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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恋上小叔子,意图私奔?严歌苓笔下这段不伦恋,揭露了男欢女爱的真谛!

甘北 甘北 2022-01-14

本文作者:甘北
首发公众号:甘北
严歌苓有很多耐看又知名的小说,她的《陆犯焉识》、《芳华》、《白蛇》我都喜欢,算是每次提及都会向人安利的经典。但私心还喜欢一个不甚知名的小短篇,叫《无非男女》。
一个稍稍不伦的故事。
女主人公雨川住进了未婚夫蔡曜家中,认识了他患有肾衰竭的弟弟老五。
老五孱弱,带着病人独有的敏感和孤僻,成天闷在乱糟糟的杂物间里,跟谁都不甚亲近。
家里人并不怎么尊重他。
哥哥姐姐会随意进入他的房间,把他收集的岩画弄得乱糟糟,母亲会因为一点琐事责备他,雨川甚至被未婚夫推搡着,在老五的床上发生过性关系,只因为“这房间没人会进来”。
老五活成了热闹屋檐下的“绝缘体”。
神秘、禁忌、清冷。
这样的边缘人物,往往最是吸引异性。
蔡曜时常出差,人生地不熟又备受冷落的雨川,渐渐跟老五建立了了解和牵绊。
严歌苓把这种“将要未要”的朦胧感,写得最是挑拨迷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关系,又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关系,想要触碰又即刻收回的暧昧,令人很是心痒。
雨川说了声“我去睡了”,便进了屋。
她把门关得很慢。然后她为难起来:是插门栓还是不插?门栓是防人贸进的,用得着防老五吗?不插呢,是否会显得她不够正经?不够正经和过分防范都不是她想要的。
夜这时突然出奇地静,静得有所居心,似乎她插或不插那门栓都会被这个静听了去,被老五听了去。门栓会被插得“咔嗒”一声,那一声将刺耳而生硬,将是对那不可逾越的伦理天条无必要的重申和强调。她手在门栓上尴尬住了。
“哗”地一下,直觉先于她,将门拉开了。
老五不知什么缘故正站在门厅里,距她只有两三步……
啊,我等吃瓜群众,最爱这点男盗女娼。
她会不会开门,他会不会破门,单是这么三段两段,就让人心头发痒。痒,痒得很。
但终究什么都没发生。
唯一一次亲密的肢体接触,是在游泳池里。老五被当作流氓跟踪狂,被一个女孩当众暴揍,雨川替他挺身而出,喝退了众人后,把受了伤流鼻血的老五抱在怀里。
触着他女性一样细致的皮肤,她佝下身,臂膀用力将他的身体往她身上合,直到她的胸满满挤住他的下颏。他睁开眼,仿佛想弄清这是哪里,自己身置何处。
老五多怯弱,怯弱到不像一个男人,或者说不像一个真实的人,一个仅供投射想象的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雨川健硕勇猛的未婚夫蔡曜,他精力旺盛得像一只猛兽,随时随地把她摁进房间里,宣泄充盈沸反的阳刚之气。
一面是虚幻中的爱情,一面是现实中的爱情。
虚幻中的爱情仿似窗外的白月光。
隔着一面朦朦胧胧不敢捅、捅不破的纱窗,明明高悬在眼前,却又不真不切不可触摸,皎洁到忧伤。
现实中的爱情却又太过真切。
一家老小为了几块豆腐争吵,男男女女挤在乱糟糟的房子里,公公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婆婆动不动就垂泪,未婚夫时常出差,发愁婚期将至依旧没有着落的房子。
老五,在满世界喧嚣沸腾的柴米油盐里,活成了一个例外,一个捉摸不透而又漏洞百出的迷,光和影从那漏洞里渗进来,诱惑着人往里一点,再往里一点。
往里一点,就离人间更远一点,离爱情更近一点。
雨川大概爱上了老五,又大概没有,那种爱里杂糅着怜悯、同情、母性,像一种理想中的献祭,想用自己美好的身体,去抚慰这个可怜的即将死去的孱弱男人。
他从未享受过女性的曼妙,她愿意把自己豁出去。
“老五,假如我不是……哦,我就是我自己,只是个叫雨川的女孩,事情会不一样的,对吧?雨川会爱你的。假如能有个地方可逃,那地方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都不被叫做丑闻,你愿意逃到那儿去吗?”
