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Geffen Wing展览"Transfigurations"的现场图。图片：Iwan Baan, Courtesy of MoMA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又回来了，它的规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由于建筑商和建筑师对其进行了4亿美元的翻修和扩建，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已经关闭开放了数月。扩建后的建筑进行了很多升级，包括对其永久馆藏的陈列方式的重组，其中的三分之一将每半年更换一次。扩建后的博物馆将于10月21日起恢复对公众开放。在这之前，artnet新闻早早地参观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看看它新意何在。以下是我们访问新MoMA后的一些记录。
MoMA “19世纪的革新者”（19th Century Innovators）和“早期摄影和绘画”（Early Photography and Film）展厅的现场图。图片：© 2019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摄影：Jonathan Muzikar
新MoMA的大部分亮点都集中在策展人们努力打破藏品的旧分区上。比如，博物馆对于一些比较具体的艺术运动（如立体主义或抽象表现主义）的叙述更加模糊化了，转而采用更具包容性的说法，例如“回应战争”（Responding to War）或“作为舞台的城市”（City as Stage）。这样一来，不同媒介和不同时期的作品就可以并置在一起，还涵盖了与早期现代主义艺术同时发展起来的一些自由电影的内容。例如，观众可以在展厅里看到《参加趣味运动会》（Lime Kiln Club Field Day ，1913年），这是一部被再度关注的美国故事片，号称是首部“全黑人主演”的电影，而进入另一个房间后，又可以在远处的墙上看到毕加索的《亚威农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这些“混搭”的策展方式对艺术圈内的人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对普通观众来说则并不会那么突兀——如果你本来就对规则不太熟悉，自然不会因打破了规则而感觉震惊。这种安排令人钦佩的点在于，它是从“重新建构规则”的视角出发的，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媒体过饱和时代中面向普罗大众的一个改进版本。从某种意义上说，MoMA的重新规划适应了当下艺术史建构在社交媒体层面的需求。对于艺术界人士来说，这个计划似乎是激进的，但对那些不懂艺术的人来说，它可能就像往常一样。为了使艺术在更广泛的文化环境中产生更大的吸引力，这是件好事。
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舞蹈》（The Dance，1910年）
在新MoMA中，你最喜欢的马蒂斯作品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怎么办？在新展厅预览中，MoMA绘画和雕塑部门首席策展人安·坦金（Ann Temkin）曾被问到，资深纽约客和常来博物馆的人要如何找到他们最喜欢的艺术品。坦金表示，博物馆网站上可以免费获取这些信息：“我不确定我们现在能做到的一切是否能在数字时代之前做到。善用这些资源便可具有更大的灵活性。每个人都拥有20年前没有的丰富信息。”而对于那些对展厅的重新规划持怀疑态度的艺术爱好者，坦金给出了一条建议：“如果你知道自己想找的是安迪·沃霍尔，那么可以直接去世纪陈列上世纪中期艺术作品的楼层，一直都是四楼。或者如果你想找的是梵高，可以到五楼来，这里也一直陈列着早期艺术品。”
罗伯特·劳申伯格，《峡谷》（1959）在MoMA展出的现场图。图片：by Eileen Kinsella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MoMA讲述的都是艺术本体的故事，即那些馆藏作品展现的都是在形式主义层面的力量。社会和政治问题无疑会影响艺术家的创作，但这些因素往往被排除在博物馆的叙事之外。但新MoMA并不回避这些问题。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重要作品，罗伯特·劳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峡谷》（Canyon，1959年）中的那只秃鹰标本，是匈牙利裔美籍艺术家萨里·迪恩斯（Sari Dienes）提供给劳申伯格的。《峡谷》被传奇艺术经纪人伊莲娜·桑纳本德（Ileanna Sonnabend）收购后，参加了许多国际展览，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力。1981年，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注意到这件作品中的秃鹰，并通知桑纳本德说这件作品违反了1940年通过的《秃鹰和金鹰保护法案》（Bald and Golden Eagle Protection Act）。如果想保留作品所有权，桑纳本德必须证明这只秃鹰是在1940年之前死去并被制成标本的。劳申伯格伸出了援手。在一份经过公证的声明中，他回忆说，上世纪50年代，迪恩斯的一位邻居在与泰迪·罗斯福（Teddy Roosevelt）一起服役时逝世，他的东西也被丢到了垃圾桶，而这只秃鹰就是迪恩斯从垃圾桶中带出来的。美国政府对这一解释表示满意，允许桑纳本德保留这件作品，但向其要求不能转售。这个故事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个事实：政治从来都没有远离过艺术。
马苏德·哈桑尼，《Mine Kafon wind-powered deminer》 (2011)。图片：courtesy of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gift of the Contemporary Arts Council of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新MoMA的重要卖点是一层展厅将免费开放，对不愿意花25美元购买门票的观众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在北展厅，迈克尔·阿米蒂奇（Michael Armitage）的作品展（到2020年1月20日）中呈现了8幅色彩鲜艳的“lubugo上绘画”， lubugo是一种由东非无花果树皮制成的画布。该展览与哈莱姆画室博物馆（Studio Museum in Harlem，目前因扩建而关闭开放）联合呈现，体现了MoMA展出非西方艺术的新方向，而非西方艺术在历史上并不是MoMA关注的焦点。另一个名为“能源”的设计展（到2020年1月26日）的影响则稍小一些。核心作品是阿富汗设计师兼企业家马苏德·哈桑尼（Massoud Hassani）的扫雷装置，它能够引爆隐藏的地雷（乍一看就像个无数个巨大的马桶塞子）。这是一件伟大的人道主义作品，但实话是：这也确实不是大多数人来MoMA的原因。为什么不给公众一点福利，把毕加索作品放进免费的展厅呢？也许博物馆不想让人免费看梵高的《星夜》，但如果他们能提供一些博物馆代表性馆藏的话，那就太好了。
弗洛伦·史提海默，《家庭肖像II 》(1933)。图片：Courtesy of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gift of Ettie Stettheimer, 1956
毫无疑问：一个专门为弗洛伦·史提海默（Florine Stettheimer）设计的华丽展厅将是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亮点，规模在全美范围内都是最宏伟的。那么，MoMA会在其中展示几件爵士时代最伟大的作品，包括史提海默本人最得意的几件绘画。包括《家庭肖像II》（Family Portrait II，1933年），画中描绘了曼哈顿繁华的风景，新艺术运动（Art Deco）风格建筑的代表——克莱斯勒大厦（Chrysler Building）、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无线电城音乐厅（Radio City Music Hall）——都集合在一个超现实主义又模糊化的场景中。博物馆还用史提海默同辈和后辈艺术家的一些优秀作品来衬托她的天才。与她的画作并肩而立的是弗朗西斯·斯塔克（Frances Stark）的“合唱”系列（Chorus Line，2008年），三名舞蹈演员与史提海默的芭蕾舞者素描相呼应，还有尤塔·克特尔（Jutta Koether）的《Bitches Brew》（2010年），收购自帕特·赫恩和科林·德·兰德基金（Pat Hearn and Colin de Land Acquisition Fund）。至于史提海默同时代的作品，MoMA选择了《Fresh Window》（1920年），这是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np）的女性分身罗丝·塞莱维（Rose Sélavy）设计的装置。杜尚本人和这个虚构的分身都曾在1923年被史提海默绘制在一件肖像画中。这个展厅在整个新MoMA扩建后的空间中都是绝对的亮点。——Nate Freeman
文丨artnet News
译丨Yutong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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