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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区的吃喝玩乐(下)

2017-06-01 张弛 西局书局



五.高邮:又岂在朝朝暮暮


1.扬州到高邮不算太远,开车大概一个半钟头。路上,看到一片片的油菜花黄得直晃眼睛。据说,当地人炒菜最多的就是用油菜花榨的油,然后就是荤油。我以为小时候吃的菜籽油也是油菜花榨的,这回搞清楚了,其实用的是棉籽。看到一车活鸡从边上驶过,老中医推测可能是去做无害化处理,诸如打些抗生素喷喷药洗个热水澡之类的。无论如何,这次禽流感,使家禽养殖业受到了重创,别说菜市场禁止现场宰杀,就连餐馆里的白斩鸡以及没有完全煮熟的鸡蛋也不让吃了,但愿高邮的咸鸭蛋没受到影响。据说,江南最大的活禽批发市场就在高邮,有消息称,从中已经检测出11例H7N9样本。网上有更加详细的报道,指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从江苏省常熟市虞山镇虹桥管理区新造村鸡批发市场,以及高邮市银青家禽交易市场、高邮市北海农贸市场的鸡样品中检测到H7N9禽流感病毒。省农委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常熟市根据苏州市政府关于暂停活禽交易的要求,已于4月8日关闭了新造村鸡批发市场。高邮市根据本市防控工作要求,也于4月9日暂停了银青家禽交易市场、北海农贸市场活禽交易,关闭了批发市场。当地对交易市场的内外环境和市场设施实施了严格的消毒。


2.到了高邮后,被安排在文游中路138号润扬邨假日酒店入住,我和大师单独住一间,荣岩和老中医合住一间。从窗户往外看去,发现高邮很多新建的民居跟青岛一样,屋顶都是红色的。远处,正对着窗户有一座古塔,不过,在斜阳中,它更像是一个影子。


3.晚饭在酒店三层的一个包间,包间的格局跟扬州类似,也是小方桌和大圆桌。吃饭的过程中听见外面放鞭炮,一打听才知道是有人摆婚宴,每上一道大菜,都要放鞭炮以示庆贺。酒喝的是蓝色经典,还有一种叫米乳汁的饮料,是高邮当地生产,由机稻米、糙米、米胚芽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回到房间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怪梦,梦见我的左脚像酱牛肉一样是熟的,撕下巴掌大的一条,也不觉得痛。


4.4月13号,星期六。清早睡不着,五点半到街上转悠。也能是因为时间太早,街道上十分空旷,车辆和行人都很稀少,店铺也都还没开门。回到酒店还不到6点半,闲着无聊,便下到三层餐厅吃早点,取食物的时候,还被地当中的一个阀门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感觉它们的包子特别多,诸如三丁包、菜包、香菇包和萝卜丝包,此外还有扬州炒饭、月牙蒸饺以及春卷,粗粮有山芋和白薯,饮料是牛奶和豆浆。到了八点半,当地又出面安排吃早点,还是在酒店三楼,不过不是自助,而是安排在一个套间,每人60元的标准,吃的东西自然比自助餐要丰富的多。即便相同的食物也不一样,就拿银耳羹来说,后来吃的带红枣,自助餐不带红枣,而且要比较稀,给人感觉自助餐的食物是包间里的客人吃剩下的,即便自助餐开饭的时间比包间要早。吃过早餐,荣岩要回上海。临别前,他把从大云山汉墓挖掘现场捡到的那块瓦当送给了大师,大师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


5. 盂城驿位于高邮城南门外馆驿巷内,驿站开设于明洪武8年,是全国保存较好的古驿站遗存之一。而盂城则是高邮的别称,取意于宋代词人秦少游描写家乡吾乡如覆盂的诗句。按老中医的解释,所谓覆盂,指的是高邮的地势四周高中间低,就像一个倒扣的痰盂。其实老中医有所不知,古代的盂指的不是痰盂,而是一种饮水器。有谁会把自己的家乡比作痰盂呢?而且,就算是痰盂,翻过来也是平底的,这与实际情况显然不符。


6 .驿内有座蒲松龄的铜像,康熙九年(1671年),蒲松龄在江苏省宝应县为同乡进士孙蕙做幕僚,後隨往高郵,一年后回家乡。据说他老人家在高邮期间,还有过一段艳遇,但相关文字记载大多语焉不详。我突发奇想,原来他老人家写的那么多鬼故事,如今真可以当成言情小说来读呢,如倩女和书生什么的。当如,如果以高邮为题材,写一篇关于邮差的鬼故事,一定也很有意思,也会相当的骇人。想想看,一个冤鬼骑着一匹白马,专门在夜间给人送信。不过,如果真写出来,也许就不是《聊斋志异》,而是《三言两拍》了。有资料显示,蒲松龄在高邮只呆了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写几首绝句还凑合,对一个小说家(特别是章回体的小说家),确实太短了。


