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权利 | 凤翔的春天

关注

你好，四月

我老觉得，我们凤翔的春天很短，被冬天和夏天挤压成了一条小缝，好像不是春。冬天还没有夹起尾巴溜走，夏天就已经不远了。如不留心，往往感觉不到春天。其实，春天如相约的恋人，从未失约，每年都是按期来到的。只是我们凤翔的春天像我这个人一样，有些冒冒失失，心急了些，春天也就显得短促。不过这样也好，就像在西区公园碰到一位窈窕淑女，还没来得及瞪大眼看清春容如何，就匆匆而过，只能看到后背和婀娜多姿的身姿以及步履，品味一点点的春的味道。

人，就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就拿我来说，人人都喜欢百花盛开的春天，而我却害怕春天。由于骑了将近二十年的摩托车，膝关节就不好。随着天气的转暖，特别是初春时节，忽冷忽热，膝盖一天比一天疼，拍片、化验，啥问题都没有。因而，我也就成了一个畏寒、怯春的人。最怕从灵山那个方向吹来的湿漉漉的春风。

Hello

April

可是，我心里十分喜欢春天。

我这个“地主，”最关心的居然是天气预报，常常观看手机上气温线的起伏，怕我那几十亩麦子像去年一样遭遇倒春寒。

一年有四季，可我们凤翔的春天，一天就让你经历四季。晨起，常常会看到田野里白露露一片，那是霜在亲吻麦苗。看看温度计，只有零上三五度。我这个小老头必须棉衣在身。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凤翔大街上就可以看到半截裤穿在长裤外面的女人越来越少，穿裙子的反而多了起来。温差太大，这也给我们雍州大地上的人民出了个难题：常常为衣服的薄厚而纠结，特别是出门时。到了晚上，儿媳妇给老人烧不烧炕也要请示。这样的日子一直要到三月三，才可以结束。出门时，也就不用带夹袄了。所以我们凤翔人常说：“三月三，驴揭鞍”。这里的三月三指的是农历三月三。这个时候，我们凤翔的气温日趋稳定。我的膝关节疼痛也就日趋减轻。

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即就是下雨，也常常伴随着雪花。不愿意离去的雪花，不敢怠慢，否则，会压坏辣子、西红柿、茄子等苗床。雪越来越少，雨越来越多，不管气温如何反复，下雪也好，下雨也好。都在给田野里的麦苗洗澡，同时也除去了行道树和屋顶的冬尘。承包地里的麦子开始分蘖和返青。

尽管三天两头去东湖和西区城墙公园，每次去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东湖和城墙公园日日在更新。分隔南湖和北湖的沧浪桥依然默默地守候在那里。桥傍边的迎春花已经衰败，取而代之的是岸边的柳树发出的新芽和南湖九曲桥旁的桃花。嫩黄的柳叶，犹如刚出生的胎儿的脸蛋，给春色增添了一份盎然生机。嫩嫩的柳条轻轻垂下，为大美凤翔的美女挂起了一帘幽梦。怪不得常常可看到美女用自拍杆和柳枝定格美好。岸边的柳树一日比一日绿，倒影在湖中，给湖水染上了绿色，湖中的水也就一日比一日绿，一日比一日鲜活。

我这个地主，麦苗起身之前，只要住在老家，晨起就要去田间地头走走。走在开始变软的田埂上，走在土壤开始松动承包地上，看看麦苗返青，养养眼；听听麦苗的拔节声，温暖一下耳朵；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洗洗肺。锻炼了身体，也提高了微信运动步数排行榜。一天就会在欢欣鼓舞中度过。

乡下的小学，学生越来越少；县城的小学人满为患，街道也就比平时拥挤了。由于县城流动着高速发展的快节奏，县城的春天，也就比乡村少了一些清纯和宁静。以县城为中心，东到横水，西到长青，南到南指挥，北到范家寨，村庄虽然人少狗多，有些萧瑟，但都被绿油油的麦田包围着，倒也显得生气勃勃。当春雨跑进大美凤翔的小村庄，村庄会越发显得俊美和秀丽。犹如刚结婚的少妇那婉约羞赧的气质。

