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兰 | 寻丁香花不遇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魏晓兰/文
清明前后百花稠，车多人多皆春游！我们怪石坡寻丁香花活动的第三季也将盛大启航。
昨夜大风，已经报备了几天的降温如约而来，今日头条说苹果猕猴桃等农作物受灾严重。朋友是苹果专家，他说虽然提前做了很多预防措施，但还是于事无补，基地2千吨的苹果在一夜霜冻中化为乌有，今年绝收了！一朵朵落花，一颗颗冰果，一片片霜叶，让我这只知道吃果子的人都心痛不已！这么多人欢呼雀跃地去踏青春游，却还有那么多人顿足捶胸蹲在地头，这个假日，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清早出门，浑身被微红的晨曦包裹，依然感觉寒意阵阵，怪不得有朋友提醒需要穿棉袄。不管昨晚经历了多大的风霜入侵，今天的小城依然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中我们出发了。出了小城，花枝招展，麦田如毯，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降温的影响，我的脑海中果园的霜冻画面也就慢慢褪去，心情也明媚起来。说是怪石坡寻丁香花第三季，其实对于我来说是第一季，前两年清明假期朋友们相约赏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能同行，只能看着他们拍回来的照片兴叹，向往着下一年能去，就这样终于捱到了今年，如愿踏上寻花之路。
我们的目的地并不远，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这里不是风景名胜区，也没有正式的地名，在一个叫北杨村的地方下车进山。我想所谓的怪石坡只是发现这里长满丁香树的户外爱好者们为了好口口相传而自行起的名字吧。一出车门，朋友们就呼喊起来，好冷好冷！虽然艳阳高照，山风还是很凛冽的，清凉中透着寒意。村边一棵巨大的皂角树下整理行装，迅速出发，活动起来，应该就不会感觉到太冷。路两旁的白杨树已经长得很旺盛，在风中哗啦啦地摇摆着崭新的绿裙。低矮的灌木丛花瓣儿开始凋零，叶芽儿使劲地往上冒。麦苗已经开始抽穗，列成巨大的阵营，对着太阳顶起绿芒，一片片墨绿如海，翻起阵阵浪花。
慢地进入了野外，开始上坡，怪石坡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浅山。抬眼看，阳光明媚和煦，扯出长长光线轻柔地抚摸着青山绿草。眼前的山虽没有秦岭的巍峨险峻，却是那么的浑厚质朴，他满身新绿，沉默而低调地迎接着春天。脚下是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红的黄的小花儿星星点点地缀在已经泛绿的草毯上，偶尔有白色的芦花在风中摇曳，阳光下特别飘逸。塄坎沟边则长满一人高的酸枣树，新绿萌发，生机勃勃地泛着油亮的光泽，然而枝干坚挺，爪刺锋芒毕露，让人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享受着最温情的阳光的拥抱，呼吸着大自然最清新的空气，大声地说话，放肆地笑，欢快地追跑打闹，忘乎所以，更没有了寒冷的感觉。
到达一个山丘的顶部，转身俯视，秦岭，平川，城市，乡村一览无余，向上望天空蔚蓝，青山巍巍，风儿徐徐，心儿轻轻。朋友们商议在这儿向阳背风的草窝里休息一下，最重要的是根据前两季的经验，在这儿以蓝天青山为背景拍的照片绝对美美哒。于是手机相机齐上阵，墨镜戴起来，红纱舞起来，帅哥们要秀的是绝佳的摄影技术，美女们要秀的是坚强的户外佳人。朋友们嬉闹起来没完，于是坐在背风的草窝里晒太阳。草还没有完全绿起来，旧年的枯草轻柔绵软，随地一坐都如同沙发一样的舒服，抬起头眯缝着眼睛，阳光缓缓地倾洒着温热，一直洒进心田，暖暖的……
爬上做照片背景的那座山丘，就能看见前面的怪石坡了。因为北山大都是土山，没有裸露的岩石，再加上干旱少雨，也长不起高大的树木。远远看去，其它山丘上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泛起绿意的灌木丛或者草皮，而这段山坡却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青灰色一层一层的石头，看来怪石坡的名字也就因此得来。朋友们看了半天，疑惑地说：“今年丁香花还没有开吗？怎么都是绿色的啊？往年咱们清明来的时候老远就能看见啊！”大家驻足远观着，猜测着，争论着，又加快了脚步去印证。终于零距离接触到了坡上第一块石头，石块层层叠叠的堆积，星罗棋布。对地质一窍不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附和着朋友们感叹这一大堆石头要是能挪到城市绿化区该多么漂亮，可那得多大的机械，需要多大的费用？