7. 从盂城驿出来,我、大师和老中医又溜达到一座拱桥底下,桥下有条河道,几个妇女在洗衣服。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不大的农贸市场,老中医发现一斤甲鱼要100块钱,一斤鳝鱼要60块钱,比北京还贵。我觉得这价如果是野生的还行,老中医确认为,现在人工饲养和野生已经分别不大了。接着我们又去看镇国寺塔,沿途看到了壮丽的京杭大运河和高邮湖,心中为之一震。镇国寺塔位于高邮城内西门湾,是唐代僖宗( 874 ~ 888 )年间新建。僖宗李儇有个弟弟曾在这里修行,法号举直掸师。清乾隆四十二年,塔起火,诸级楼板皆焚,内里烧空,故又名空塔。现在看到的这座塔,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建的,但依旧保持着以前的风格。


8.午饭是在一家农家乐吃的,想起在宜兴的时候,有一天中午也是吃的农家乐,便觉得农家乐确实很有中国特色,虽然名字千篇一律,但餐馆老板见到客人时的喜悦,却是发自内心的。这家店的炒软兜实在太好吃了,据老中医考证,过去炒这道菜,要把活鳝鱼先放在软布做成的布兜里,用开水烫死再取肉,加佐料烧制。这道菜要专取黄鳝脊背上的肉来烧才称正宗,只是不知道那些肚子上的肉到哪里去了。


9.吃完午饭,几个人商量是先回酒店歇会儿,还是接着逛。商量的结果是接着逛,于是我们又来到另外一条老街,我和大师还在人民桥边上各撒了一泡尿。走着走着,老中医突然停下来说他心脏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我和大师继续往前走。小巷内有间念佛堂,几个身穿袍子的中年男女在门口有说有笑地吃着香蕉。老人家们相貌奇古,安闲自在,不是在打牌就是在打盹。竺家巷9号是汪曾祺故居,大师上去就敲门,据说汪的弟弟还住在那儿。大师前些年到过高邮采访老手艺人,曾专门来此拜访,算是熟门熟路。他发现故居原来的木头门换成铝合金的了,墙面也经过修葺,使这栋房子在巷子里显得有些特别。大师见敲门没人答应,隔着门窗往屋里眺望也看不找人,便使劲摇晃窗户上的护栏,并冲着屋里“汪老汪老”地喊个不停。一位邻居说老汪正在睡觉,我一看时间,正好是下午1点半。大师不太甘心,便开始在四周寻找砖头瓦片。我知道大师名人崇拜的劲儿又上来了,生怕他下一步还会有什么偏激的举动,就把他生拽开了。


10.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老中医居然出现小巷的尽头,可刚才我和大师眼瞧着他是按原路折回去的。老中医说刚才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心脏没问题,可能是肠胃出了点儿小毛病,多吃点儿好吃的就好了。大师讽刺老中医,说他身体不舒服还要去看西医,老中医听了也没吱声。我们又接着转悠,顺便看了一家废弃的老醋厂。厂房还在,但酸味已经全无。另一条老街上,两侧的房子都是以前的布店、钱庄,屋檐下燕子低飞,听说此时的杭州,已经开始有市民捅燕子的窝了。


11.回到酒店稍作休息,无意中又看到正对着窗户的古塔,觉得跟上午看到的镇国寺塔有些不一样,于是便决定前去看个究竟。大约走了一刻钟,便来到古塔的下边。果然,这是一座修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净土寺塔,本来还应该有座寺院,但已全然不见踪迹了。所见到的只是鲜花、流水和飞鸟,周边是一些新建的仿古民居,整个布局十分舒适和安静,感觉比终日香火缭绕、佛号不断更能接近佛性。


