极为有限的智慧去探究没有止境的领域,所以内心迷乱而必然不能有所得!由此看来,又怎么能用毫毛的未端去衡量细小的事物,又怎么能用天地与无穷的宇宙作比较呢?


墨子曰: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与天斗其乐无穷。吉祥并不是上天降下的,而是我们自己争取的。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做人要忠信,假设我为君主,国家忠信之人,我都将奖赏他,使他富贵;不忠不信的人,我都将刑罚他,使他贫贱。试问这个国家的人,谁高兴谁害怕呢,我认为必定是忠信的人高兴,不忠不信的人害怕。

韩非子曰:人与人之间相互交往,互相没有丰厚的钱财可以利用,互相没有重大的权势可以威胁,就会追求诚实不欺。如今君主处于能够统治他人的地位,拥有整个国家的财富,手握重赏严惩的权力,可以运用方法来洞察问题。那么臣子是不敢进行欺骗的,为什么要等待诚信不欺的人出现呢?当今忠贞守信的人可能还不到十个,而国家需要的官吏却数以百计。

荀子曰:人要有毅力,不积蛙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已成江海。只要一步一步地走个不停,那么即使是病了腿的甲鱼也能走到千里之外;堆积的泥土不中断,土山终究能够堆成;堵塞水源,开通沟渠,那么即使是长江、黄河也会枯竭;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送,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那么即使是六匹千里马拉车也无法抵达目的地。路即使很近,但如果不走就不能到达:事情虽然很小,但不做就不能完成。

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规。君子守大信,不守小信。与谄媚逢迎,花言巧语的人交朋友是有害的。人就应该学到老,活到老,终身孜孜不倦的学习知识。通过勤奋踏实的学习来克服自己的缺点和不足,逐渐完善自己的人生。古代的狂人是肆意直言,现在的狂人是放荡不羁;古代骄傲的人行为方正,不可触犯,现在骄傲的人容易愤怒而不讲理;古代的愚人梗直坦率,现在的愚人却学会了欺骗装相了。

老子曰: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小。穷奢极欲,不知足,是很危险的。他们自以为是享受人生,是贵生,岂不知这是最不善于生活和享受生命的做法,所以不得善终。将欲歙xi之,必固张之,收敛必然胜过张扬,柔弱必然胜过刚强。

庄子曰:很多人不善于生活,看似忙碌,从早到晚一副辛苦的样子。其实,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每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在马不停蹄地奔波,时时刻刻一副很努力、很拼命的样子。人们不断地追求着自己的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愿望,可结果呢,很多人都搞得身心疲惫,精神上也并不快乐,依然没有满足感。我想那是因为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需要什么。在人生的旅途中,每走完一段,不妨回头看看身后,看看在太阳落山之前,是否还能走回去;或干脆停下来,深思片刻,问一问:我是谁?我到哪里去?我去干什么?这样或许可以活得简洁些,不至于走得太远,失掉自我。最大的快乐是没有快乐,最高的荣誉是没有荣誉。人只有在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才最能体会出它的价值,才会更懂得珍惜它。不妨假设你已频临死亡,这时用心地想想你最想做得事是什么,然后抓紧时间去实现它,这样你就提前为生命赋予了重量。



孟子曰:没能与庄子相交,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憾事,不能与贤人相交,只能与狂人相交,狂人都是志向远大的人,开口便是古时候的人如何怎样,可是再看他们平日里的行为,却和他们的言论并不吻合。如果连这样的狂者都无法结交,那也只能找一些不愿同流合污的人交往了,这种人就是狷者,是比狂者还要低一等的人。或者如我,一个人钻研学问。

墨子曰:意志不坚定的人,其智慧一定不高;说话不讲信用的人,其行动一定不会有结果。有钱而不肯分给他人的人,不值得和他交友;守道不坚定、阅历事物不广博、辨别是非不清楚的人,不值得和他交往。根基不牢的人,必然危及枝节。光有勇敢而不注重品格,是蛮夫俗子。

