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79）《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

文献来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第351~394页

经典名言

1.在庸俗爱国主义的公众的眼中，胜利的光荣、一连串的征服、沙皇政府的威力和光辉，足以绰绰有余地补偿它的一切罪恶、一切暴政、一切不义和专横；沙文主义的吹嘘夸耀足以绰绰有余地弥补一切拳打脚踢。（355-356页）

2.这种向自己对立面的转变，这种最终会达到与出发点完全相反之点的现象，是一切不清楚自身起因和存在条件，因而抱着纯粹幻想目的的历史运动的必然命运。“历史的讽刺”对它们作出无情的修正。（362页）

3.只有当俄国局势发生变化，使得俄国人民能够永远结束自己沙皇的传统的侵略政策，抛弃世界霸权的幻想，而关心自己在国内的受到极严重威胁的切身利益时，这种世界战争的全部危险才会消失。（390页）

4.欧洲正好像沿着斜坡一样越来越快地滑向规模空前和激烈程度空前的世界战争的深渊。能够阻止这种趋势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俄国制度的改变。这种改变必将在最近若干年内发生，这是毋庸置疑的。（394页）

主讲人：蔺奥

写作背景

19世纪末，随着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的过渡，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欧洲出现了剧烈的动荡。1879年10月，德国和奥地利秘密签订针对俄国和法国的军事同盟条约。1882年5月，意大利由于对付法国的需要也加入到这个条约中来，最终在欧洲形成了一个侵略性的三国同盟集团。与此相对，法国和俄国逐渐接近，于1892年底签订军事协约，法俄同盟正式形成。1889年底到1890年初，恩格斯应俄国革命者要求，为俄国马克思主义刊物《社会民主党人》写了《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在这篇著作中，恩格斯不仅分析了沙皇对外政策的阶级性质及其对外政策与反动的对内政策之间的密切关系，还在多处对未来的世界大战做出了科学分析和预测。这篇文章是恩格斯辩证地、历史地、富有预见性地分析形势以指导工人阶级革命斗争的典范，在各国工人运动中产生了广泛深刻的影响。

主要内容

1. 回顾沙皇俄国两个世纪以来的对外侵略和战争政策，指出沙皇俄国是欧洲反动势力的堡垒，沙皇制度是扼杀欧洲革命民主运动、民族解放运动的元凶。

沙俄从欧洲的一个内陆国家变成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帝国，经历三个关键时期：一是彼得大帝时期，这个老沙皇给他的子孙制定了“种种侵略方针”，为俄国霸权奠定了基础；二是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这是沙俄扩张的“黄金时代”，奠定了“真正掠夺的基础”；三是整个十九世纪，经历六个帝王，他们都一步步地向霸权宝座迈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侵略战争，最后走向毁灭。其中，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的国际形势是沙皇侵略的最有利时期，欧洲在政治上分崩离析，十分衰弱，这位女皇则以宠臣为核心形成一个封建专制的统治集团，一方面加强农奴制统治，另一方面积极对外扩张。这个时期有三个主要成就：一是三次瓜分波兰；二是战胜土耳其，建立在黑海的统治；三是镇压法国革命，奠定了与拿破仑瓜分欧洲、争霸欧洲的坚实基础。恩格斯概括了沙俄外交的全过程，从中看出其发展、顶峰、转拆、垮台的四个阶段：从叶卡捷琳娜的黄金时代大发展，到亚历山大一世达到顶峰，到尼古拉一世绝望自杀的转折，一直到反动堡垒的最后垮台。恩格斯通过梳理种种历史事件揭示出沙俄外交的方法、策略、手段的变换和特点，主要可归结为外交恫吓和军事侵略，他指出沙俄具有“能把任何一个别的政府拖入无休止的战争的勾当”中，且“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法”就可“唆使它们相互倾轧或用许诺领土的诱饵去收买它们”的能力，最终目的则是实现欧洲霸权。

2. 回顾欧洲列强的军国主义、军备竞赛和掠夺政策，并对世界大战进行科学分析与预测。

俄国借口保卫正统主义建立了“神圣同盟”，这个同盟是俄奥普同盟的扩大，是所有欧洲的君主在俄国沙皇领导下反对本国人民的一个阴谋，反映出西欧反动势力同沙皇俄国互相勾结的反动目的。而另一方面，欧洲列强的侵略野心使其不断对外扩张，也决定了他们之间矛盾的不可调和性，列强的反动本质促使他们最终铤而走险，不惜借助世界战争来满足自己的贪欲。恩格斯在文末总结了欧洲当前局势的三个事实：（1）德国吞并阿尔萨斯—洛林；（2）沙皇俄国力图占领君士坦丁堡；（3）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在所有国家中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社会主义运动的普遍高涨是这个斗争的标志。指出前两个事实使欧洲分裂为两大军事阵营——法俄和德意奥。他估计，“两个阵营都在准备决战，准备一场世界上从未见过的战争，一场将有1000万到1500万武装的士兵互相对峙的战争”，还分析了英国的特殊地理位置及其对欧洲大陆贸易的特殊重要性，认为英国参战与否以及参加哪一方作战，对世界大战的结果起着决定性作用。最后恩格斯对战争的可能性进行估计，他认为“只有两个情况至今阻碍着这场可怕的战争爆发：第一，军事技术空前迅速地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每一种新发明的武器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在一支军队中使用，就被另外的新发明所超过；第二，绝对没有可能预料胜负，完全不知道究竟谁将在这场大战中获得最后的胜利。”恩格斯对世界大战的预测很大程度上都是比较准确的，这充分体现了恩格斯作为一位伟大的战略思想家的敏锐眼光和总揽全局的能力。

