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誌】荷李活容不下思考──談《攻殼機動隊》

2017-04-23 梁業 匯澳傳媒RECAP853 匯澳傳媒RECAP853

《攻殼機動隊》劇照。<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改篇自日本動漫史冊式經典──《攻殼機動隊》同名的荷李活版權電影日前在全球正式公映,憑藉原作的超現實設定與無限哲學巧思,滿心期待的筆者早早已購票入場欣賞,可至今隔了差不多兩週才寫這篇回顧,不是因為太忙(也或許是),但更多的,是小弟忘記了劇情,真的,甚至不算忘記,而是根本沒有記上,唯一留在腦海的印象,就是打打打,跟打打打。

劇中主角「少佐」(右)與拍擋巴特。<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為此,筆者為了完稿,迫不得已淘腰包再看一次,用心聽着每句對白才「勉強」開始動筆,本以為是筆者的記憶力開始衰退,但看罷第2次才明白,電影根本的設計就是讓我們忘記劇情,乃至忘記思考,這也是荷李活典型的英雄電影設計,可這卻直接粗暴地摧毀了原作的日式細緻設定與巧思。

95年動畫版的《攻殼機動隊》。<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炫目特技──重構近未來香港

故事以近未來架空式的香港作背景,街道上同樣滿佈繁體大字招牌。那時候科技已極致發達,坦然面對人類身體總有天消逝的事實,五官肢體等已能進化成以機械配件代替;唯新進化的時代定有新罪案發生,人腦內心亦能潛入其中,偷取或篡改記憶。在這種背景前設下,以破除新型罪行的《攻殼機動隊》(即所謂機動部隊)公安九課正式成立。故事就以隊中女成員──全身由機械組成卻保有人心的「少佐」(即草薙素子,施嘉莉祖安遜飾)的視點展開。

電影背景為滿佈繁體字招牌的「香港」。<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對,設定相當有派頭,可供發揮的空間亦很大。電影劇情推進卻如一般荷李活大片一樣,主角沿路打打打,過關斬將,遇上強敵,倒下,迷失自我,重拾信念,再打打,並勝出,唯地球尚未和平,英雌仍需努力,站直身子遠眺城市與夕陽,完,好像沒有這幕,但也差不多。

「少佐」要求駁上線路潛入機械人(中)的內心。<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飛天遁地──唯有施嘉莉

唔,哈哈,其實是誇張了點,整體來說電影其實挺不錯,如果你完全沒有接觸過原作的劇情與任何討論的話,電影內十級炫目亮麗特技與場景,完美把我們熟悉的香港舊樓混和3D立體投映與「叮噹」式沒有輪子科技車,呈現科技發展的過度繁雜與新舊交替,配合空靈目光的施嘉莉祖安遜「穿上」肉色性感緊身衣,惡鬥面目可憎和風能劇機械公仔及一眾壞人,絕對令觀眾目不睱給,美術指導功力之高令人拜服,再加上動作場面極多,飛天落地跳樓樣樣齊,全球大賣絕不成問題。

預告播出時極度搶戲的和風能劇機械人。<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很多人說「少佐」應由較小年紀更性感美豔的演員擔綱,至少「全裸」一鏡會更加亮眼,筆者認同,哈,就那麼一部分,整體要呈現「少佐」內在的極級複雜心理狀態與女漢子本色,施嘉莉祖安遜演過《Lucy》後,實為絕對合適人選(不包括《復仇者聯盟》)。

施嘉莉祖安遜「全裸」演出,其實是沒有性徵的機械軀殼,觀眾會否收貨?<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我是誰?」──荷李活認為不重要

那「少佐」有甚麼困擾內心?唔,我想觀眾們其實沒有覺得很在意,如果只看電影的話,對,電影的確撥了一定時間讓「少佐」反省問題,如「我是誰?」、「當人類的身體換作機械,需要多大比例,才會令人類的定義產生質變?」、「記憶與自我存在的作用與聯繫」等。

唯問題是有了,甚至是直白地以角色之口問了出來,劇中情節卻沒有順着推論延伸,反倒是將抽象答案變成具體的奸角,打倒了,答案就掉出來,記憶回到主人身邊,跟你打機差不多,完全牽動不了觀眾跟着一同思考,欣賞過整整兩小時的特效便告離場,直把原作的哲學巧思設計賞了一記大巴掌。

戲中大奸角久世,與「少佐」有不少靈感對話。<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但,算了,也看化了,正如一般的動漫改編電影被劣評是常識,為了票房多點暴力灑點鹽花在所難免(說的是《進擊的巨人》),原作者士郎正宗收個可觀版權費亦只好閉上嘴巴。

站在荷李活這個國際化的流水線上,思考大眾喜歡甚麼,再將結論以更大眾的方式外顯呈現,進而壓倒優質小眾小資、但貴於精緻的作品,正如麥當勞與Uniqlo一樣,這沒法避免,反倒動畫這種以青年小眾為導向的藝術外顯方式,卻能在創意與哲思的討論間更進一步,是有點諷刺。至於目前景況是否不能改變?唔,這個問題,且要交由那些說着膚淺不愛看卻每每購票入場的朋友,正如筆者,自行想像,啦。

《攻殼機動隊》劇照。<圖片來源:網絡圖片>

 

<採編: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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