荀子曰:人之所以为人,声音、行动、性情变化都表现在音乐中了。因此,人不可能不快乐,快乐了就不可能不表现出来,不过,这种快乐的表现如果不加以引导,就可能演变成祸乱。古代的圣王憎恶这种祸乱,所以创作了《风》《雅》《颂》的音乐来加以引导,使那歌声足够用来表达快乐而不淫荡,使乐章能够辨别清楚乐曲的含义而不邪偏,使那音律的婉转或舒扬、能够感动人们的善良之心,使那些邪恶肮脏的风气没有途径和民众接触。这就是古代圣王设置音乐的原则,墨子却表示反对,有什么办法呢。

墨子道:我之所以反对音乐是因为音乐虽然动听,但是会影响农民耕种,妇女纺织,大臣处理政务,上不合圣王行事的原则,下不合人民的利益,所以反对音乐。

韩非子曰:音乐也要跟上时代发展。如果到了殷周时代,还有人要把疏通河道作为最要紧的事情,那就一定会被商汤、武王所耻笑。人不要寄托于照搬古法,不要一成不变地遵守常规,而应根据当前的实际情况,用相应的措施来做防备。宋国有个种田的人,田里有一个树桩,一只兔子在奔跑时撞上了树桩,扭断脖子死了。这个种田的人从此放下农具,就在树桩旁边守着,希望能再捡到一只死兔子。兔子是不可能再得到了,他自己也被宋国人嘲笑。现在还希望用先王的政治思想来治理当下的百姓,这就跟守株待兔差不多。

主持人曰:何以人我们就讨论到此,下一个话题,何为礼?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不懂天命,就不能成为君子,不懂礼仪,就不能立足于社会,不懂得分辨言语是非,就不能了解别人。与之交往必须距离适中,否则不是无礼就是怨恨。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墨子曰:儒者圆滑善辨,礼乐制度残缺,毁坏有很长时间了。如今,孔某人过分讲究仪容服饰,制定繁琐的上朝下朝礼仪,刻意追求举止行走合乎规矩,这些繁文缛节几代人都学不完,一辈子也弄不清楚。国与国之间相互攻伐掠夺,人与人之间相互残害,君王不施恩,臣子不效忠,这些用礼可以解决吗?

主持人问:这些祸患是因何产生的?

墨子曰:是因不相爱产生的。现在诸侯国只知道爱自己的国家,不爱别人的国家,所以总去攻伐掠夺。儒家颁布众多礼节让众人观看,学问虽多却不可以议论世事,劳苦思虑而对民众没什么好处,多方装饰他们的邪说,来迷惑当世的国君;大肆设置音乐,来惑乱愚笨的民众。他们的道术不可公布于世,他们的学问不可以教导民众。


墨子慷慨陈词,孔子似乎不想与其辩论,坐在位子上,不发一声。儒墨两家对立,水火不相融。老子接过话。

老子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人有高低,品有高下。上德清静无为而无所不为,上仁无私博爱而为,下德之人有心作为但无所为。上义私心而为,而礼则完全是有心为浮华之事,所以无人应,只有强力执行。礼的产生是社会信息不足所致,所以是祸乱之始。所谓的先知,也多是虚伪浮华的代言人,不值得称道。社会越发达,等级分工越细,礼教越昌盛,离道和德越运。所以文明是虚伪的。

荀子曰:礼制,就是治国的标志。违反了礼制,社会就会昏暗大乱。礼是怎样产生的?人生下来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追求;一味追求而没有限度和界限,就不能不争夺,争夺就会产生混乱,混乱就会导致穷困。古代的圣王憎恶这种混乱,因此制定礼仪来区分等级名份,以此来节制人们的欲望,满足人们的要求,使人们的欲望不会因为物资的不足而得不到满足,而物资也不会因为满足人们的欲望而消耗殆尽。二者相互制约而增长,这是礼产生的原因。所以,礼是用来满足人们欲望的,食物是用来满足人们生存需要。天上没有比太阳、月亮更明亮的了,地上没有比水火更明亮的了,物品之中没有比珍珠、宝玉更明亮的了,人间没有比礼仪表更明亮的了。因此太阳、月亮们若不高悬空中,光辉就不显赫;水火如果不积聚,光泽就不广博;珠玉的光彩如果没有显露在外面,王公就不会把它当作珍宝;礼仪不施于人间,百姓就不知道其仁德。

