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割麦，故事咋就这么曲折呢？
图&文：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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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割麦，故事咋就这么曲折呢？
文 | 辛 克
我坐在地头，眼巴巴的看着东西走向的高速路延伸段，切切的希望能有一台收割机从眼前驶过。这是夏收忙假的第一天，家里二亩多的麦子已经透黄，天气预报每隔一小时就会有新的变化。我依然担心，若是接下来的两三天果真如预报所示，赶在天黑前把这一大片的麦子收不回去，估计要品尝十几年前的“麦芽糖”味道了！
隔壁大哥喊我，要和我一起去麦地踩犁沟，我说，哥啊，你凑合着踩踩就行了，这犁沟咋踩出来都行，谁还在乎那一两行麦子！哥说，你这话说的也对，年时播种时谁也不注意犁沟在哪，两家都在二尺宽的犁沟上重复播了一趟，现在到了收麦时候，不管这麦子值多少钱，犁沟还是要踩出来的！
我站在麦地的北头，弯下腰，眼睛在杂草丛中搜索着大哥交待的界石，找了老半天连个瓦片都没有看见。大哥等不及了，自己又从南头走到北头，他以为自己栽的界石肯定就在某个地方，可找了半天，结果与我一样！大哥从兜里掏出卷尺，对照土地承包册上的尺寸实际量了一番，“就这里了，估计去年犁地的时候界石被挖出来了，你就站在这，我从南头走下来，犁沟踩出来了好割麦！”
我作为地标，站在北头，大哥从南头一步步朝我走来，稠密的麦秸在大哥身后分出一条明显的界限，“你看，我咋走歪了，中间一段走到你家地里去了”大哥走到我跟前，回头一看，原想走出的直线变成了弧线，弧顶拐到了我家这边地里。“哥，没关系，一两行麦子的事情，你不必认真”我回答道。头顶的阴云聚了散，散了聚，时不时还飘下几滴雨星，这天气，难不成要逼着在大雨前展开一场紧张激烈的割麦大战？
大哥从对面地里喊来了一台体型庞大的墨绿色收割机，算账收钱的是女掌柜，自己言说是从甘肃灵台开赴关中道割麦的。机子来了，心就安然了，坐在地畔的石头上，眼看着这一台庞然大物从南头开到北头，密密匝匝的麦子只留下了十几公分高的麦茬，麦秸全部粉碎为一二厘米的短节，哥说，这样好，省的下动用架子车，又得一车车往回拉麦草！
天边的云在千变万化，地里的机子也耍起了小性子，只在田里走了一个来回，收割机便罢了工！只让人急的团团转，谁能知道好端端的机子突然就耍麻达呢？大哥有些无可奈何。这情形就像理发，推子刚在头顶走了一圈停电了，你说这发型能见人吗？机主两口子坚持要大哥付钱——就是机子走了一个来回的油钱，大哥没有多费口舌，给了他们十元钱，可这两三袋麦子又得动用蹦蹦车，拉一趟二十元，这钱花的值吗？
第一台机子罢工了，我继续在路边等待着，好在这是高速公路的延伸段，几乎所有车辆都要从地头经过。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太阳快要掉到灵山后面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一辆收割机——从咸阳开赴凤翔夏收的机子！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了，我急切的等待着这二亩多大的一片麦田能在天黑前结束它的使命！
算账收钱的依然是女掌柜，开口说话全是东府人的腔调。你家地有几亩，她问我。二亩六左右吧，我说。我看至少三亩地，一亩地六十，你给一百八就行了，女掌柜话语里全是明摆着的自信。你手里不是有测亩仪吗，你绕着地走一圈，测出来多少给你钱就是，咱俩没必要比数字大小，我笑着对女掌柜说道。
女人手持测亩仪，绕着不甚规则的麦地走了一圈，屏幕上显示的结果是2.65！我咋老是觉得你家的麦地有三亩呢，不会是机子出问题吧？女人明显有些尴尬。拿着，这是160元，你不用找我零钱了，我递过去一沓钱。你看这多不好意思，我也不是非得去测量一次，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故意少报面积，我们下力气挣钱的都不容易……女人喃喃的说着。
今年的产量大不如往年啊，就这么一小堆！母亲收拾着麦堆上面的杂物，抱怨着收成的不尽人意。天色黯淡，头顶上的云朵堆堆叠叠，一团团的纷至沓来，整个天空都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预报有雷雨，赶紧装袋子，免得麦子收回家淋雨！父亲从后院拿出捆扎的整整齐齐的袋子，张罗着装麦子，说话间，指头蛋大小的雨点已经零零散散的砸在地面上，镗起一朵朵浮尘。
全家老小齐上手，看似不大的堆摞竟也忙碌了近半个小时。一切都安顿就绪，后院的劲风一股脑从狭长的门道涌了出来，靠墙立放的农具瞬间朝一个方向倒下，噼里啪啦的大雨裹挟着麦秸杂物倾泻而下。这时候，额头的汗珠竟也滴滴答答的落下。下午的收割机上演了情节曲折的一幕，可巧的又是晚上这半个小时“虎口夺食”的紧张体验，回家割趟麦子，咋就这么曲折呢？
【作者简介】
辛 克 | ８０后老青年，有梦想，从未实现；有理想，现实骨感；有遐想，缺乏勇敢。有信仰，爱跑步，爱生活，爱思考，爱旅行的男子。乐于平淡，崇尚简单。走了一些地方，邂逅了不一样的风光，遇见过自认为最美的风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喜欢用寥寥文字与自己对话，喜欢用镜头捕捉世界。
爷说，南山的南边是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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