3. 阐明了俄国革命者反对沙皇专制制度的斗争的国际意义，指出俄国革命政党的胜利和沙皇专制制度的崩溃与西欧工人阶级政党完成自己的历史任务密切相关。

恩格斯在预测世界战争后认为，只有俄国人民能够永远结束沙皇的侵略政策，抛弃世界霸权的幻想，而关心自己在国内的切身利益时，这种世界战争的全部危险才会消失。因为此时德国将失去反法同盟而不会走上战争的道路，法国也将摆脱沙皇恐怖主义的影响而更好地促进革命运动。因此能够阻止世界战争趋势的唯一办法“就是俄国制度的改变”。只要俄国这个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本身转入革命的手中，军备竞赛的所有借口就会消失，欧洲的反动政府就会彻底丧失自信心和镇静，西方就有可能不受外来干扰地、一心一意地致力于自己当前的历史任务：解决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冲突和把资本主义社会改造为社会主义社会。历史也没有让恩格斯失望，俄国无产阶级在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下，于1917年俄历二月推翻沙皇政权，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党带领人民进行了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俄国无产阶级的反战运动也激发了欧洲各国的无产阶级，他们纷纷举行武装起义，反对本国反动政府参加帝国主义战争。

本文于1890年刊载于《新时代》和英国的《时代》月刊，并且还分别用法文和罗马尼亚文发表。1891年出版了保加利亚文版，1893年出版了波兰文版。可见，这篇文章在当时影响广泛，对于帮助各国社会主义者揭露沙皇政府的反动本质，从而指导社会主义运动起到重要作用。恩格斯在文中强调，俄国革命者为了支持欧洲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人运动，而对沙皇制度进行了日益强烈的抵抗，这种行动具有国际意义。后来列宁也提到这一点。实践证明，后来俄国十月革命为代表的各国社会主义革命之所以能够成功，与恩格斯通过包括本文在内的一系列文章的分析指导有着重大关系。恩格斯科学分析了欧洲的局势，揭露了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本质，同时看到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为无产阶级在大战中应采取的方针、策略指明了方向。

高晓娟

马克思和恩格斯从1848年以来不止一次地强调指出，沙皇俄国是欧洲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是欧洲各族人民和进步事业的共同敌人，并号召欧洲各国人民和工人政党对俄国沙皇政府做殊死战。这是两位革命导师给予国际工人运动和各国革命事业的一项极为重要的宝贵教益，是他们为世界无产阶级建树的一个不朽的功劳。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继续高举反对沙俄霸权主义的旗帜，坚定地完成其亡友未竟的事业。他在晚年所写的《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精辟地论述了反对沙俄霸权主义的问题。他全面地分析了沙皇俄国的霸权主义行径，明确地指示各国工人政党，尤其是德国社会民主党，为了捍卫社会主义运动的成果和前途，必须坚决反对沙皇俄国的侵略扩张政策和战争威胁。他还满怀信心地预测了沙皇专制制度的崩溃和俄国革命的发展和胜利。

恩格斯指出，沙皇政府利用俄国自身具有的优越地位以及有利的外部环境（欧洲形势），从16世纪中叶起，穷凶极恶地不断对外进行侵略扩张，掠夺别国领土。沙皇俄国对外侵略扩张的目标，是妄图建立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俄罗斯大帝国，夺取世界霸权。那么它是如何来实现其称霸世界的野心的呢？恩格斯指出，沙皇俄国对外进行侵略扩张的工具是外交界，对外政策是“沙皇政府所擅长的，而且是非常擅长的一个方面”。沙皇俄国特别擅长利用国际间的矛盾和利害冲突，挑拨离间，唆使强国彼此争吵，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两败俱伤，自己从中坐收渔利；或利用结盟为手段，拉拢收买，讨价还价，控制对方，维持均势，增强自己的地位。同时，沙皇俄国竭力把自己装扮成自由主义和民族意愿的保护者，高喊着“开明”和“解放各族人民”的假面来掩盖自己独霸世界的罪恶计划。另外，沙皇政府大肆煽动和利用泛斯拉夫主义来为其侵略扩张政策服务。

恩格斯晚年把埋葬沙俄霸权主义、防止世界大战的危险和促进欧洲无产阶级革命的主要希望寄托于俄国人民和俄国革命的胜利，彻底推翻沙皇专制制度。恩格斯详细分析了由于沙皇俄国疯狂地进行侵略扩张、争夺世界霸权，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埋葬沙皇专制制度的物质基础和掘墓人，从而揭示了俄国革命必然发生、发展和胜利的经济和政治的深刻根源。恩格斯还论述了俄国革命胜利意义和作用，给予极高的估计。他指出，俄国革命的胜利将会使世界战争的危险消失，将给欧洲反动势力以沉重的打击，会促进欧洲无产阶级革命的发展，加速革命的胜利。正因为如此，所以西欧工人政党双倍地关心俄国政党的胜利。恩格斯在晚年更积极殷切地希望早日看到沙皇政权的崩溃和俄国革命的胜利。他说：“俄国沙皇专制制度的改变，将在最近若干年内发生，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愿这种改变及时发生。”

恩格斯对沙皇俄国侵略扩张、争夺霸权的历史、手段、目标、结局等的深刻分析，充分揭露了它的反动本质，确切地证明：在整个十九世纪，沙皇俄国是欧洲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最后支柱和后备大军，是各民族人民的共同敌人。在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际形势日益复杂、紧张的情况下，恩格斯向全世界公开指明沙皇俄国仍然是欧洲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教育各国人民认清这个最危险的主要敌人。这是对斗争中的欧洲工人运动和国际革命事业的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