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勃 | “山药蛋”派创作解析
“山药蛋”派创作解析
——《登记》读后感
《登记》写的是两对青年男女为追求婚姻自主而与封建婚姻家长制做斗争的故事。小说的创作背景是20世纪50年代，在那个新中国建立不久的时代，老百姓在骨子里还坚持着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广大人民在政治上翻了身，可在思想上仍然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尤其是老、少、边、穷地区，人们始终难以接受新时代催生的“新事物”。年轻一代仍然被老一辈人头脑里根深蒂固的观念所束缚。乖巧、听话的孩子即使有十二分不情愿也就由了父母“做主”，但是往往还有一些被大人们看作是“名声不好”的“勇敢者”们为了自己的幸福，会冒着巨大的压力成了反抗婚姻父母做主的先行军，《登记》所要歌颂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赵树理先生长期生活在农村，写了大量反映农村生活的作品，这篇小说便是其中一篇代表性作品。先不看作者的创作语言怎么样，但是看他对农村人心态的把握，人物性格的刻画就足以显示出他的功底来。
故事发生在张家庄，主人公艾艾和小晚，燕燕和小进，他们两两谈恋爱。因为“不安分”，村里人对他们颇有说辞，所以他们在村子里名声也就不太好。家里人都不怎么同意他们交往，就一直忙着给她们说对象。特别是女孩家，流言蜚语迫使这两对父母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婆家把闺女嫁出去。偏偏艾艾他们就是不同意，他们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于是就反对父母主婚，并且主动给家里人做工作。最后终于说服了家里人，完成了一段美满的姻缘。
故事在那个年代很具有典型性，甚至在今天也有一定的代表性。作家截取这一事件进行创作，反映了社会现实的一面。父母主婚在很多地方都大量存在，一代代年轻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婚姻。小说中，作家着力赞颂艾艾，燕燕敢于大胆追求幸福，反对封建家长主婚，并对民事主任，五婶和王助理员进行了讽刺和揭露。
小说中“小飞蛾”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小说通过“罗汉钱”引出了她过去的种种往事，重点说明了她对丈夫用锯梁子打她的事记忆犹新。就是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最终让她同意了女儿与小晚的婚事。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小飞蛾”在婚前有一个相好叫保安，有一次回娘家碰见了，两个人各自给了对方一个东西。保安给了她一枚“罗汉钱”，她回赠保安一只戒指。为这激怒了丈夫张木匠，换来了一顿暴打。
后来有一次，她和五婶回娘家给艾艾找对象，无意间听到了五婶这么一句话“打得来，打得来，小飞蛾那阵儿，还不是张木匠一顿锯梁子打过来的？”这句话刺痛了她的某一根神经。“难道这挨打也得一辈传一辈吗？去你妈的！我的闺女用不着请你管教!”就这样，她拒绝了五婶做的媒。同意了女儿的婚事后，张木匠那儿也没有费什么功夫就点了头。自此，艾艾的婚事有了眉目。
小说中还有一个人物是燕燕，她和艾艾情同姐妹。在自己即将要去登记的情况下，尽力帮艾艾说成了婚事，并在村公所和民事主任理论了一番，最后在区公所又故意戳穿了自己婚姻的真相。她让父母看到了艾艾和小晚结了婚，接下来自己的婚姻也就容易多了。
作家在语言上十分贴近大众，用老百姓都能听得懂的语言给大家把故事娓娓道来，故事中通过语言描写真实地反映了人物的心理状态。比如在写民事主任和五婶对身材和行为的看法时，写道“他以为‘身材’是天生的，是什么就是什么；行为是可以随着丈夫的意思改变的，只要痛痛打一顿，说叫她变个什么样就变成个什么样。”比如艾艾在婚礼上的控诉，她说：“·······大家讲起官话来，都会说‘男女婚姻要自主’，你们说：咱们村里谁自主过？说老实话，有没有一个不是父母主婚？······要说有的话，女的就只有我和燕燕两个，可是民事主任常常要叫我们检讨！我们检讨过了，要说有错的话，就是说我们不该自主！······”这两段话一经人物说出，就把当时农村婚姻不能自主的现状清晰地勾勒了出来。一段自主的婚姻要经受多少阻力，要面对多少流言碎语。在这强大的阻力面前，无数年轻人屈服了，可这也正说明了艾艾和燕燕婚姻胜利自主的艰辛与对人心的鼓舞。
只有那种真正贴近人民大众的艺术才是最有生命力的，这种写给广大人民，让人民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的文学，我们应该称之为“乡土文学”。因为它根植于乡间，有浓厚的乡土气息，能够流传于乡下，可以起到警醒的作用。《登记》很明显就无愧于“乡土小说”这个称号。其实，赵树理先生就是服务于这一艺术形式的，他所代表的文学流派，文坛上称作是“山药蛋”派。好一个“山药蛋”派，好一篇《登记》！
作者简介
王小勃，系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文学陕军”八零后作家培训班学员，陕西中青年作家培训班学员，著有小说集《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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