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 鹏 | 我眼中的《无问西东》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我眼中的《无问西东》
文 | 欧 鹏
又去影院刷了一次《无问西东》，这部由年轻导演李芳芳编剧并导演的跨越百年的青春大片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片中所呈现的家国情怀，所弘扬的教人“向真、向善”的主题，在当今很物质、很现实的社会显得尤为珍贵，它带给人们关于应该怎样过好短暂、唯一的一生的价值思考不可谓不深。
促使我走进影院观影的缘由其实是来自于半个多月前我在网上读到的一片文章，那篇文章的标题是《<无问西东>里最苦的女人，撕开了中国式婚姻的真相》。文如题所示，主要讲了许伯常和刘淑芬的爱情悲剧。作者说，“她(刘淑芬)无疑是整部电影里最苦的女人，而她的婚姻，其实是很多中国式婚姻的浓缩”。正是由于这篇推文，我误以为这部影片是讲家庭婚姻的，所以我才去看了这部电影。看后，却完全不是这样，我甚至对原来非常同情的这个“最苦的女人”，竟然无法生出一丝怜悯，相反，更多的是恨其不争。
其实，这两个人物的存在只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在剧中的位置简直微不足道。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四代清华人的青春、追求、奋斗和命运，还有就是片中堪称完美的台词以及对于四个真实故事的巧妙衔接。
在开始之前，有必要先解题，片名“无问西东”是什么意思？“无问西东”出自清华的校歌，原句是“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指的是人美好的德行和与人有益的言辞是青春飞扬的根基，有了这两点，青春才有环顾四周，舍我其谁的豪气和资本。当然，这里的西东指的是“东西文化，荟萃一堂”的意思。
吴岭澜
“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恼，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这就是真实”。
这两句话出自时任清华大学教务长的梅贻琦之口，这么直叩心灵的金句，怎能不让人深思呢？
吴岭澜，清华大学学生，因为在考试中物理成绩“不列”面临转系，他在选择学理科和学文科之间很迷茫。在当时（1923年），正是实业救国，实业兴国的时候，每一个有志青年都想学理科，报效国家，正如他本人所言，“最好的学生都读实科”，所以，他也就报了理科。而他的国文和英文都是满分，按照梅老师的说法，“如此天资，为什么不选文科而要选实科呢”？在这个时候，老师给他讲了上面这段关于“什么是真实”的论断。之后，泰戈尔访问清华，在演讲中念出“你会从朦胧中惊醒，走出房门，迎接命运的安排”这段话时，吴岭澜也终于释怀，顺应了自己的天赋和兴趣所向，转学文科。
没错，我们很多时候是把踏实当成了真实。把自己置身于忙碌，有了踏实，却丧失了真实。我们不知道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为大家所认为的，所做的就是对的，所以我们更多的时候是人云亦云，人做我随。没有自己，更谈不上对自己的真实。
沈光耀
“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自己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这句话出自航空学校招飞的一名美国军官。也就是抗日战争中“飞虎队”的创始人美国飞行教官陈纳德。
1938年，北平沦陷，清北等名校被迫迁至云南，组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沈光耀，吴岭澜的学生，一个来自广东的“三代五将”之家，有着良好家教的富家子弟，一个“看起来什么都能做好”的年轻人。在滂沱大雨中，在老师的长衫被雨打湿，在老师的声音被雨盖住，不得已在黑板上写下“静坐听雨”四个字以后，推开教室的一扇窗户，他看到满头银发的老师带着学生在泥地里奔跑，他看到河边老翁捞起一尾活跃的鱼，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决定投笔从戎！
“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就连命都没了”。
当沈光耀的妈妈带着大包小包千里迢迢从广东赶到昆明，当儿子高兴地喊了一声“妈”之后，沈母脸色一沉，说，“你跪下”。接下来，沈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泪俱下，说出了上面这句话。对于如此知书达理的一位女性，对于这样一位平凡又伟大的妈妈，我们能说什么呢？作为母亲，她做的没有任何瑕疵。她说，“你父亲跟我希望你能很好的享受人生，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而“你一生所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不是你祖上没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沈母通过这番话提醒儿子，不要为功名利禄而活，不要贪图一时的荣耀，哪怕只是平淡的读书、结婚、生子，只要是忠于自己的内心真实的选择，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
而最后沈光耀违背对母亲的誓言，毅然选择参军加入“飞虎队”，更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当他看到日军连续轰炸，昆明一片狼藉。街边，少年被炸断手臂，幼子躺在母亲身边，还未懂事，就已成殇。他明白，他参军并非为了别人眼中的虚妄荣光，而是为了维护世间正义，维护自己心中至关重要的真理。于是，他毅然选择投笔从戎，选择了一个明知会死的人生。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是的，沈光耀有这样的勇气。此时的沈光耀，内心何其笃定，他的这种向死而生的勇敢，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甘愿赴死的无所畏惧，在他驾机冲向敌舰的那一霎那，华丽绽放，永远定格在观众心里。而这种笃定和勇敢，正是源自于对自己的真实——“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陈鹏