况且这儿连个正经走人的路都没有。感慨归感慨，我们今天的主旨是看丁香花，她在哪儿呢？我连丁香树都不认识，朋友指点了半天才在灌木丛中分清楚。怪不得户外爱好者蜂拥踏来，原来这里的丁香树真的很多啊，岩石的周围缝隙里到处是她的身影，绿叶婆娑，精神抖擞，可就是没有花。因为第一次来，也判断不来到底怎么回事，朋友们倒是一番研究，一番争执，最后结论一致：丁香花已经开过了！枝干上残留的灰黑色籽荚是去年的种子，黄褐色的花絮是前段时间气温太高时已经开放过的丁香花，花序顶部的极少花蕾是遭遇清明强降温而没有开放的花儿。也就是说，前段时间气温异常攀高，丁香花比往年提前开放了，我们今年的第三季清明寻花活动只能以不遇而告终。朋友们早已领略过花开满岭，花香扑鼻的盛景，所以都嘻嘻哈哈地向高处攀去，只有我心中满是遗憾。
有朋友在绿叶下发现一枝正在盛开的丁香花，呼喊着让我来看：“赶紧看看，这就是丁香，可能是今年我们见到的唯一一枝了，赶紧拍个照！”他拍完又攀向高处，留我一个人仔细端详着这支盛开的丁香。花儿开放成一簇，花序硕大而繁茂，浅紫的颜色秀丽而优雅，淡淡的香气柔和而宁静。丁香花，寓意勤奋、谦逊，象征着良好的校风，所以它在校园栽植得比较多。杜甫晚年在四川成都浣花溪畔筑草堂而居，期间作的《丁香花》诗云：“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细叶带浮毛，疏花披素艳。”一代诗圣把丁香花写得如此细腻形象，今日细观，让人辨不出花好还是诗好。丁香花成簇开放，好似结，也称为“丁结，百结花”，所以在历来的文学作品中多象征高洁、美丽、哀婉幽怨的事物。从李商隐“芭蕉不解丁香结，同向东风各自愁”，戴望舒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再到2004年唐磊的《丁香花》风靡一时的传唱“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它真的成了小感伤和朦胧美的代名词。今天我艰苦跋涉来寻访，而与盛大的花事不遇，岂不是也留给我些许小感伤，些许朦胧美？再抬头看看周围的丁香树，根都扎在岩石的旁边，这儿除了阳光，连充足的水分恐怕都是奢望，更谈不上肥沃，所以丁香并不娇嫩，它喜欢阳光，耐阴耐寒耐旱耐贫瘠病虫害少，生命力极强，具有北方人质朴、豪爽、真诚的特点，怪不得它被选为哈尔滨的市花，也被广泛应用于园林观赏。
前面呼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岩石之上，丁香树旁，朋友们一个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罢了，寻花未遇，那就踏青进行时，岂能辜负这明媚的蓝天、温暖的阳光、纯净的空气、灵秀的春山？一路攀爬一路观赏一路拍照，一堆奇异的巨石、一簇盛放的黄花、一片枯黄的芦苇都是意外的惊喜，都是拍照半天的素材。没有路，踏草窝钻灌木翻石堆，裤子挂破了角，手碰破了皮，溜坡一身土，摔跤浑身疼，这些都不是烦恼，不是事故，与纯净的大自然零距离接触，这些都是一路的故事和满满的收获。最后一个峰顶的巨石上，手箍成喇叭状放声呼喊，然后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底下一群人拍摄，这个影像必须是多媒体记录的，以纪念我们寻访丁香花第三季。
意犹未尽，但已经时过两点，约好的下山集体腐败，所以都只带了热水而没有粮草补充，腹中空空的意见可不能小觑，开始返程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收起手机相机，背好背包，小心翼翼的沿原路返回，不再嬉闹，不再拍照，很快就到了村口停车的地方。这会儿的阳光热烈起来，肚子也闹得更热烈了，赶赴吃饭地点，辣子面一碗接一碗的吃，那叫一个香啊……
寻丁香花不遇，就如丁香一样的有了丁结，在脑海里开成了百结花，开得漫山遍野，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紫色，惹人怜爱，让人轻愁。明年的清明节，再约寻花，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盛放、花香氤氲的地方……
魏晓兰，最小的七零后。一个没有理想，简单爱笑，热爱生活的女汉纸，偶尔码码文字，晒晒小确幸 ，聊聊小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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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审核：李 强
责任编辑： 辛 克
本期组稿：杜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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