雨川迈出过那一步,但老五终究犹豫了,在约定私奔的车站,他迟到了,雨川走了。
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那道人伦,比想象更难克服。他是个怂蛋,她好像也没有很坚定。分明,老五没能如约前来这件事,暗暗地令她松过一口气。
一段不伦的暧昧,就这样画上终点,像一个哑掉的炮仗、瘪掉的闷屁。
故事写得撩人心魄、暗涌潮动,然而我最喜欢的,是故事直白而苍凉的结局。
老五死了,闷声不响地死在外头。
关于爱情的一切虚幻都终结了,雨川走进现实的爱情里,她如约跟未婚夫结婚,也如约经历了许多女人正在经历的婚姻。
婚后不久,蔡曜在一次酒醉后哭着对雨川说,他与另外两个女人开始姘居。
哭后又笑,抚着雨川淡淡的、失神的眼睛,问:“你知道老五给我刻的那些闲章里,我最喜欢哪个?”没得到她的理会,他自答:“无非男女”。他说他将这枚章盖在他所有的小说上;所有的描述人间悲欢离合的小说上。祸根就是这四个字:无非男女。
无非男女。
发生在雨川和老五之间的,是男女那点事——想睡,没睡。
发生在雨川和蔡曜之间的,也是男女那点事——想睡,睡了。
没睡和睡了,这么俗的两个词,竟就足以囊括这世间的所有爱情。
甚至不独爱情,这世上的许多事,说穿了都这么俗套、乏味、没意思。
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会因为三瓜俩枣、一万两万,打得头破血流、六亲不认。
肝胆相照的老友,转瞬间变成陌路人,再次见面,一个为卖保险,一个为卖房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现在满嘴鸡零狗碎。情深意笃的少年郎,也学会了人前人后的把戏。
及至你发现世上最无私、最高尚的父爱母爱,亦是有所求、有价码、有前提的。
一切都太俗套、太乏味、太没意思了。
所以总有人在写故事,总有人在看故事。写故事多好。所有破碎的、撕裂的、卑鄙的真实,都可以在故事中得到圆满。
我时常这么干,在故事里去见我想见的人,去扭转不可能扭转的结局。拿起键盘的时候,我就是万物的主宰,老子就说山无棱、天地合,山就得给老子磨平咯,天地就得给老子弥合咯。
就像雨川和老五。是真爱么?我不认为。
从头到尾,这就是严歌苓为读者织就的一场名为爱情的镜花水月。
老五,一个不同于现实中所有男性的男性,一出场就注定是令人遐想的男主角。
他孱弱,干不出什么坏事。神秘,让性和爱变得更禁忌。还死得快,能让故事刹在意犹未尽之处,而不用去面对接下来必将到来的争吵、龃龉、出轨、姘居。
还有什么设定,比一个死得快的主人公,更能成全爱情的圣洁高朗。
所以整个故事那么迷离,那么凄美,那一缕恰到好处的忧伤,那么回味悠长。
倘若他是个欲望丰盛的健全人呢?
那不就是雨川和蔡曜的故事吗?谁想看雨川和蔡曜的故事,太平常了,平常到令人厌倦。
这便是故事的好处,故事令人有梦可做。
兴许是不再年轻了,我也越来越喜欢写故事,在故事里做想做的梦,塑造想塑造的世界。
后台经常有读者留言,为什么现在很少写时事和热点了。
一嘛,我发现大家其实并不想看「你怎么看」,大家只是想看「你的看法与我的看法是否一致」,一旦TA发现你的看法跟TA的不一样,就会跳脚辱骂。
既然这样,我还看什么呢,各人看各人就好了啊!
二嘛,实在也没新鲜事。裤裆里的,铜板眼的,面子上的,凡尘俗世,无非如此。就像这世间的男女之事,想睡,没睡,睡了,左左右右,逃不脱这点窠臼。
人到中年,才知道永远热泪盈眶,是一件人力不可为的事。从前看见狗撒尿,都想写篇小作文。现在看到男娼女盗,都很难心生波澜了。
就这样,说倦了,不想说了。
无非男女,无非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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