孟子曰:无礼则不孝,世俗所说的不孝有五种:四肢懒惰,不供养父母的,这是其一不孝;爱好喝酒赌博,不愿意供养父母的,这是其二不孝;贪财,偏爱妻儿,不愿供养父母的,这是其三不孝;寻欢作乐放纵自己,让父母蒙羞的,这是其四不孝;逞强好斗,不顾及父母安危的,这是其五不孝。因为没有礼制,才让世人不孝。

庄子曰:那人有八种毛病,事有四种祸患,不可不清醒明察。不是自己职分以内的事也兜着去做,叫做总;没人理会也说个没完,叫做佞;迎合对方顺引话意,叫做谄;不辨是非巴结奉承,叫做谀;喜欢背地说人坏话,叫做谗;离间故交挑拨亲友,叫做害;称誉伪诈败坏他人,叫做慝;不分善恶美丑,好坏兼容而脸色随应相适,暗暗攫取合于己意的东西,叫做险。有这八种毛病的人,外能迷乱他人,内则伤害自身,因而有道德修养的人不和他们交往,圣明的君主不以他们为臣。所谓四患,喜欢管理国家大事,随意变更常规常态,用以钓取功名,称作贪得无厌;自恃聪明专行独断,侵害他人刚愎自用,称作利欲熏心;知过不改,听到劝说却越错越多,称作犟头犟脑;跟自己相同就认可,跟自己不同即使是好的也认为不好,称作自负矜夸。这就是四种祸患。能够清除八种毛病,不再推行四种祸患,方才可以教育。

韩非子曰:混乱,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因为百姓所称赞的,君主所礼待的,都是些让国家陷入混乱的做法。现在全国的百姓都在谈论如何治国,每家每户都藏有商鞍和管仲的法典,但是国家越来越穷,原因就在于谈论种田的人太多,而真正拿起农具种田的人太少;全国的百姓都在谈论如何打仗,每家每户都藏有孙子和吴起的兵书,但国家的兵力越来越弱,原因就在于谈论打仗的人太多,而真正当兵上阵的人太少。所以英明的君主要使用百姓的力量,不要听从他们的言谈;要为他们的功劳发奖,坚决禁止那些没有用的行为。这样百姓就会拼命服从君主。种田是花费力气的劳动,但百姓也愿意去干,说:种田能变得富有。打仗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百姓也愿意去干,说:打仗能够让地位变得尊贵。


主持人说:多谢七贤的真知灼见,下面我们讨论下一个话题,何为性?

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也,习相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君子之所恶,非恶其无名也,恶其无实也,修已者当知所勉矣。君子的性格,贫穷而不抱怨,富贵了也不骄傲。他不讨厌那些没有名声的人,而是讨厌那些有名无实的人,努力的修养自己的本性,不被外界污染。



荀子曰:性是善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这是因为不曾懂得人性,而且不了解本性和人为之间的区别。所谓本性,就是天生的东西,是不用学习的,而礼仪,则是圣人制定出的,要通过学习而得到,这就是本性和人为的区分。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他们作恶只是丧失了本性的缘故,这种解释是错了。如果人的本性处下来就脱离了它固有的自然素质,那就一定要丧失本性。由此看来,那么人的本性是恶的就很清楚了。现在人的本性,饿了就想吃饱,冷了就想暖和,累了就想休息,这是人的性情。学习礼仪之后,现在的人如果饿了,看到长辈就不敢先吃,要有所让让;累了不敢要求休息,要为长辈代劳。儿子对父亲谦让,弟弟对哥哥谦让;儿子代替父亲劳作,弟弟代替哥哥劳作,这种行为,都是违反人的本性而背离性情的。然而这是孝子的原则,礼仪的制度。人的情欲和本性是不会有礼让了,有了谦让就违背了人的情感本性。

主持人说:荀子不赞同孔夫子的观点,认为人的本性非善是恶,是这样吗?

