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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永远不要以为可以逃避,因为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

景来律师 2020-10-13


来源丨李强好书伴读


景来律师导读

在2019年的时候,有一则不大不小的新闻,那就是目前捷克在世最有名的作家——米兰·昆德拉,重新获得了他的捷克国籍和公民身份。 

自从昆德拉1979年在法国出版《笑忘录》这本书之后,当年的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就剥夺了他的公民身份和公民权,距今正好40年。 在失去捷克人身份40年之后,米兰·昆德拉终于重新获得了属于他的公民权。(J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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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异见分子”

 

这则消息最先是由捷克共和国驻法国大使传达给媒体的,要知道,早在1975年,昆德拉就已经从当年的捷克斯洛伐克流亡到法国去了。

 

这位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红遍全球的捷克作家,在当年的捷克看来却是一个“异见分子”。

 

他曾两次加入捷克斯洛伐克执政党,又被两次驱逐出党,主要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的个人主义倾向太严重,思想不符合当年捷克斯洛伐克这个国家的政治正确。

 

在“布拉格之春”之后,他也有很多问题产生,他的书不准在捷克出版,他的戏剧不能在捷克上演,他甚至不被批准在捷克的学院里工作、教书,他只好继续写作,由于作品无法在捷克发表,他就在其他国家发表。

 

当时最欢迎他的国家就是法国,所以1975年当他获准离境,也就是开始流亡之后,他很自然地去了法国,从此之后就一直居住在法国。

 

在过去这么多年来,其实昆德拉和捷克的关系一直比较复杂。

 

当时的捷克政权不欢迎他,可想而知,但是即便“天鹅绒革命”之后,他与新政权的关系也不见得一帆风顺。为什么呢?

 

曾任职捷克总统,也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捷克作家,当年跟昆德拉也曾经是朋友的瓦茨拉夫·哈维尔,就和昆德拉有过一番争论,争论的主题简单说就是:在一个受压迫的国家里,我们到底应该作何反应?应该怎样去面对这样的体制?

 

在这个问题上,哈维尔就显得相对“政治正确”,认为大家要秉着自己的良心说出自己相信的真话。但是昆德拉,如果你看过他的作品,就晓得他对所有的政治表态其实都是有距离的,他对于所有比较激进的、激烈的政治主张和运动,他其实都是持有一点怀疑的态度,有所保留的。

 

所以即便后来捷克与斯洛伐克分别建立了两个所谓的民主国家之后,昆德拉也依然不愿意重新回到他的祖国定居,甚至在之后捷克向他颁发了国家最高的文学荣誉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国受奖;包括他出生的城市布尔诺,2009年曾为他颁发荣誉公民的身份,他也没有回去受领。

 

也因此,去年捷克现任总理安德烈·巴比什访问法国,特别在巴黎提出要与昆德拉见面,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会面不久之后,安德烈·巴比什就公开表示,捷克政府无论如何都要恢复昆德拉的公民权。

 

不过在捷克大使亲自将公民证交给昆德拉之后,这位90岁高龄的作家一如既往并没有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也没有任何表态;而是捷克大使告诉媒体,整个过程“热情洋溢”,昆德拉也“心情很好”。

 

“我接受在法国的生活,我带上了我的布拉格”

 

昆德拉曾经说过,“在法国流亡那么久,我没有回国的梦想,我带上了我的布拉格,它的气息、它的味道、它的语言、它的风景和它的文化。”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德国大作家托马斯·曼的那句名言,当年为了逃避纳粹,自我流放。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人问他,你离开德国那么久,有没有怀念过你的祖国,想要回去?结果他说了一句气派十足的话,他说,“我在哪里,我的祖国就在哪里。”

 

到了1984年,当时《纽约时报》也采访过昆德拉这个问题。

 

因为那个时候,昆德拉已经开始预备用法语来写小说,以前他都是先以捷克文写作,然后再翻译成法语。但从1988年的《不朽》之后,他全部的书籍都直接采用了法语写作,于是《纽约时报》采访他,询问他对自己的祖国捷克,到底有什么看法?昆德拉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我们关于’家’的概念,到了最后会不会只是一个幻影,一个神话或者一种迷思?我常常怀疑,我们会不会是这种神话的受害者,我们对于’家’和’根’的这种观念,是否只是我们抓住不放的一样虚构的东西。”

 

他还说,“是做一个流亡在法国的人比较好,还是做一个恰好只是也写作的普通人比较好,这两者之间应该如何抉择?”意思就是,大家认为他是一个流亡者这样的身份比较重要,还是他作为一个作家的身份比较重要?

 

他的回答是,“我会认为我在法国的生活,只不过是一种置换吗?是一种替代的生活,而不是真实的生活吗?我会不会对自己说,你的真实生活在捷克,在你的老同胞那里?还是说,我接受现在自己在法国的生活。我现实生活在这里,我试着在这里完整地去生活,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完整地生活,我会选择法国”。后来,他也宣布,大众应该把他视作是一位法国作家。

 

“带根”的作家

 

昆德拉非常喜欢在小说里讨论人的自我身份认知。他自己作为作家,则并不刻意出现在幕前。他自己的经历只是写作素材的一部分。他在意的是——用他接受访谈的话——“摒弃机械的小说技巧、摒弃冗长夸张的小说文字”、“将小说变为一个存在的博学观照”。

 

这就是他:一个本可以靠流亡作家身份卖背景故事、最后却选择了另一条路的作者。

 

大概他也知道,当他写作布拉格背景的一切时,大家免不了要念叨东西方阵营、布拉格之春。

 

大概,他在明确不喜欢媚俗刻奇的同时,也在让自己尽量不媚俗不刻奇?用轻盈来消解一切沉重?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至于他的内心,我们不得而知。

 

所以,终于重获捷克国籍时,他的内心真实感受是什么样呢?

 

用他自己小说的题目,《笑与忘却》?《玩笑》?《庆祝无意义》?

 

不知道。

 

但如上所述:“一个并不把自己当流亡作家的流亡作家,重新获得了国籍”,这个事关身份、时间、人的处境的情节,其实很像他自己笔下的小说情节。

 

身为一个更乐意当旁观者的亲历者,最后在90岁高龄时,亲身上演了自己小说里的剧情。

 

世界有时,就是有这种幽默感。用昆德拉自己某个演讲的话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中国已经掀起了“读昆德拉热”,但近年来昆德拉的名字极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偶然的乍现,总会惊起舆众一片“他居然还活着”的哗然。在当时多数人仅从文学的角度去鉴赏。其实他是典型的思想性作家,他的文学野心绝不在塑造人物和再现历史,而是在探索存在。

 

昆德拉的小说用反讽的笔调描写了人的存在境况,深刻揭示了乌托邦理想的浪漫主义思维造成的危机。这一思维危机并没有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国家转型而结束,因为它涉及对存在本质的认识。

 

昆德拉始终对所有一致性的主张保持怀疑态度,面对这个并不美好和虚假的表象世界,总是表现出冷峻的智慧和深刻的洞察力,并启发我们每个人去发现自我,这是他的作品最有价值的方面。他亲身经历过德国纳粹和苏联乌托邦的两重炼狱般统治,对人性的思考,对荒诞政治的反讽,有着远超于一般思想家的深刻和复杂。昆德拉坚信,只有小说才可能具有"清醒的、觉悟的目光",表现出这个世界的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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