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平 | 厦门是个岛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初识厦门是在改革开放初期，知道厦门与深圳、珠海、汕头为我国最早设立的四大经济特区。接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首《鼓浪屿之波》唱遍全国，方知道鼓浪屿就在厦门市。再后来就是有关厦门的负面报道，臭名昭著的赖昌星走私案发生在厦门。及至本世纪初，旅游热升温，坊间盛传“北看大连南看厦门”，于是我产生了去看看厦门的想法，2011年国庆过后终于有了一次去福建的机会，在厦门仅逗留一天，随导游小姐用大概三个小时走马观花般地游历了我梦想中的鼓浪屿，此后对厦门印象渐渐模糊了。戊戌年清明刚过，我再次来到厦门，来一番“温故知新”。
飞机落地厦门已是下午四点左右，仲春的厦门气候倒与北方差别不大，但我马上被花的海洋和绿的海洋深深吸引，满大街粉红色的三角梅，煞是好看，据说是厦门市花。深红色的木棉花满目怒放，使我想起早些年台湾的一部著名电视剧《木棉花的春天》，我也瞬忽理解了厦门—“对台工作的前沿”这句话的涵义，隔海相望就是台湾，显然台湾的地貌应该和厦门差不多，要不怎么说“两岸一家亲”呢！还有路旁笔直高挑得犹如水泥浇筑的椰子树杆，绿翠欲滴的榕树、枇杷树，铁树等等这些在我们北方得盆养的绿植，在厦门随处可见，真是天地玄妙造化。街道犹如拖把拖过一样的干净，天风海涛，山青水秀，奇卉异木，到处飞扬着沁人心脾的色香神韵，真不愧是一座高颜值的滨海之城、海上花园。
回到宾馆，我马上做起有关厦门的功课来：明朝洪武年间修筑“厦门城”，寓意“国家大厦之门”，在当时是作为象征性城名。因为中国在古代被称为“夏”，“夏”与“厦”，古字相通，厦门之名由此而来。当然，厦门的由来还有几种说法，所谓上下说、村民说、门户说等等。1605年，郑成功驻兵厦门，成为日后收复台湾本岛的重要基地。晚清时期因《望厦条约》的执行，迫使厦门地区成为半封建半殖民的公共租界，1949年10月厦门解放，直到1979年1月时任国防部长徐向前发表《停止炮击大、小金门等岛屿的声明》，历时21年的金门炮击划上了句号。1980年10月厦门经济特区设立。厦门是个典型的岛屿城市，由本岛厦门、离岛鼓浪屿、西岸海沧半岛、北岸集美半岛、东岸翔安半岛、大小嶝岛等组成，陆地面积1699平方公里，2017年统计人口500余万，在老厦门人心目中，把厦门本岛所属的思明、湖里两区包括鼓浪屿居民称厦门岛内人，把其他区则称岛外人。21世纪后，厦门逐渐成为现代化国际性港口风景旅游城市，拥有第一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鼓浪屿。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曾赞美厦门为“东方夏威夷”。厦门简称鹭，缘于本岛白鹭群栖，为优美的自然风光增添了一份神秘、素洁的动感，因此又有了“鹭岛”的别称，自然白鹭为厦门市鸟。
厦门位置靠东，天黑得早也亮得早，下午六点已夜色朦胧，早上不到六点已是黎明时分。厦门的出行非常方便，街道虽没有内地城市街道宽，但路网密布，可谓四通八达，很少见堵车。厦门的公共交通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完全可以用“发达”来形容，据说公交车的“前门上、后门下”就是厦门首创的，厦门市政府力主打造“公交优先”全国样板，2008年，采用岛内路段全程高架形式，全国首条也是唯一高架且全程专用的快速公交线路正式开通运营，当地人叫“BRT”2015年又进行了运能提升，目前共运营6条快线，单程运行里程达到168公里，投入240余辆车，全部实现快速、准点、安全，客流量接近轻轨水平，出行坐BRT是厦门人的首选。处于好奇我也坐了一回BRT，公交车和我们普通的公交车没大的区别，座位和车况的干净程度倒是少见的，我的第一感觉是“快”，公交车行进在全程高速、没有红绿灯的高架桥上，双向两车道的专用道让公交车畅通无阻，10多公里路程只用了10多分钟，如果坐常规公交车至少得30分钟以上。