“你怪她没有对你真实，可你给她对你真实的力量了吗？”
“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的时候把我推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吧。”
陈鹏的故事应该是全片当中的一个重点。1962年，北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这其中有陈鹏、王敏佳，还有李想。而陈鹏正是当年的“晃晃叔叔”——沈光耀救助的云南某“蘑菇村”的孤儿。现在已经是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高材生，毕业后可以直接进航天第九研究所工作。可这么好的工作，被这个观众认为是四代清华中“最傻”的青年直接回绝了，原因很简单，“我有人要照顾”。老师想不明白，他档案上明明写的是“孤儿”，他要照顾谁呢？原来，他要照顾他的女朋友——和他青梅竹马的王敏佳，彼时王敏佳在北京某医院中药室工作。而后来，当他在医院看到王敏佳在教李想针灸，误会了他俩。他就一口气跑回学校，直接告诉老师，我可以去第九研究所工作了，老师问他，他说，“我自己的事了了”。当王敏佳翻看他的成绩单，问他核是什么的时候，他竟拉着女朋友的手，跑遍了清华园，就为告诉她“一个原子在加速，当这个被加速的原子和另一个原子发生碰撞时，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就是核”。就是这样一个憨憨傻傻的穿着大短裤的大男孩，他的家国情怀、他的胸怀气度，他的勇敢担当，他对于爱情的忠贞，是令我们现在很多人为之汗颜的。
当王敏佳写给师母刘淑芬控诉其“把四合院变成了渣滓洞和集中营”的信被刘比对出来以后，她便去医院闹事，随即指控王敏佳勾引他的丈夫，这个时候和他一起写信的李想出于私心却没有站出来承认，以至于王敏佳无法洗清对她“勾引有妇之夫”的栽赃。加上最后查出的“照片门”事件，以及她有和台湾联系的嫌疑等，她似乎已经是一个“铁证如山”的坏分子了。于是，在批斗她的时候，“群情激愤”的愚蠢的人们把拳脚甚至板凳雨点般地砸在这个他们口中所谓的“婊子”身上。大家都认为王敏佳死了，那个“可怜”的刘淑芬也认为她死了，于是带着愧疚毫不犹豫地投井自杀了。可就在陈鹏挖好了墓，准备掩埋她的时候，大雨倾盆，她竟然奇迹般醒了过来。可是，她还是被毁容了！
陈鹏，这个永远忠实于自己内心的年轻人，他没有抛下他的女朋友，他把她带回到那个“蘑菇村”。对她说，“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的时候把我推开。”他的爱给了王敏佳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此时的李想，追悔莫及，在王敏佳的“墓”（陈鹏为了保护她而做的假墓）前，陈鹏质问他，“你怪她没有对你真实，可你给她对你真实的力量了吗”？之后我们善良的陈鹏还不忘用他的善去洗涤李想的灵魂，对他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吧”。
这便是陈鹏，永远真实，永远善良。他救了女朋友的命，感化了同伴的心。
张果果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挡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起初，觉得编剧怎么给现代的清华人起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名字，比起前面三位的大名，这个名字显得特别幼稚。后来我想明白了，正是之前一代一代的清华人种下了向真、向善的“因”，现在，应该是结一个“果”的时候了。张果果，这个被李想在大风雪中救下的那对当年支边医疗队夫妇的儿子，现在已经是一个高级白领。现实让他很困惑。一边，是要不要“为欲望奋斗”，因为人心难测：遵守行规的他，在职场斗争中被淘汰出局，得知阴谋后，他纠结于是否同流合污，以牙还牙。另一边，是要不要“坚持善意”，同样，因为人心难测：他善心救助了某个四胞胎的产妇，但她的家人的需求窟窿眼看越填越大。
张果果的妈妈有一句台词，“现在的人心可真坏，你自己在外面工作要小心”，看似很寻常、很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他所有迷茫的根源——人心不古、人心难测。那么，处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我们是该随波逐流，还是该保持一颗“真心”呢？关于这个问题，张果果给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既没有去检举前上司David，虽然他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放弃对四胞胎家人的帮助，虽然那家人不断地给他提出新的需求。坚持真心，坚持善意，“向真、向善”的主题再一次被彰显。
一部跨越百年历史的电影，四个时代四个不同的年轻人，虽然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但青春所面临的迷茫却极其相似。我们要如何面对青春的迷茫？影片给出了非常完美的答案——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真实”的生命力看似微弱，但却绵延不绝，薪火相传。
“珍贵的你”最需要面对内心的“真实”，去走好每一步，尤其在你面临选择的时候，在你迷茫的时候。
欧鹏，七零后，教师。爱音乐，爱运动，更爱用文字记录自己对生活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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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审核：李 强
责任编辑：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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