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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刚刚从事旅游行业,对这个行业也只是听人们说说还不太了解,听到的草地故事不少从没往心里去过,可是在我人生的历程中唯独有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情让我不能忘怀,那就是枣红马的故事。

那年的初春从福建来了我们领导的两位老板朋友,到景区之后托我们领导要买几匹上好的三河马,由于地上的雪还没化完,到草地上买马行走不方便,就把景区的马先卖给了福建的朋友,然后等到好的季节到草地买几匹马再给补上被买走的匹数,福建的朋友雇了台汽车,把马装上汽车直奔福建,事后还打来电话以示感谢。



到了五月份景区新的一年营业开始了,阿拉木斯也买回了新的马匹充实到活动部,平时我极少的与马相关的事有来往,马在玄学批八字中是“午”,由于我出生的日子是“子”,那就是子午相冲所以我离那些马匹远远地。

我们呼伦贝尔的草地人都有一个最大的特长,那就是草原上的人们对每一匹马的长相大小,甚至在人们的眼前走过去一群马,哪怕是对其中一匹马的描述都不会差的,那就是每个草地人与其他内地人不同之处,哪怕是喝多了酒都不会差事的。



今天我在郭纯良的微信中看到一篇文章《一批从越南独自回到蒙古的马,世界上唯有蒙古木马才能做到》看了这篇短短的文章,让我想起十多年期的事情,直到今天还能让我老泪纵横,这是我人生中让我动心的几件事,这是其中一件。


转年的夏天六月份的一天清早,嫩绿的草原上景区的马儿都在草地上撒欢,突然我们有个蒙古族小伙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跑了过去,小伙子手指着远处的一匹马说不出来话哭声越发的大了,我们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批跑单的枣红马,头上一块稍微向左偏的菱形白花纹,四蹄白毛右腿白毛略高出一块,前胸散落着三大块白毛,大家看着前面这匹瘦瘦的枣红马,长长的毛针毫无亮泽,清晰可见的一根根肋骨,看着看着大家的眼睛都模糊了起来,十几位草原的男子汉们同时流下了眼泪,沉寂了半天有个小伙子大声的喊道:那不是卖给福建人的那匹枣红马吗?大家瞬间围了过去,把枣红马围个水泄不通,活动部经理最先抱着枣红马的头也跟着大哭起来,大家也都不同程度大呼小叫的跟着哭了起来,那匹枣红马也流下了眼泪,在马的脸上分不清是小伙伴的眼泪,还是枣红马的眼泪。眼泪和马身上的泥土混在一起把草地孩子的脸都弄得脏兮兮的,随后大家七手八脚的给枣红马洗了澡,反复冲洗刮干了枣红马身上的黑水,跑到草垛抱来一捆陈草先让枣红马吃个饱,那一天发现了枣红马后不知是哪个小伙子搞来了一箱白酒,早晨8点多钟草原的男子汉们围着枣红马全部喝多了,文艺部的马头琴手一会拉着万马奔腾,一会伴着草原的小伙子们唱着忧伤的长调,一会哭,一会笑。哭的是枣红马不知遭了多少罪回到了鄂温克大草原,笑的是枣红马又真的回到了草原,夕阳西下的草原,醉酒的小伙子们围着枣红马就睡在了草地上,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枣红马在小伙子们的身边站了一宿没动地方,枣红马太想草原了,太想草原上的小伙伴了。



是想枣红马是如何游过闽江,长江、黄河和的回草原路过东北的那么多的大小河流,又如何翻山越岭不迷方向直奔家乡?如何躲过车流公路,如何穿越华南华中华北密集城市群的回故乡之路,如何与狼群野兽的战斗和坚韧不拔的回乡意志,你再想一想草原有多大的魅力让这匹枣红马如此留恋呼伦贝尔草原,又有多大的吸引力让枣红马回到敖包相会,想想脑袋都疼。

我们草地人从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中包括卖出去的牛马,可是枣红马自己回到草原,我们草原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福建的客人,我们再也没让枣红马干过活,让它享受草原,让它享受它对草原的眷恋,多少年后枣红马死了我们把它埋在巴彦呼硕敖包山下伊敏河旁的小山岗上 。



(主歌:伊力森    副歌:任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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