荀子曰:对,人的本性是恶,善良的行为是人为的。现在人的本性,生下来就有喜好利益之心,顺着这种本性,人与人之间就要发生争夺,也就不再讲求谦让了;生下来就有嫉炉憎恶之心,顺着这种本性,所以残杀陷害的行为就会产生,而忠信就走失了:生下来就有耳朵、眼睛的欲望,又爱好音乐、美色,顺着这种本性,就会发生淫乱的事情,礼仪制度和道德规范就都丧失,放纵人的本性,顺从人的感情,就一定产生祸害。什么东西会造成蒙蔽?欲望会造成蒙蔽,憎恶也会造成蒙蔽;只看到开始会造成蒙蔽,只看到结果也会造成蒙蔽;只看到远处会造成蒙蔽,只看到近处也会造成蒙蔽。

孟子曰:你能说一个小孩子是恶人吗?即便他生气打你,也只是不知道正确的处理方式。西施那么漂亮的女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人们也都会掩着鼻子从她身边经过;就算是一个丑陋的人,只要他斋戒沐浴,也是可以祭祀神灵的。再美丽的外貌只要沾染了不好的东西,人们也会厌恶:再丑陋的外貌,也可以祭奠神灵。修身养性的大忌便是好为人师,好为人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不对的说成对的。

老子曰:依据自己的私利而行动,会招来很多怨恨。一个人要想活出自我自在,就要有一颗返璞归真的心。荀子你应该进行斋戒,疏通你的心灵,清净你的精神,抛弃你的智慧。昭明显著的事物都是从幽暗中产生出来的,有伦有象的东西都是从无形中产生出来的,人的精神是从大道中产生出来的,形体是从精气中产生出来的,万物都是以形体蜕变转化而生的。所以人类和禽兽都是胎生,鸟类和鱼类都是卵生。各有各自的本性,无论善恶,不管美丑。

庄子曰:老子的话对也,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有的人总是用一种思维定式来经营自己,结果怎么也走不出自己的牢狱。人在潮湿的地方睡觉,就会腰膝酸软,泥鳅会吗?在我们眼中的美女,泥鳅会把她当做美女吗?鸟儿,麋鹿见到她就跑。不为世俗而拖累,不用外物来矫饰自己,不苟且于他人,不违逆众人的心意,愿天下能够长治久安,保全百姓,他人和自己的奉养只要求填饱肚子就够了,以这种观点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表现人内心的潜在意识,称之为人的本性。以柔和的态度合欢于人,使海内得以协调一致。请求大家把合欢之心作为主导思想。受到欺侮时不感到侮辱,能够救民于水火。


墨子曰:符合人的本性,所以开始教女子生产丝麻、纺织布匹,用它制作人们的衣服。制造衣服的法则是:冬天穿生丝麻制的衣服,只求其轻便而暖和;夏天穿葛剑的衣服,只求其轻便而凉爽,仅此而已。所以圣人制作农服只图身体合适、肌肤舒适就够了,并不是让老百姓觉得好看。人的本性,我提倡节用,民众俭朴就容易治理,国君用财有节制就容易富足,国库充实,足以应付非常的变故:兵甲武器不损坏,士兵不劳苦,足以征服不顺服的国家,所以可以称霸天下。

韩非子曰:人的性格修养就像雕刻,雕刻的原则是,鼻子不如先刻大一些,眼睛不如先刻小一些。鼻子大了可以改小,小了就不能改大;眼睛小了可以改大,大了就不能改小。做得事情如果日后还能补救,做起来就不容易失败了。比干、伍子胥被杀,因为性格太耿直。知道自己的君主必定会灭亡,但没料到自己先死。所以想干成一件大事,必先塑造自己的性格。耿直的可以增加圆滑,懦弱的人增加强硬,脾气暴躁遇事先冷静三分。

主持人说:最后一个辩题,何为政?

