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是最令人焦虑的。
虽然这个令人百感交集的夏天,依然有蝉鸣和冰西瓜。
高三学生真欣喜若狂地撕书,准备背水一战后喝个烂醉,完成向大学进阶的成人礼。
而大学毕业生却在伤感地收拾行李打包,不敢说太多话,怕哭。抓住最后的机会和昔日打架撕逼的同学讲和、拥抱,然后也去喝个烂醉,出席对青春最后一场祭奠。
毕业那天我是最后一个从宿舍搬走的,因为是要考研,宿舍里好多人的东西都没带走,被子还铺在床上,茶缸牙刷还在水池边上,桌上还整整齐齐摆着几本不要的书。
说完7次再见,我还站在原地。
我走前拎着箱子最后一眼回眸这个场景,看起来好像只是要放一个长长的假。
黄昏似乎是个更激发离愁别绪的时段,寝室楼、教学楼、食堂、操场,哪里都有一小簇人。他们有的放肆歌唱,有人在啜泣,有人故作往常在打架,没几分钟却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一个姑娘对着电话歇斯底里: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我跟你走,你能别离开我吗?
友情,爱情,到了这个命运的分叉口,分手仿佛是最理所应当的事。
毕业季,原来就是分手季。
一年不只有四季,还有一季,叫毕业季。它比四季更美,更令人难忘,但却意味着即将别离。
毕业是种怎样的体验?
“再也不用担心逃课被抓,因为没课可上了;再也吃不到,食堂里那么便宜又那么难吃的饭了;再也不用早起,赶着去图书馆拼命占座位了;再也见不到,以前一眼就能看到的人了。”
“之前我那么讨厌的人,这时想想他也没怎么嘛。”
“真不知道我旁边的这些小妖精,以后会是谁的老婆谁的妈。”
“瞬间听懂了那首《同桌的你》……”
寝室楼下的小马路变成了我们这群毕业生的跳蚤市场,我们要走了,但总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
我捆了好几大摞书和衣服,准备学妹们来问时,一律五块卖掉。
“学姐这件波普群长裙怎么卖呀?” 这是我和下铺刘大脚一起去吃夜市小吃,她哈哈哈喷了我一身果汁后临时买的;
“这双拖鞋好新呐,学姐没穿过吧?” 那是我和男友分手前一起买的情侣款,还没来得及穿,缘分就尽了。
七零八碎的东西卖光了,手里握着一把零钱,心里却难受得不行。那感觉就是,你懵懵懂懂过了好几年,最后把自己的回忆一件一件卖掉了。
那年夏天,我们无比憧憬大学;今年夏天,我们无比憧憬那年。
毕业,催人老。
大学的最后一年,是很累的一年。
没完没了地修改论文,准备答辩和考研,投了100次也换不来一个offer的实习简历……焦虑,慌张,忐忑,迷惘。这些字眼组成了大部分人的大四生活。
你终于完成了这些才惊觉——你毕业了。你也许不舍,也许迷茫,但是你毕业了。
然后你会明白,自己脱去了作为学生的身份,连带着也失去了应对贫穷、理想化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你会发现,自己在人潮涌动的招聘会上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听过了此起彼伏的“您好,这是我的简历”,你开始品尝生活的艰辛。
你也会听说,在学校任职经历丰富的风云学长,被介绍进了一家事业单位,而他上班第一天被分配的工作是:帮上司复印文件和买咖啡。
毕业,就是把早就该成熟的你,推向与生活本来面目更接近的地方,
后来,每年的同学会上,学校都被大家成为“梦开始的地方”。
在你身边坐着的斯斯文文的男士,竟然是当年在宿舍一边抠脚一边打游戏,见到你进门就咋呼“你回来啦,给我带的晚饭呢”的屌丝室友。
你有些恍惚。
想起王家卫说: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不知道,他是不是深谙其中的奥秘,才戴上了墨镜,想挡一挡微红的眼。
一年又一年,没有人永远22岁,但永远有人22岁。
真想回到19岁,20岁,21岁,22岁……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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