改革开放后有相当数量的乡村青壮劳力都去外地打工去了过年回来，正月初七八离开，留守的都是老弱病残。平时很少听到孩子的欢声笑语。早上幼儿园车接孩子，和半下午车送孩子的时候，那是凤翔最欢快的时候。

开春了，除过早晚，上午下午不冷了，棉衣被夹袄替代，莫几天，夹袄又被单衣替代。人们褪下了臃肿。偶尔，中午会碰到一把小红伞在你眼前晃动，那是赶路的人匆匆走在春天的路上。

我们大美凤翔人会用自己的娱乐方式度过春闲。一冬不见的自乐班，又会在东湖西门口唱起秦腔。东湖岸边和饮凤苑的小道上，有老者在悠闲散步，边欣赏花花草草，边伸伸腰、甩甩腿，在春天的时候，也召唤一下自己身体的春天。傍晚时分，凉亭竹丛旁还可以见到旁若无人拥抱的恋人——年轻人在用春心歌唱着春天。在百货大楼和电信局门口以及乡下的休闲广场，广场舞大妈在伸展手脚，腰身比入冬时更加灵活。围观的都是些放学后的孩子，也有拄着拐杖，走路一颤一颤的八十岁左右的老妪。

路边的雪草已长出一寸左右的嫩芽，然而，蒿草还是枯干直立，不见发芽的迹象。田野里，不见了除草之人，只见三三两两的妇女或老人，提着襻笼，拿着铲铲刀，在地里找寻着燕麦和节节草，由于普遍使用除草剂的关系，麦田里已近没有了荠荠菜，有的只是除草剂打不死的燕麦和节节草。这些由割麦机跨境作业带来的外来物种，在我们凤翔已近严重威胁到了小麦的产量，已近成了一种公害。

让人心里一亮的是，蒲公英不知是怎么长的，没等我留意，春分时顶部开出了金黄色的花朵，撑起了白色的绒球，用嘴一吹，便四散飞去，追赶着春天。

“谷雨前后，点瓜种豆”。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乡下人就要忙上一气子（一阵子）。董家河的老乡已近给辣椒苗床放风了，喜欢种西瓜的大辛村，上郭店村，下郭店村好多家庭会浸好西瓜子，待其两瓣子叶出来后，将其移栽至行行田（带子田）中，盖上保温保湿的地膜。

辣子和西瓜要种好是不容易的。在移栽辣子和西瓜苗之前，给大约尺五宽的行行田施上鸡粪等有机肥料，而后就要人工用圆头锨深翻，在麦子起身（拔节）前，翻起来的虚土经过充分晾晒和熟化，这样的土壤出产的辣椒膘厚，最适合于油泼辣子；这样的土壤出产的西瓜，多是沙瓤，吃起来当然解馋过瘾。

当东指挥村、南六冢村以及范家寨干河村的人们揭去三色堇（我们凤翔人叫蝴蝶花）上面的塑料薄膜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郭店社区大棚里的西瓜蔓已近好长了，虢王的红芋蔓已把大棚罩严，只等揭去塑料薄膜，露天生长。

童年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春天。时常想起儿时，行走在田野上的自己。一手拿着在槐原二十六会上卖的铲铲刀，一手提着襻笼，挖荠荠菜，给猪拔草，和玩伴在田间地头“丢草窝”（一种游戏方式），填方，其乐无穷。

春雨过后，灵山后山的苜蓿菜，老家闲地的荠荠菜，坝面上枯草里的地软，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和刺激味蕾。比如，荠荠菜馅饺子，苜蓿菜就搅团，地软包子都是绝配。

姚家沟后屯村的桃花，很是吸引眼球。桃花开了，燕子也就来到了我们凤翔。农家屋檐下，春燕在衔泥筑巢，呢喃啁啾，唱着春曲。

我们凤翔这片热土上的春天，华丽，完美！但不全是老天的杰作，是我们凤翔人民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智慧创造的，因而也就是崭新的，明媚灿烂的，丰富多彩的，美妙绝伦的。

作者简介

曹权利，网名田野，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自己生活的凤翔人。

精彩悦读

时光捡漏读书会在这里遇见更好的自己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联系授权）

主  编 | 风  行

责任编辑丨  素 笺

后台编辑 |   春风十里  微 微

主编微信：google19820728

长按识别二维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