12.4月14号,星期日。这天一行人要回扬州,再从扬州坐火车返回北京。一大早我又去酒店三层的餐厅吃自助,发现食物跟头天的差不多,只不过芋头换成了玉米,银耳羹换成了汤圆,还多了一份茶鸡蛋。之后,又上楼把大师和老中医叫醒,带他们去净土寺塔转了一圈。(头天晚上在涵锦楼吃饭,我吃了半截睡着了,大师替我喝掉杯中酒,结果回酒店后,他也歇菜了)。老中医想登塔远眺,只可惜塔门锁上了。据说,锁塔的原因市有关部门担心登塔时发生以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13.回酒店退了房间,把行李拿到大堂(忙乱中还把房卡丢了),然后便去一家叫陈小五小吃部吃阳春面。这家街边小铺的阳春面非常特别,十几个盛有佐料的搪瓷小盆(说小碗也行),同时飘在面锅里咕嘟,面条煮好后,就直接盛小盆里,外加一枚卧鸡蛋。据说经过这么咕嘟一下,小盆里诸如小葱、卤汁、猪油之类的佐料的香味开能化开,再经热面条一烫,必然味道十足了。面条是手工压制而成,热呼呼地跟佐料拌在一起,果然吊人胃口。吃的时候,又放进去一些辣椒酱,当场辣的满头大汗。以前吃的阳春面,讲究清汤寡水,而高邮的阳春面讲究的是有滋有味,看来各地对阳春白雪的理解差异很大。本来想尝尝这家小店的加笋馄饨,但要等到下午3点以后才卖,想吃只能等下次了。


14.文游台因宋代苏轼路过高邮时,曾和孙觉、王巩、秦观等文人在此饮酒论文而得名。秦少游属婉约派,他的老师苏轼则是豪放派。婉约派写作上磨磨唧唧,卿卿我我,酒量最多二两,绝对喝不过豪放派。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据史书记载,这个秦少游于绍圣初(1094)坐元祐党籍,出任杭州通判,又被贬监处州、郴州、横州、雷州等地。徽宗即位后秦观被任命为复宣德郎,之后在放还北归途中卒于藤州。那么他是怎么死的呢,据说,听说官复原职,秦少游大喜过望,当即差人端来一碗水,然后对着水相视一笑就咽气了。唉,想不到一碗水也能摄人魂魄。


 


15.一踏进文游台,老中医就一路跟在美女讲解员后面,不断提一些刁钻的问题,像所有传统知识分子一样,在细枝末节里纠缠,但都被美女轻松化解了。最后,老中医终于在墙上的一段解说词里挑出了毛病,说应该是武英殿而不是英武殿,历史上从来没有英武殿这种提法。正是有了这个近乎故意露出的破绽,老中医才没有落下病根,如愿以偿地展示了他的古文根底,他的精神状况也比前一天逛古街时好了很多。本来说还要去乡下,但一看时间来不及了,便改去王念孙故居看了看,然后又陪大师去一个古玩商家里买下一对儿朱漆八宝钱箱。我们来的头一天,大师就看中了这对箱子,因为价格没谈拢,当时就没买,但大师心里一直惦记着。


16.午饭吃到一条鳊鱼,鱼肚部位相当肥腴,如膏如脂,据说是从高邮湖里捕捞上来的。高邮湖是苏、皖两省界湖,面积为674.7平方公里,是江苏省第三大湖,目前正处在禁鱼期,要等到6月1号才解禁。但渔民们总会想办法,在湖边撒下一些暗网,捕捉一些鱼呀虾呀之类的。当然,他们不会拿到市场上去买卖,而是直接卖给餐馆。


 

六.扬州:白水拆骨猪蹄膀


1.下午两点多钟回到的扬州,先到了大师他们在扬州的分公司,在那里完成了紫砂壶的交接。还是在宜兴时,老蓝把紫砂壶落在老黄的车上,但老黄已经离开宜兴返回南京。老黄跟大师约好,下个周末等大师去高邮时把壶捎过去。但老黄因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特意给大师发短信,说抱歉不能陪大家玩儿,紫砂壶也只能由公司其他的人捎过去了。早听说南京已经禁止市民放鸽子,可老黄还是放了我们的鸽子。有意思的是,老蓝到南京的时候,老黄也在南京,但老蓝没跟老黄联络,说是怕给老黄添麻烦。


2.听说汪氏小苑离着很近,我、大师和老中医顺便进去看了看。近些年江南园林有点儿看烦了,这个宅院更觉得冷气森然,我身体不好抵抗力差,所以没几分钟就出来了。小巷里全是游客,一家玉器店门口,一只黑猫在晒太阳。等大师和老中医参观完,我们就去了粮食酒店,老远就看到卢总在门口迎接。


