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 逅 最 美 秋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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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 逅 最 美 秋 天

文 ︱ 辛  克

午后时光，一个人，一部相机，趁着大风降温还没有造访的前夕，循着一条僻静的山路而上，想要把时日不多的秋天留在镜头中。

这是秦岭北麓的山脚一隅，村子不大，住户零零散散地点缀在每一处山坳处，白墙青瓦，朱红大门，在这么一片秋色中显得格外显眼。跨过水流缓慢的马尾河，脚步不由自主地踏上了黄叶尚未凋零的果园——这是什么样的果园啊！没有果子，只有秋霜掠过的黄叶，一列列整齐的水泥柱子上攀爬着坚韧的葡萄树。时间真是最无情，两三个月前还是挂满枝头的晶莹剔透，眼前却是蜷曲发干的黄叶——确切地说是枯叶。季节把所有的水分与绿色吮吸的一干二净，唯独留下等待凋零的一树残秋！弯着腰从葡萄架下穿过，抬头的一瞬间竟然发现了遮掩在叶子地下的一串葡萄！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发现——纵然满大街都是卖葡萄的小贩，但在此时此地，从无人理会的败落园子里竟然发现了这么一穿执着的果实，我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果实累累的八月时节，或许眼前的葡萄尚在开花期，错过了大红大紫的时节，唯独等到了满目萧瑟之时，属于它自己的辉煌终于上演，这是最孤独的时候，却是最自豪的季节。把一穿葡萄的宿命寄托在万物凋零的时刻，这是多么耐得住寂寞的执着！一颗颗葡萄表面上覆盖的梅子正在无言的展示着它所经历的严酷考验——中午将近二十度的高温炙烤，夜幕降临之时急转而下的零度左右，这是何等的残酷，又是何等的刻骨铭心。但这一串孤独的葡萄没有放弃任何一颗果实，它们紧紧的相拥一起，用最纯粹的想法坚持到辉煌上演的时刻的到来。终是，我来了，冥冥之中的机遇，让我在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秋色中找到了它！我用一只手要把整串葡萄折断下来，可这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葡萄的梗茎要比八月更加坚韧，我不得不双手齐上，坚强的葡萄串终于被我捧在手中。冬日的阳光下，每一颗葡萄都是如此的冰凉，我的后背已经微微出汗，并不是因为在没有人的园子里“偷”摘一串葡萄，而是在冰雪来临的前夕从枝头上采的这么一串鲜活的果子，我的心里竟然被幸福填的满满当当！

走过樱桃园，满树黄黄绿绿的叶子悉悉索索的飘落着，五月至六月的精彩谢幕早已无影无踪，一株树的使命也许就是为了成全短暂的枝头果子，历经一年365天的生命滋养，等待着的依然还是翌年的辉煌。每一根枝条上都长满了饱饱的花芽，一片片黄叶的凋落预示着最严酷的考验即将到来，寒风、大雪、低温，一轮轮“问候”逐番体验，孤零零的一树枯枝要在漫长的等待中酝酿冬去春来的繁花似锦——这或许是我明年再访的诱惑之一吧！

崖畔长着几株柿子树——或是处在偏僻的山脚下，满树的通红竟然无人理睬！我有些暗自惋惜，却是因为挂在枝头的柿子如此的娇艳，以至于殷实的农人们无端地辜负了果实和美景！远处已经生机黯淡的大山与眼前一树通红相映衬，我越发觉得这是无与伦比的美好，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暖暖的，随之而来的亮堂的感觉。我喜欢自由的乡野，喜欢无拘无束的空气，就像是挂在枝头的柿子——你来也好，不来也好，我就是柿子，用最火红的颜色送走秋天，迎来冬天，下一秒何去何从，不需要答案，也不去想答案，只管静静地享受这温暖的午后阳光。

密密的林子中隐约传来对话，我循声过去，两位老太太正在闲散地坐在柿子树下聊天。两只干净的挎篮里盛满了刚从枝头摘下的柿子，

“你是哪的人？”，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

“我从凤翔来的”，

你是凤翔哪的？”老太太依旧问着，

“凤翔陈村来的”，

“陈村我去过，你们凤翔地方太好了，地平人多，眼界开阔，路修的好，不像我这里，到处都是山”，

“你们这里也好啊，山清水秀，你看，连这么好的柿子都没人要”，

“你要不？想要就随便摘，不要钱，现在年轻人不吃这个，我俩就是看着柿子可惜的，闲着没事给自己摘些”，俩老太太热情地邀请我，枝头的柿子有些已经绵软，老太太轻轻地扯去表皮，饱含着糖分的火红柿子以最具诱惑力的样子出现在我眼前，“拿着吃吧，别客气”，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略有零落，布满褶皱的手背让我突然想起了母亲——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陌生的地方遇到了有如母亲般善良的老妇人，我又是多么幸运，采摘到了秋天里最后一串葡萄！

我与秋天有了一场不算晚的约会，就在这个秋日的午后——秦岭山脚下的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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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时光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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