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花与果03丨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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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不知不觉而事实上每年的冬天都是几乎如期而至的。冬天到了，一年也快结束了，在这样的季节里我们总会比以往更忙，真的或者假的。刚过完了冬至，一个传统的中国式节气，会仔细温习的人不多，因为它不再有节日的气氛也没被绑定繁文缛节，于是在一碗饺子或者汤圆里就被略过了，然后接下来，一个因为宗教而传遍全世界的节日，圣诞节，也将来临。公司里，园区里各式各样的商铺，在显眼的地方，人们布置着各色的圣诞装饰其中少不了的就是圣诞花环，如下：
图片来自网络
红的绿的甚是好看对吧。当然我们在生活里见到的大多都只是制式的塑料制品，并不是传统的圣诞花环，而传统的圣诞花环中少不了的一个主角就是枸骨叶冬青（Ilex aquifolium )，因为在圣诞节不可动摇的地位，它甚至被冠名“圣诞冬青”。而之所以叫它“枸骨叶冬青”大概正是因为它的叶子和它的近亲枸骨（Ilex cornuta，它才是本文的主角）有着八分的神似。
英文中称呼冬青属中常绿的种类为“Holly”。枸骨是冬青科，冬青属的一种常绿灌木或小乔木，作为一种生活在十里不同音的神州大地上的植物，少不了的本土特色就是它有着一大堆别名如鸟不宿、老虎刺、八角刺等等，从名字里我们都不难听出一种刺痛感，也的确枸骨的叶子给人观感是等闲不敢触碰的。
也大概因此枸骨的种加词选择了“cornuta”，在拉丁文中代表“角状突起”的意思。看来不管是早先的古人和后来的植物学家对它的印象都保持了一致，这也同样成了识别它的一大特征。而它正是传统圣诞花环里绿色的部分。
当然一个漂亮的花环一眼望去，惹人注目的更有那藏在绿色里的点点鲜红，而它们便是枸骨的果实了。红果果是大多冬青属的特征，当冬季来临，枸骨的好些冬青亲戚们在依旧傲然地一片绿色里，一簇簇红色的果实密集地散布在枝头叶间。
枸骨的果实是一种核果，整体来看可以看到长着长长的果梗，果实呈球形，由外到内可分为三部分，分别是鲜红的外果皮，肉质多汁的中果皮以及最后的果核。在色调单一的冬季，这样一种鲜红对鸟儿无异是巨大的吸引，于是“鸟不宿”这个招牌也就被无情的忽视了。常有鸟儿啄食它的果实或者整颗吞咽，那么被鸟吃了之后它们还如何延续自己的生命之火呢？我们可以看下果实内部。
枸骨果实里有着四枚分核，规整地排布在内。这些果核质地坚硬，在鸟类吃下之后，可以防止被消化，从而伴随着排泄物一起在另一片土地落脚，生根，发芽，努力地长成一棵“大”树。这就是植物的一种生存策略了，为了避免后代和自己生长在一处从而造成竞争，让后代无法健康成长等因素，枸骨等植物选择了用鲜艳的果实去吸引传播者比如鸟类。当然，而同样被吸引的还有激情浪漫的人类，于是在富有生气的绿色和鲜艳喜气的红色点缀下，圣诞花环自然就把节日气氛给烘托起来了。
仔细观察果实整体，我们不难发现，枸骨的果实顶端还有一块小小的黑色部分：那是它的宿存柱头。
而果实的底部可以发现一个四角形的黑色小块，那就是它的宿存花萼了。这些是枸骨在开花时期的残留组织，因为它是一种典型的观果植物，所以通常花并不十分惹眼。
也的确，枸骨的花并不夺目，小小的花，呈淡黄色，开在叶腋，似乎也是为了掩藏自己并不美丽的一面。不过如果有心人去观察了就会发现，枸骨的花有两种形态，分别如下：
枸骨雄花，只有雄蕊，没有雌蕊
枸骨雌花，雄蕊、雌蕊都有，但是雄蕊败育
这是因为枸骨的花分雌花和雄花，并且它是雌雄异株的，所以想要观果的朋友，在种下一棵枸骨的时候，别忘了给它找个配偶。
枸骨在城市里也甚是常见，我们通常还能见到的除了这满身尖刺的，还有一种它的园艺品种，叫做无刺枸骨（I. cornuta 'Fortunei'），观其名也就不难想象他的样子，如下：
无刺枸骨曾经在分类学上被划分为单独的种，不过后来归并到枸骨里了，因为它和普通枸骨的两种叶形算是枸骨的两形叶，在一些比较大的成熟枸骨植株上，我们也能很容易找到两种叶子同时存在。
相信看了枸骨的尊容后，即便圣诞冬青并不似它那般狰狞也同样有着生人勿进的带刺的叶子，我们难免好奇它为何会被钦点为圣诞花环装饰物这么神圣的职责呢？其实细想之下也简单，圣诞节作为起源欧洲的节日，那是一个一到冬天就白雪皑皑的世界，于是这时候还能在外面找到的常见又常绿的植物已然不多，而枸骨叶冬青正是其一，再加上它叶子质地坚硬，摘下来很久都不会萎焉，于是被利用起来也就理所当然了。而既然是宗教节日，它的外观又容易被赋予对抗死亡，驱赶邪恶的守护神职能，这点大概和中国的门神都长得很恐怖一个道理吧，这下圣诞花环上简直就非它莫属了。而生在吃货帝国的我朝，想必看到果实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想问能好怎了，答案是不不不，别问鸟为什么能吃。什么它的叶子你也想吃？好吧，《本草纲目》中的确记载了它的疗效，也不知道李时珍大大是怎么下的去嘴的，但事实上它的叶子依然有毒，没事就别去瞎尝试了，没人缺这么一口吃的。
银皇后枸骨叶冬青（I. aquifolium 'Silver Queen'）
圣诞节作为一个宗教节日，在基督教并不普及的我国却依然能如此盛行，节日氛围不下欧美。为此我也听过不少言论总把这种现象和年轻人崇洋媚外挂钩，而作为年轻人的笔者是并不想躺枪的。圣诞精神是什么，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我当然讲不清道不明，但是每每到了节日来临，即便不放假，我们依然能看到大家去庆祝欢度。曾经也同样迷惑的我在某一天看到一个灯火璀璨，喜气洋洋的店铺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正如这美丽的圣诞花环，我想圣诞带给我们的，是那在萧索又忙碌的冬季里，让人看到一种生命的希望和坚韧，活着的欢愉和激情，而我们庆祝他并不需要条条框框的规矩只有肆意的酣畅淋漓。
每一个凉如水的冬夜里，我看着车水马龙的窗外，闪烁的灯火都像是圣诞树上的装饰，远远地看着总觉得那里是温暖的，我想冬夜的温暖就是一种极大的快乐吧，圣诞节到了，祝大家圣诞快乐，而圣诞快乐，我只是想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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