孔子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侍奉君主,交往朋友,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待君主过于亲近烦琐,会招致侮辱;对待朋友过分亲昵而不保持距离,就会遭受疏远。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要和谐相处就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任何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并且由于大家所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所经历的生活都存在差异,所以彼此对待同一事物有着各自的见解与需要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们不能代替别人去考虑事情,更不能替别人做任何抉择。对于君主也好,朋友也好,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听还是不听别人的事。

主持人说:孔夫子处事哲学非常高明。

孔子曰:我的处事哲学在于公,尧有子十人,不与其子而授舜;舜有子九人,不与其子而授禹;至公也。土地广阔,粮食就充足。国家广大人口就众多。军队强盛士兵就勇敢。泰山不排斥土壤,所以能成就它的高大;河流不拣选细小的水流,所以能成就它的深广。帝王不抛弃民众,所以能显示他的恩德。夫相,大官也,处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人之少也愚,其长也智,故智而用私,不若愚而用公。


韩非子曰:如果想要得到晋升,就要懂得觐说,觐说时要察看君主的爱憎,然后再对君主觐说。龙作为一种动物,驯服时可以骑着它嬉戏玩闹;但它喉下有一尺来长的逆鳞,假使有人触动了这片逆鳞,龙就会杀死他。君主也有逆鳞,觐说者若不触动君主的逆鳞劝诫,觐说之事就差不多了。

庄子曰:舔治痔疮的人可获得车辆五乘,凡是治疗的部位越是低下,所能获得的车辆就越多。你难道要给秦王舔治痔疮吗?执政者一定要注意身边的小人,他们细巧迷惑的言辞,都是对你有害的。有技能的人身心受到劳累,有智慧的人经常感到忧虑。没有能耐的人也没有追求,吃饱了到处游玩,无能者无所求。

老子曰:国家的锐利武器,是不能显露出来给别人看的。一个民心浮躁不安,往来迁徙,物欲横流,世风不古的社会,纵使表面看去很繁华,也不能说是一个好社会。

孟子曰: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而想要做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很多人不喜欢通过正当的途径得到官职,而喜欢以钻门缝的方式得到官职,犹如不顾父母媒人之言而偷偷见面的男女,属于让人看不起的一种类型。不管是政治还是情场,都应该正大光明、光明磊落,而不是偷偷摸摸,钻门爬墙。

主持人说:孟子对于治理国家见解独到,能否再讲深入一些。

孟子曰:治理国家的人不必身必躬亲,官员有官员要做得事情,百姓有百姓要做得事情。况且,每个人所需要的生活都需要各种东西才能填充完整,如果全都要自己亲自去做,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疲于奔命。统治者重用庸人,庸人平平庸庸,按部就班,还从做官中捞钱财。庸人重用也就算了,却非要自己的子弟去当卿大夫,搞垄断。子弟要有才能还好,如果没有才能,既不擅长治理,也没有兴趣做官,误人误己。庸人和子弟阻塞民众,统治者与民众思想不能够交融,听到的情况就不会周详,也就不能从民众那里得到消息。人就会变得虚幻而不实际,国家也开始存亡之秋。

荀子曰:国家存亡不通晓统一天下,建立国家的礼法制度,崇尚功利实用,以至于不容许人与人存在差异。崇尚法治却不讲法治,因此必定要有老师、法度的教化,礼仪的引导,然后从谦让出发,行为合乎礼法,从而使社会安定。如果没有老师和法度,就会偏邪阴险不端正;没有礼仪,就会叛逆乱做而不守秩序,因此给执政者建立了礼仪,制定了法度,可来强制整治人们的性情。

