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你和我的东湖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2018年4月7日，在休假结束准备返回西安之前，我再一次走近东湖但没走进东湖，一如30年前第一次走近东湖，也如之后好多次从东湖经过或附近停留，但没走进去一样。等我离开县城之后，才想起来，应该利用中午那一点空档再去东湖走一走，看一看，因为，我正在酝酿新一篇文章：你和我的东湖。彼时，还没多少写作思路。
东湖，应该是我的小学时代就知道，但直到高中第一天报到时才真正走近它的。九月初秋的东湖，并不那么地美好，可是，依然在我的心中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并且，从此开始我和它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不解之情。和以往一样，也是记不清第一次真正走进东湖是在啥时间，当时什么感觉的。只是，在东湖旁边上学那几年真是饱餐东湖秀色。一年四季的东湖，东湖的一年四季，既属于你，也属于我。
去年到今年来，读到了好些关于东湖的美文，看到了许多关于东湖的美图，同时，也好几次踏进了东湖，其中，今年春节还踏进了武汉东湖。第一次地给东湖写了文章，虽然，只是提及了一下东湖印象。在那一篇文章中，我骄傲地写下：上个凤中，送个东湖。那个年代，似乎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东湖本身是卖门票的，尤其是县城过会期间游人如织时，东湖管理人员严防死守，生怕有人逃票进入东湖。我们这些凤中的学生们，却能“理直气壮”地进入东湖，并且不怕被盘问。因为，我们属于真正的东湖人。或许，这是我们那个年代凤中人的一个附加福利。可是，如今的东湖，却成了所有喜欢东湖的人的东湖，也是那些常年工作和生活在县城的人的福利，是他们的后花园。当年，和我共同走进东湖的同学中的许多，如今都在县城定居和工作，和东湖毗邻而居。我开玩笑地说，你们是住在县城，送个花园，比我当年赚得更多。而且，我只短短享用了几年，而你们是要享用一生的。
离开县城之后紧挨着的几年时光，回到学校时，进入东湖还是要买票的。偶有骄傲地给看门人说，我是刚从凤中毕业的，人家也会让我们免票进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开始实行完全免票的。那时，我已离东湖越走越远，一个是放假去县城的机会本身就少，再一个去了之后多是忙着参加各种聚会和活动，而且，对东湖的心还不那么重的。
去年的几次去东湖，都是有人陪同，共同走过熟悉的道路，看着熟悉的风景，回味着那些曾经有美好也有苦涩的青葱岁月，真是一种十分不错的心理感受。那篇专为县城写的《我的县城早与晚》文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东湖而写，但并没将东湖作为重点话题来写。
曾经在凤中的人，都知道随时可以围着东湖散步或早晚背读，这是两件重要的事情。好几次梦中，我参加高考，也是这样的复习场景。
关于东湖，上周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有林则徐手植柳一棵。在我和东湖几十年的接触中，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个细节。看来，东湖真是一个永远探究不完的宝库，类似东湖历史渊源的文章更多。
记得快离开东湖那一两年，有一次就是在萧杀的秋风中，吃过午饭后和同学在东湖边上散步，有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神秘地招手让我过去，含糊了说了一句话。开始我没听清楚，老头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清是说：内秀。当年竟没弄明白这词是啥意思。当时没再作停留，和同学一起就走了。那个年代，东湖边总有那样神色怪异的也有些寂寞无聊的算卦人，似乎也是东湖一景。事后来想，应该就是用这种随口而出的恭维话诳骗我们这些无知的学生，弄一些小小的卦钱而已。
好像就是上高中第一年，期末语文考试作文题目是与苏轼的喜雨亭记有关，具体是写啥想不起来了。当时，好多同学都懊悔地说天天在东湖逛呢，但就没认真朗读和背诵喜雨亭记。考试一结束，有些同学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冲出校门，奔向学校隔壁教育局门口的喜雨亭里的喜雨亭记碑，用白纸和铅笔一片片地临摹，也有拿着本子照抄或画的。因为，那个年代没有网络和手机，个人手里也很少有照相机的。
当年的东湖环道西南角的望苏亭，曾经发生过一起案件，所以，充满了神秘而恐怖的色彩。晚上走过那里，似乎还有些害怕的感觉，和白天的东湖美景不太相称，但还是有调皮学生总要跑进去爬上楼玩。
在学校外面东湖东南一角的一览亭，那是东湖但不知是不是县城最高处，窄窄的圆拱形石门上，写有四个不大的字：生面别开。当年的我们总粗心或故意念成：别开生面。或许，那是一句佛教谒语。一览亭旁环道口上，当年有一个小门，走出去是菜地和教堂。小道上还拍过电影，有时我们看信徒礼拜和祷告。如今，不知道教堂还在不？
现在，东湖扩建得更大更漂亮了，我对东湖的了解也逐步在加深。时隔多年之后，看着大家随手拍摄出来的东湖不同时期不同角度的相片，想当年应该也风景如画。东湖如今是她家后花园的同学，前段时间写了一篇关于三月雨中游东湖的文章，再次引起我的共鸣和向往。
上周写的是“我和你的周公庙”，是因为周公庙离我比“你”更近一些，我走近周公庙更早。这周写的是“你和我的东湖”，是因为我走近东湖稍晚，也是因为我离东湖比“你”更远一些。
我的父母，来东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印象中，我的父亲是开学时送了我一次，最后一年考大学时，他借口来县城办事给我送了家里种的黄瓜和西红柿。我的母亲是在高一第二学期开春县城过会时，和村里的妇女伙们来县城时看过我一回。那次，她在校门口等我，我家斜对门的同班我堂姑家妈妈也一起来的。我们当时正上体育课，因为那个当年已很老的体育老师和她的父亲也是师生关系，所以，两家比较熟悉，才能进来看自己的孩子，顺便给我也带了一句话，我才得以到学校门口和我母亲说了一会话，母亲给我一些馒头。我能记住的，就这几次。我的父母，好像一无例外地只是走近和走过东湖，但并没真正走进和“走出”东湖。没进入东湖内湖，自然，也就不存在走出。
东湖，早都开通了西门，而且，也是相当地宏伟壮观。但我后来的几次去东湖，更喜欢的还是正门，也就是现在的北门。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我第一次走进东湖，就是通过这个门，走在那条并不很宽的弯弯的鹅卵石羊肠小道，两边是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的被我听成洞庭的冬青树。东湖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开端，我也是从那里走向我的大学的。
时隔三十年后再次走在东湖，肯定是和三十年前走在东湖的感觉不太一样的，但东湖依然还是那个东湖，而走的人却不再是当年那个人。艰难经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重新回到人生那一个阶段的起点，对我来说有些百感交集，心情复杂。我并没完全记住东湖的一湖一亭一景，可是，我却牢牢记住了那个东湖当年对我不离不弃的无声陪伴。
我的东湖，你家花园；你的东湖，我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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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李 强
责任编辑：辛 克
本期组稿：张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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