在第一码头，矗立着一座三层高的建筑，如果不是指示牌提示，很难让人猜出这里是一个公交站场，宽敞明亮的大厅、乘电梯上下的乘客、自助售票机、进站口的闸机，看不出跟轻轨有什么区别，集BRT、普通公交、出租车、社会车辆和自行车站为一体，乘客不用走出站外，就可以实现方便换乘。我与工作人员攀谈了解：除枢纽站外，厦门还有30多个BRT站点，这些站大多都设立在高架桥上，乘客通过电梯或步行台阶跟BRT站点衔接，高峰时段3分钟一班，如果只坐3站，0.5元就够了，最长线路3.5元车费，如用当地交通卡还有优惠。工作人员还说：土生土长的厦门人有本岛情结，甚至有过“宁要岛内一张床，不要岛外一间房”的说法。主要原因还是交通不便，快速公交专线的开通，把岛外的集美、翔安等区连接起来，不再有岛内岛外的概念。值得一提的是，快速公交专道上还设有专门的自行车道。目前，全国首个智能公交调度监控中心在厦门成立。当然厦门也有地铁，目前已运行一条线路，规划6条线路。我用了整一天的时间都在思考、了解厦门的公共交通状况，什么是“以人民为中心”“以人为本”，我觉得厦门历届政府单就公共交通方面真正做到了“想老百姓所想，急老百姓所急”，基本解决了目前困扰城市的出行难、堵车顽疾。
来到厦门不能不去鼓浪屿，虽然7年前我曾去过。这次来到鼓浪屿好像比以前更人潮人海，提前一天在网上定好船票，在登岛时光排队坐船就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登上岛了，仅1平方公里多的小岛，到处都是人，可能大家都是慕名而来。当然鼓浪屿的碧海蓝天，鸟语花香，绿意盎然自不必说，每个百年建筑的别具一格，欧陆风情，小资情调，钢琴博物馆的镇馆之琴，民族英雄郑成功的高大塑像也不必说，如今的岛屿似乎不再有往日那份情怀，那份文艺之美，那份优雅之情，那份浪漫之旅，那份美妙的幽静已很难找到了。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自是人生最惬意之事。厦门大学不失为厦门一张最靓丽的名片。厦门大学的“校祖”，被毛泽东誉为“华侨领袖”的陈嘉庚，妇孺皆知；厦门大学的学术成就，国际国内影响，人所共知。厦门大学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浓浓的学府氛围，与国内许多大学不同的是，校园到处都是1921年建校时期的老建筑，清水墙、琉璃顶极富特色，中西建筑风格完美结合，被誉为“穿西装，戴斗笠”。校史博物馆别致典雅，位于紧挨南校门北侧一幢老建筑一楼，环境安谧，陈设详尽，大多原物展示，无断代传承，解释周延。厦门大学是我国“211”、“985工程”重点建设的研究型大学，是我国最早开展研究生教育的三所大学之一，素有“南方之强”称号。校园内随处可见外籍教授和各种肤色的外国留学生。几乎每栋楼、每条校园路都有一个雅致、很书卷气的名字。著名校友有鲁迅、林语堂、余光中等大家，还有名燥当今的学者易中天教授等。印象之二，中国最美校园。学校位于厦门市的东南端，占地面积2000余亩，依山傍海，正大门与著名的南普陀寺景区大门紧邻，另一边则是美丽的海滨沙滩与胡里山炮台。一进校门放眼望去就可看见芙蓉湖，墨绿的湖水，美丽的黑天鹅悠闲嬉戏，平添许多乐趣和生机，周遭葱郁的树林，树影婆娑，花香弥漫，各种颜色的花卉竞相绽放。从勤业餐厅旁的山坡一直往上走，沿着盘山路到达半山腰，情人湖就躲在路边。曲尺形状的湖面足有几个足球场大，水面平静却深浅难测，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婀娜多姿的相思树则是其中翘楚。接下来就要看中国最文艺的隧道了，也是中国最长的涂鸦隧道，全长大概1公里多，宽8米左右，高5米许，主要供行人及非机动车通行，徒步进入隧道，霎时凉风飕飕，像是进入了清凉世界。隧道里亮着长明灯，顶部刷上了蓝天白云，侧壁全是厦大同学们的各种艺术创作：书法、绘画、涂鸦等林林总总，有的古怪诙谐，有的庄严肃穆，色彩艳丽，将整条隧道粉饰成了一条独特的艺术长廊，宛如现代版的敦煌石窟。厦门大学现已成为好多偶像剧的取景地，厦大的开放包容，浪漫情调，我想可能就是这中国最美校园哺育出来的，难怪有人说：厦门大学、武汉大学、北京大学是中国最美三个大学校园。