3.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就去粮食酒店边上的一家足疗店捏脚。之前来扬州,经常去梅岭南路一家,虽然有些破旧,但依然保留老扬州澡堂子的格局。都知道扬州人的生活习惯,上午皮包水,晚上水包皮,但我经常说着说着就说乱了,脑子里就剩下包皮二字。这次给我捏脚的扬州师傅水平确实很不一般,他手法精准,力道也十分到位。没捏多一会儿,他就说我左脚踝受过伤,接着又说我血液循环有问题,还提醒我要注意肩膀和腰,都说准了。但听他说我肠胃不好时,我不太认同,我的肠胃挺好的啊,老天爷什么都没给我,就给我这么一个好下水。正在纠结呢,突然肠道里一阵汹涌澎湃,险些没拉裤子。


4.足疗激发了我美食方面的灵感,我建议卢总结合当地洗浴文化,开发一道白水拆骨猪蹄膀,烹饪方法跟足疗类似,还可以适当配些草药,诸如藏红花一类。几天前在大云山汉墓挖掘现场,我就想到开发一道跟考古有关的菜,就叫黄肠题凑。黄肠说白了,就是大肠蘸黄酱,所谓题凑,就是在黄酱里加几片熟韭菜叶。再有就是大肠的码放方式必须有讲究,一切按汉代的定制来做,一道文化底蕴十足而且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这么诞生了。


5.晚饭仍然是在粮食酒店吃,卢总特意拿出一瓶有着纪念意义的陈年茅台,说今晚就和喝一瓶。但没过多久茅台告罄,于是又开了瓶国窖,外加几瓶纯生啤酒。热菜有拆烩鲢鱼头、红烧狮子头、蛋饺刀鱼、香椿炒鸡蛋等。我注意到在北京吃香椿炒鸡蛋,都是把香椿切碎打在鸡蛋里,这边香椿是整根的。听说我在高邮没吃到鲜笋馄饨,卢总特意派人到馄饨店买回三份,此行没有遗憾。


6.闲聊间,卢总说他听到了我刚到扬州那天,在古玩店跟人侃价的事儿,原来当时屋里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卢总的朋友。卢总在扬州认识很多人,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其实开餐馆,讲究的就是一个人场。第二瓶白酒没喝完,卢总看时间差不多了,建议剩下的酒留着我们下次来扬州喝。于是我们拎上大包小裹,坐上卢总的车,匆匆赶往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匆匆过了安检,便直奔站台。大师挑着扁担,两头担着两个空空的钱箱,这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逃难中的土财主。等上了火车,我、大师和老中医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包厢里床上床下很快被行李塞满了,小件的不说,除了前面说过的宜兴的紫砂壶、南京的桂花鸭,还有扬州的咸菜、高邮的双黄蛋以及湖鲜(其中包括高邮湖虾米和虾籽),以及诸多杂物以及几件文玩等等。借着酒劲儿,我们仨在包厢里高声喧哗,却忘了都说些什么,只记得大师挥舞着一根粉肠,把老中医的眼镜打碎了一片,老中医的前途顿时变得渺茫了。他手捧着那片破碎的镜片,浑身不停地颤抖。我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便把一副我的备用眼镜借给了他。临睡前,大师强迫症复发,黑暗中玩命想一个餐馆的名字,但死活想不起来,就一遍遍地折磨我和老中医。没过一会儿,大师就打起了呼噜,一夜无事。这一天是4月14号,星期日。我们乘坐的火车,是扬州开往北京的Z30次。



七.北京:我还是最爱我的北京


1.临上火车之前,就听说北京已经发现首例禽流感了,患者为一名7岁女童,居住在顺义区后沙峪镇古城村中心街,父母从事活禽贩卖。北京市卫生局表示,目前尚未发现H7N9病毒存在人传人迹象,但不排除北京出现更多病例的可能。目前,全市正在分区域重点筛查。市民们被告知:1吃熟食,不吃生鸡蛋,禽流感病毒不耐热,100℃下1分钟即可灭活。2注意尽量避免直接接触病死禽、畜。3勤洗手、室内勤通风换气、注意营养。4保持室内清洁。5若有发热及呼吸道症状,应戴上口罩,尽快就诊。与此同时,一些传闻加剧了不安,一则是一个H7N9禽流感患者,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仍当成普通的感冒治疗,最后居然治好了。还有消息说,一些禽流感患者虽然被感染了,但是没有症状。这就是说一堆人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谁被感染了谁没被感染,这比有症状还可怕。总而言之,人们对H7N9的认识越来越模糊、混乱。离开北京时,这座城市还是那么欢乐祥和,想不到回来时已然沦为疫区,并以这种方式为这次旅行画上了句号。