墨子曰:权,正也。如果腐化,断指以存腕,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要非攻,就是反对侵略战争,提倡兼爱。霸权社会,不仅强国动用自己的力量发动非正义的侵略战争,天下的“君子”也盲从其后,不知为非,反以为美。这种盲从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强权者正可就此打着“正义”的旗号四处掠夺,不必担心有反对者抵抗。战国的统治者过着荒淫奢侈的生活,对宫室、饮食、衣服、舟车无止境的享乐,才导致国家灭亡,所以要倡导节用。圣明的君王治理天下,不追求华美而只在乎实用,所谓无不加用而为者,也就是说没有益处的事情是不做得,因此省下这笔支出,使国家的财政可以加倍。但凡没有益处,不能给百姓带来利益的,应一概取消。现在天下的君子想实行仁义,仁义便是善政。善政,就是兼相爱、交相利。尚贤乃为政之本,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富其国家,众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国家发动战争,剥夺百姓的财物,荒废百姓的利益,像这样的情况很多,然而又为什么还去做这种事呢?回答说:“我贪图攻伐战胜的声名,以及所获得的利益,所以这样做。”计算他自己所赢得的胜利,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计算他们所得到的东西,反倒不如他所失去的多。现在进攻一个内城三里、外城七里的小城市,攻占这些地方不用精锐之师,且又不杀伤人众,而能白白地得到它吗?杀人多的必以万计,少的也必以千计,然后这内城三里、外城七里,毁于一旦。

庄子道:墨子的政治主张虽好,但有一条活着不唱歌奏乐,死了也不用穿丧服。破坏了古代的礼乐。黄帝有《咸池》乐曲,尧有《大章》乐曲,舜有《大韶》乐曲,禹有《大夏》乐曲,汤有《大漫》乐曲,文王有《辟雍》乐曲,武王、周公创作了《武》乐曲。现在墨子独自主张生不歌乐,死不服丧,只用三寸厚的桐木棺停尸作为标准。以此来教导人,恐怕不是爱人之道;自己去实行,实在是不爱惜自己。墨子的学说尽管是成立的,然而应该歌唱而不歌唱,应该哭泣而不哭泣,应该作乐而不作乐,这不合乎人情。人要懂乐活,快乐,是人的一种本能,是一种顺应自然的本性,正所谓“至乐活身之术,皆以无为而存”。民众并不追求太大的作为,只求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君主应该要把快乐给民众,而不是压抑。


韩非子曰:快乐容易放纵,治国无法则乱。学者凭借着文学作品而受到任用;犯禁的本该受罚,而那些游侠却靠着自己的剑器得到供养。法令反对的人,君主却重用他们;要受惩罚的官吏,却得到了君主的供养。即使有十个黄帝也治不好国家。所以不应当称赞那些推行仁义的人,称赞了就会危害国家的功业;不能重用搞文学的人,重用了就会扰乱国家的法度。圣明的君主派遣臣子去办事,并且以其他方式加以询问,臣子就不敢弄虚作假了。如果没有监督,臣子出了朝廷就任用权势,从民众那里搜刮利益;回到朝廷就紧密勾结,对君主隐瞒罪恶。不诛杀他们,国家法度就要受到干扰;诛杀他们,一定要小心,操作不当,则又让君主陷入危险的境地。

主持人说:辩论到此结束了,但七贤的思想永不会结束,我们生活的时代,与古代相比,没有本质的区别,不同的只是外在的物像和形式。很多话,很多道理,老祖宗都已经说过了,甚至说完了,只是明白的人不多,更谈不上深刻。当他们遇到天命,过不了的坎时,或者跨过去,让他们的人生升华,才会懂得。正是有像七贤的圣人在,我们的文化才能屹立在世界文化之林。如果不读七贤何以爱国,我们的科技,建设,体制,军事曾经落后过,但我们的文化从未落后,正是因为七贤给我们打好了伏笔,才让我们能沿着他们的道路,继续探索。



本文作者:今日头条号“陶然忘机”2021-04-12 11: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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