从厦大正大门出来，南普陀寺景区赫然在目。南普陀寺位于五老峰下，始建于唐末五代，初称泗洲院。清康熙年间，施琅收复台湾后驻镇厦门，捐资修复寺院旧观，更名为南普陀寺。最显眼的是用白石筑成的东西两山门，周围全部用石构围墙将全寺怀抱，形成气势宏伟，布局严谨的寺院整体。南普陀寺出进都不要门票，连上香都不需要花钱买，布施随意，这与其他佛教寺院明显不同。整个寺院神秘幽静，非常干净，到处可见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卫生间随处可见，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是一处真正的佛门圣地。
厦门的美还在于她的整洁、干净，整个城市不论大街小巷都是少见的纸屑全无，连垃圾箱、隔离护栏都擦得锃亮。时不时发现一些“蜘蛛人”在楼宇高处清理楼墙卫生，同行的同事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来厦门几天了，皮鞋都不用擦”。有人说：看一个城市的文明，就看她的公共卫生间是否干净；是否随时就能找到公共卫生间，这些，在厦门基本做到了，公共卫生间不仅随处可以找到，而且每个公共卫生间都备有质量较好的手纸，整个卫生间更是纤尘不染。
厦门的城市建设别具一格，绝不是好多大城市“千人一面”式的建筑模式：宽宽的马路在中间，火柴盒式的楼房在两边。在厦门，几乎没发现一样风格，一样色彩的建筑，要么高低错落、要么低矮突兀、要么笔挺，要么弯曲，要么弧斜，要么耀眼，要么庄重，可谓多姿多彩，就像哲学世界里“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美！
要问舌尖上的厦门哪里最好，建议最好去曾厝垵了。曾厝垵位于厦门东南部，一面临海，三面环山，风景秀丽宜人。曾厝垵原为临海渔村，近年各种加盖自建蔚然成风，加上各异的装修风格，形成了曾厝垵特有的私搭自建景观，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厦门“管得最少的政府”的治岛理念。如果说鼓浪屿是“建筑博物馆”，那么曾厝垵就是“私搭滥建展销会”，一个集文艺、小吃一体的小街巷，一个真正的特色文化街衢。曾厝垵回响的旋律点亮了迷离的夜色，这里没有市区的奢华，鼓浪屿的嘈杂，也没有一波接一波的游客，有的只是各具特色的民居、各色惊奇的小吃和文艺小清新、琳琅满目的店面，并不混乱的小酒吧。如果要我选一个厦门值得留恋的地方，那我一定选曾厝垵。
当然厦门也有她不可爱的地方，那就是每年的暴雨、台风季，市民饱受侵袭，俗话说：水火无情！在厦门几乎每年要应验一次台风、暴雨的肆虐。要问厦门啥最贵，可能大多厦门人会异口同声地说：“房最贵”，岛内的思明、湖里两区2018年4月统计，楼市均价每平6万。吃的东西也比较贵，就拿“老陕”最爱吃的面食而言，咥一碗至少得20元。
天地之间，行者无疆。对一个城市来说，静物是凝固的美，动景是流动的美；直线是流畅的美，曲线是婉转的美；喧闹是繁华的美，宁静是淡雅的美。如果用这些辞藻来形容美丽的南国秀都、浪漫岛城—厦门我认为一点也不为过。
完
作者简介
杨舟平，陕西凤翔人，基层法官，宝鸡市作家协会理事，凤翔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从1986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40余万字，著有散文集【岁月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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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辛 克
文字审核：李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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