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烧“柏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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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烧“柏垛”
文 ·图 辛 克
母亲感冒了一个腊月,过年比任何事情都要重大,重大到母亲连自己的感冒都不在乎,宁愿扛着,也要在新年到来前把家里的所有事务安顿得妥妥当当。腊月三十下午时候,母亲终于支撑不下去了,潜伏身体长达一个多月的感冒在新旧年交替之际大爆发。母亲躺在热炕上,心里还挂念着过年的每一个细节,就连除夕夜烧“柏垛”的老规程也再三嘱咐着!
“柏垛”是何物?“柏”是柏树枝,“垛”即是堆放在一起的形状,合在一起就是堆放的柏树枝。除夕夜为何要烧“柏垛”,没有人知道它的溯源,既然老祖宗传下来这么一项老规程,除夕夜要是不烧“柏垛”,年过得似乎永远缺少一个环节,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柏树多生长在土崖畔,或是长在乱石之中,西府地区少见山,柏树多是长在沟坎土崖边上,走进有窑洞的院子,抬头便可看见窑门顶上长着那么一株苍翠有力的柏树!反倒是把柏树幼苗栽植于庭院中间,不见得长得比崖畔的有生气!
关中西府地区自古就有除夕夜烧柏树枝的讲究,逢到腊月底,有柏树的人家早早提着砍刀,攀上柏树,把低处的枝丫全部砍下,整理成小孩手臂粗的一把把,用一根草绳拦腰绑住,拉着满满一架子车厢的柏树枝串村叫卖。过年的肉可以少买,菜可以少吃,柏树枝却是必不可少!
从小到大,除夕夜的烧“柏垛”从来都是母亲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引火的麦草,能架起篝火的木头棒子。母亲是从下午时候就躺下了,感冒愈发重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准备几十年来的重复工作。
时间刚过晚上十一点五十,性急的村民已经点燃了第一声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竹提醒着守夜的每一个人,这是新年走来的脚步声,再有几分钟,2017年将正式步入人间!兄弟仨分头行动,诸神位前摆上供品,点亮蜡烛,香炉里插上三炷香,眼看着钟表指向零点,七八米长的鞭炮瞬间点燃,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新年才有的火药味。屋后的人家燃放着大型烟花,礼花弹飞向高空,随即爆裂成一大团五颜六色的星星,院子被照的流光溢彩,恍若白昼。此起彼伏的礼炮欢送着2016,新年就在铺天盖地的喜庆中开始了凌晨时分的狂欢。
门前两株刺柏有六七米高,锥形的树冠看着精神抖擞,最下面一米高已经没有枝叶,只能看见裸露的树干。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买过柏树枝,每个除夕夜的晚上,母亲拿着砍刀,随手在树上砍下二三枝丫便是一大摞柏树——刺柏与古柏为同科!兄长们从后院提出一盘笼麦草,又从树上砍下繁茂的几枝刺柏,麦草为引火柴,放在最下面,枝叶繁茂的刺柏堆在一起,中间留空,便于火焰上窜。干燥的麦秸遇着明火,借着门道拂过的轻风,呼啦一下欢快的燃起了火苗,刺柏枝叶带有天然的油性成分,火焰的烧烤让浸在叶子里面的液体全部渗出,与火接触的一刹那便化作空气里奇异的清香,空气里掺和着各种味道,鼻孔里开始变得不适,明天必定是个雾霾严重的日子!
柏树垛在一明一暗、升腾起汹汹青烟时,哥仨轮流从上面跨越过去。这是新年的老规程,烧柏垛,燎霉气,烧去身上的霉运,但愿新年红红火火,身体健健康康,不得病,少吃药,这是烧柏垛的初衷。一缕缕青烟飘向半空,笼罩在灯火通明的院子上方,红灯笼开始变得模糊,盘绕房檐一周的灯带也在渺渺茫茫中忽隐忽现,再次跨过燃着的柏垛,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肃穆、庄严之感,好似心中许下的愿望就在每一缕升起的青烟中实现……
年走了,年又来了,岁月就在除夕夜烧柏垛的仪式中周而复始的循环着,就像升腾的青烟,一直往上飘着,没有终点的飘着……
【作者简介】
辛 克 | 80后老青年,有梦想,从未实现;有理想,现实骨感;有遐想,缺乏勇敢。有信仰,爱跑步,爱生活,爱思考,爱旅行的男子。乐于平淡,崇尚简单。走了一些地方,邂逅了不一样的风光,遇见过自认为最美的风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喜欢用寥寥文字与自己对话,喜欢用镜头捕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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