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树，具备灵性的乡村守护神

原创辛克时光捡漏 2021-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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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西府农村多见皂角树，或栽于门前，或植于屋后，年代久远的树冠庞大，浓荫密布！碗口粗的皂角树需要十几年的生长才能成形，特殊的外观造就了皂角树的非凡使命——具备镇宅辟邪的功用！这是农人们接辈传辈的说法，若是门前有了一株皂角树，心才得以安稳，祈愿中的种种念想才会圆满……”

——序言

皂角树，具备灵性的乡村守护神

文 | 辛克

农人好栽树，房前屋后，院墙周围，稀稀疏疏地植下几株穿天杨，或是几株泡桐，这些全是速生木，几年工夫就可以长成一片树荫，正是应了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关中西府的乡村都是笼罩在稠密的葱茏之中，若是站在地势较高处，远眺阡陌交错的平原，大凡被树荫包围成一簇一团的都是农人聚居的村落。田野里无树，大道两边却是卫兵列队般的绿植，关中是这样，出了省，在其他地方亦是如此，树与人的生活从来都是密不可分。可要细细观察西府农村的树木，却有一个独特的现象——大多路口或是大门外都有皂角树，而且有好多都已经历半个世纪多，甚至一个世纪的超长树龄，西府人缘何喜好栽植皂角树？这是颇具意义的一个话题！

村子有皂角树，位于中心地段——村委会大门前。到底是先有皂角树，才成就了所谓的村子中心，还是先有村中心，后有皂角树？一个世纪前，村子没有开蒙启智的学堂，现今村委会所在位置是恢弘高达的庙宇建筑，一个村子信仰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最初的中心地段，于是，不知哪一位先祖亲手栽植了两株筷子粗细的皂角树——对称的一左一右，位列庙门前方，或许当初的想法很简单，为了让全村最壮观的建筑前不显得空落。皂角树竟也不负众望，历经百余年沧桑，真的成了守卫村子的“神”——如同村子的标识！当初的庙宇办成了最早的学堂，再到新式学校开建，庙宇全部拆除，办学鼎盛时期，一千多人的村子竟有四五百名学生就读！土木结构的大厦房又被洋气的三层教学楼替代，可生源愈发减少，直到成为几名老师守护的几十名学生的学校，辉煌半个世纪的学校退出村子的历史，而校门外的两株皂荚树已经葱葱茏茏，长成偌大的树冠，默默的守望着日新月异的村子！

皂角树在农人心中的分量足够重要，不仅仅它是一株树，更是“神灵”的化身。好些人家选择在大门外栽植皂角树，老祖宗们传说皂角树有驱邪镇宅的功用，门前若是有了一株皂角树，不论高大与否，所有的鬼魅都会避而远之——这是人口相传的说法，但却为农人们接受！皂角树不同于泡桐、白杨之类的速生木，手指粗细的皂角树要长成小儿胳膊一般，最少也得十年左右，正是因为生长缓慢，越发显得皂角树的价值，村子中央的两株百年皂角树就像代表村落的精气神，从来都是枝叶繁茂，皂荚累累！

三十年前，皂角树只能是农人眼中的神树，城市从来不是皂角树的归宿！城市需要鲜花和绿叶点缀，而皂角树没有终年四季的绿，更没有渲染色彩的大红大紫，皂角树只能长在乡村原野，与城市不会发生任何交集！三十年后，皂角树不仅仅是乡村的“大熊猫”，而且日益成为城市绿化建设炙手可热的稀缺树种。一座公园，有了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人造假山，这还远远达不到现今的审美标准，缺乏的就是几株高大的皂角树，浓密的树荫，可以感觉得到的长久年轮，周身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利刺，树干满是凹凸不平的节疤，原本看似“丑陋”的缺点成了眼中的“优点”！一株颇有年份的皂角树可以增加公园的沧桑感，凸显建筑群的年份久远！

皂角树生长缓慢，直接导致树木的身价直线上涨！村子经常有购买皂角树与古槐的贩子往来，看上某一户门前的皂角树，便主动与主人搭讪，报价还价，希望能达成交易，用一沓钞票将这一株皂角树移栽到某个城市。有的主家觉得价钱不错，便爽快成交，接下来的刨土挖树就成了商家的事情，主家只顾低头数钱，其它一概不管不顾。这株成年的皂角树买了，春季马上就会栽下一株幼苗，只要是心中顾念的传说还在，卖不卖皂角树不重要，只要有一株皂角树长在门前就可以安心！

九、十月份，当草木接近萧索之时，村子又会来几拨收购皂角刺的小贩。这些人开着灵活便利的三轮车，准备一杆顶端带剪刀的采割工具，走村窜巷的寻求目标。小贩们最期待的是遇着几株没有主家的皂角树，可以将树上的皂角刺采割的干干净净，眼看着一株完整的皂角树被剥离的体无完肤——小贩们却不用付出一分一毫！幸运的事情往往都不会一帆风顺，看似无主的皂角树在经受小贩们“摧残”的时候，总会有乡民站出来，义正辞严的训斥这些刁钻的商贩——好似收购皂角刺的都是外地口音，倒是本地人没有几个！据说皂角刺可以提取名贵的护肤产品，想着原材料的价格不菲，可小贩们往往都是以二三十元的价钱盘下一株皂角树的所有尖刺，小贩的奸诈与农人的憨厚由此便知！

村子的两株皂角树上过媒体，见过报端，成为有着“身份”的受保护树木。逢着村子的重大活动，或是举办庙会，皂荚树无疑是所有人眼中的“神”！炎炎夏日，皂角树下永远都是浓荫一片，上了年岁的老者们围树而坐，小儿们在树下嬉戏玩闹，没有人去考量皂角树的前世今生，而对于神一般的皂角树，却是平和安静的看着村子的寒来暑往，四季更迭，农人们的信仰赋予了它神圣的使命，与散落在房前屋后的所有皂角树一样，守护着辛氏聚集的村庄，守护着这一片土地上所有朴实的农人们……

【作者简介】

辛克 | ８０后老青年，有梦想，从未实现；有理想，现实骨感；有遐想，缺乏勇敢。有信仰，爱跑步，爱生活，爱思考，爱旅行的男子。乐于平淡，崇尚简单。走了一些地方，邂逅了不一样的风光，遇见过自认为最美的风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喜欢用寥寥文字与自己对话，喜欢用镜头捕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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