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无法长成正确的样子。
“文明是盖在人身上的毯子。”这大概是我最愿意相信的一个神话。似乎文明是带给人温暖和爱的，我们之所以会感觉痛苦和压抑，只是因为教化得不够。然而，今天你我都不由分说地被裹挟进现代文明中，在享受便捷、慵懒、舒适的同时，是不是也需要付出代价呢？《超脱》这部电影就为我们呈现了一幅灰暗堕落颓唐孤独的现代心灵图景。现代文明病，你是不是也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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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是美国导演托尼•凯耶的作品，豆瓣评分8.9。主演是奥斯卡影帝阿德里安•布劳迪，长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八字眉下一双哀伤的眼睛，有一种冷彻到骨子里的丧。
这部电影围绕着代课老师亨利和一群问题少年的教育而展开。但导演在其中用伪纪录片的手法穿插了采访式的问答，仿佛是一个哲学家在吐露情感，剖析内心，他时而感伤，时而孤寂，似乎在求救又时时准备拒绝。托尼•凯耶用闪回的手法插入了很多涂鸦绘画来深化电影的哲学内涵，正如很多导演会插入配乐来传达人物内心情感。
02
整个世界都生病了呢。这个学校的孩子满嘴脏话，易暴易怒，放荡堕落，不穿文胸，甚至把一只小猫放在书包里活活打死。但如果把这个充满种种问题的学校仅当做一座学校，那就太小看导演托尼•凯耶的格局了，很显然他是把这所学校当作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缩影。惟其如此，影片传达给观众的悲凉才是那么真切而深刻。支离破碎的，自甘堕落的，是亨利老师对这个世界的评价。
但这部电影最让人感觉绝望到底的并不是孩子的种种病态和邪恶，而是做为这世界的拯救者——老师们的崩溃和无能为力。影片里放眼看去无一不是病人，就连老师也是。比如一位老师孤独地在学校铁丝网那里站着，当亨利老师过去打招呼时，他说：“你看得见我吗？你能看见我站在这里？哦，天哪！我似乎重新和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谢谢！”
比如亨利老师，我们甚至分不清他是在疗救学生，还是在借学生治愈自己。他显然是一个长大了的问题少年，是有着童年创伤的。他的外公猥亵了自己的母亲，处于煎熬中的母亲最终吞食安眠药自杀。
有着卓越艺术天分的女学生梅里迪斯承受着父母的压力，因为肥胖被同学嘲笑，在强大的讪笑与否定中，她把亨利老师做为唯一的心灵倾诉对象。然而有一次她情不自禁扑到老师怀里时，教室门突然被打开，同事突然闯入，梅里迪斯格外羞愧，她哭着跑出了门外。亨利老师愤怒了，选择了逃避，最终导致了梅里迪斯的自杀。
亨利同样也将曾街上一个雏妓艾瑞卡带回家，帮她回归正常的生活应有的样子。有一次，他送这个小太妹一个笔记本，而她却回赠了一个戒指。内心悲观而软弱的亨利把她送到福利院，艾瑞卡在临走时哭喊求他。但亨利最终还是把她推开了。这种无能为力也蔓延到屏幕前的我，又有谁能帮助一个雏妓抵抗整个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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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一开头就引用了加缪的一段话：“我的灵魂与我之间距离如此遥远，而我的存在却如此真实。”而结尾，亨利在荒凉混乱的教室里面对空无一人的教室读着爱伦•坡的《厄舍府的倒塌》，“但仅凭方才的一瞥，某种难以忍受的阴郁便浸透了我的内心，我望着宅邸周围稀疏的景物，围墙荒芜，衰败的树变体透着白色。我的灵魂失语了，我的心在冷却，下沉显出疲软的病态。”这很容易让人想起《红楼梦》里的结局，“昏惨惨兮大厦之将倾”。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感受，正如那个虐猫的孩子在被问及感受时所说的，“我觉得我被困住了，就像这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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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加诸在人身上的毁灭性的压力从何而来呢？
电影里也探索了种种问题的来源，比如家庭：在试图成为父母之前，人们应该先确定自己达到了那个标准，别在家里做实验。还有社会：房地产的巨大收益，商贸价值保证了这所学校的档次。但是你们学校考试分数太低，直接影响了住宅区域的二次销售！我们得提高考试成绩，吸引新家庭加入这片区域。然而，这所学校最终被关停，校长被告知解聘了。
电影里也给出了拯救的种种方法和尝试，比如面对无意识的自轻自贱的捣蛋学生，亨利老师采用的是死亡意识的提前到来这种存在主义的教育方法，他让每个学生写一篇别人在自己葬礼上的悼词。再比如面对穿着裸露每次考评都是“F”的小太妹，她的老师激动到快要哭出来，对她说，“一个人可以轻易地学会不在乎，但学习在乎却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和勇气。”
只不过，导演并没有显示这些方法是有效的。老师们崩溃的镜头频频出现。“有人认为我们能改变一些什么，但当我们醒来，才知道，我们也力有不及。”
比如，被学生和家长辱骂、把口水吐到脸上的麦迪逊老师。被妻子完全无视的男老师。
面临学校和婚姻双重危机的女校长，终因无法让垃圾学校有起色而被劝退，她痛苦而扭曲地躺在地上，坚持用威严的声音对老师们广播……
还有亨利老师，“我们失败，不断失败。失败的意思就是让每个人都失望，包括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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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充斥着浓浓的存在主义风格的影片，“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颓废的风格和沉重的镜头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整个电影都弥漫着消极得近乎绝望的悲凉。
电影的英文名字是detachment，愿意是“分离”，“割裂”，翻译为“解脱”似乎并不准确。导演想传达的是一种支离破碎的状态，躯体与灵魂的分离，自我与他人的割裂。“你可以看见我，但我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我的灵魂不在这里。”可以说，这部电影抛弃幻像，呈现了这个世界的本来状态。
出路在哪里？电影并未给出答案。
本文特约作者：镜像
导演: 托尼·凯耶
编剧: 卡尔·隆德
主演: 艾德里安·布洛迪 / 马西娅·盖伊·哈登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日期: 2011-04-25(翠贝卡电影节)
片长: 97分钟
又名: 人间师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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