2.这次疫区旅行,走了宜兴、上海、杭州、扬州和高邮几个城市,途径了镇江和安徽,有人中途加入,有人提前退出,只有我一人从头到尾走完。后来的情况是,艾丹在我没离开多久也去了杭州,老蓝在南京呆了一天就回北京了,荣岩回上海歇了两天就去了西安(不知道是否如他所说,用在大云山汉墓挖掘现场捡的火山石,给媳妇搓脚)。我和荣岩离开杭州后,王爷又去了金华和无锡,前几天回到了北京。在旅行途中,我遭受了重大损失,三个记事本丢了一个,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沿途所记的很多重要的资料和数据(包括很多有趣的细节)就这么遗失了。但反过来想,这件事也未必有多么糟糕,如果事无巨细全都被记录下来并且公开发表,不是也很可怕吗。


3.早晨6点半,列车员把早饭送到包厢。其中有一个煮鸡蛋、一碗稀粥、两个素包子,外加几根榨菜和几粒煮花生,共计人民币20块钱,不算贵也不便宜。头天晚上上了火车后,我提出去餐车坐坐,但被大师和老中医拒绝了。我只好自己去了餐车,其实我当时也吃不下喝不下,只是觉得餐车的环境比较宽敞,灯光比较明亮而已。当时是晚上11点钟,车厢里没人吃饭,只有两桌人打牌,整个车厢显得乌烟瘴气的。列车员告诉我,餐车营业到晚上12点,供应烩三鲜、炒精片(这道菜比较令我费解)、小葱涨蛋、淮扬时蔬、葱香木耳、老醋花生以及紫菜蛋汤。就要列车正要进站时,大师突然想起念叨了一夜的那家餐馆的名字叫新开元,我的天呐。


4.北京天气很好,但感觉比南方要冷得多。叫来小红帽帮着运行李,出车站后,老中医坐地铁,我和大师包了一辆黑车。跟司机聊天,他说菜市场里鸡鸭猪肉都跌的够呛,就连街边的羊肉串也不能吃了,因为基本都是用鸭肉(也有老鼠肉)涂上羊油烤的,麦当劳肯德基吃的人也比以前少了,只有鱼肉和蔬菜在涨价。我问他害怕吗?他说没事,多吃大蒜就行了,现在养鸡场都给鸡吃板蓝根了。再问他这次禽流感,会不会像十年前SARS一样失控,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因为政府重视。


5.上午9点钟车开到楼下,看到两只喜鹊在院子里的一个鱼缸边上喝水,浴缸里长年游着一尾红色的金鱼,冬天鱼缸结冰,它就在冰下面呆着。我没有急着进楼,而是按照专家的教大家观察禽鸟的方法,观察了一会儿那对活蹦乱跳的喜鹊。专家说看一只鸟是否有病,一是看它的食欲,二是看它的精神,而我目前的状况就是食欲不振,精神欠佳,外加头脑发热。一路上看到那么多鸟,那怕是只标本,哪只的状态都比我强。进了家门,两只狗同时迎了上来,过去他们俩见面就掐,吃饭睡觉都要分开,出去遛时,也要分乘两个电梯。想不到这两个冤家对头,在老鸭的调教下,居然也能和平共处了。另一个变化就是家门口多了个小奶箱,原来,老鸭趁我不在,偷偷给自己订了瓶酸奶保养。


6.睡完午觉,去玉渊潭公园行走。虽然已是下午四点,但游人如织,很多人都戴着口罩。有些花谢了,还有一些正在盛开。没看见什么昆虫,公园里半个月前喷过一次药(石硫合剂),如果走路留神的话,地上应该很多它们的尸骸。但是也不一定,因为那时北京的天气还冷,喷药只是预防措施。想来玉渊潭的樱花节已经是第25届了,路边有很多摊位,花10块钱买了一杯现榨的甘蔗汁,在扬州的路边也喝过一次。晚饭,本想去的茂林居酒楼吃,但实在懒得下楼多走那几步路,于是在家里炒了个炒木须肉,外加咸菜和米饭。看着似乎简单了些,但如果按照外地朋友的待客方式招待自己,我很快就会破产。本来还计划用老黄送的桂花鸭煮个苦瓜汤来着,想了想还是留着那只鸭子日后慢慢享用。截止4月15号,内地确诊63人感染H7N9禽流感,14人死亡,其中确诊北京1人,上海24人,浙江16人,江苏17人,安徽3人,河南2人;死亡上海9人,浙江2人,江苏2人,安徽1人。


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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