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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 玉儿(微小说)

随心 景来律师 2020-10-13

黄昏,一个偏远的大山脚下,他走下了那自都市开往另一个城市的途径家乡的火车。

 

旷野里大雪飞舞,站台上他唯一的身影装饰这寂寥的小站。

 

今天这么大的雪,山道难走,玉儿应该等一会才能到吧。

 

他缩了缩脖子,拍了拍头上和肩上的雪,整理一下玉儿防止他在朔方寒风里受冻为了他针织的线帽,抖了抖肩上的背包自语着。

 

玉儿,邻家小妹,小他一岁。

 

晨风中,两个幼小的身影,在蜿蜒的山路上奔跑着。前方几公里外,是他们刚刚入学的小学校。

 

“大哥哥,我累了”。

 

他摩了摩玉儿扎着两只猪尾巴小辫子的头,把斜挎的书包拉到身前,蹲下来,用同样稚嫩的声音说:“来吧,哥哥背你”。

 

玉儿娇娇地“嗯”了一声,笨笨地爬上了他的后背,两只小手环绕着他的脖子。

 

“大哥哥,你真好”。玉儿努着嘟嘟的嘴巴,亲在他的右脸上,带着汪汪的口水。他两手向后扣着玉儿的小腿,站起身,往上颠了颠,看了看学校的方向,慢慢地迈开了小小的脚步。

 

那一年,他7岁。

 

“大哥哥,我跟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放学的路上,一脸阳光的玉儿,眨着童真的眼睛。他侧过脸,看着牵着手的玉儿,认真地说:“等玉儿长大了,哥哥娶你当媳妇”。

 

“什么是长大呢”

 

“就是你长高了,小辫子长到腰上”

 

“那好吧,大哥哥,不准耍赖,要么咱们拉个勾”

 

“拉拉勾”

 

“嗯么”玉儿在他的右脸上蜻蜓点水,淘淘地,萌萌地。他摩了摩玉儿的羊角,灿烂地笑了一下。

 

咯咯咯。伴随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两个童年孩子颠颠的背影,朝着袅袅炊烟的村子,犹如那风信子的绒毛,渐渐消失在沉沉的暮霭里。

 

那一年,她12岁。

 

他19岁那一年,要去很远很远的城市读书。

 

山脚下的小站站台。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水的眸子中是他高大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玉儿散开马尾巴,一任那几年没有剪短的头发在初秋的风里吹起。

 

“大哥哥,我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不长,很好看”

 

“都到腰上了,回去剪短一点,好不好?”

 

摩了摩玉儿的头,缓缓地“暂时还好吧,到时候看,实在不好打理再说”

 

车来了,他转身之前,玉儿抚摸一下他的右脸:“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涩涩且弱弱地。

 

车开了,玉儿不停地挥手,直到那蜿蜒慢慢溶进初秋的夕阳,最后在满天晚霞里映下长发飞扬、亭亭玉立的身影。

 

以后的每个假期,她到小站接他回家;送他走,还是那个小站。

 

平房上,他们并着肩,仰望耿耿星河,数着星星;田埂上,小河边,牵着手,看芳草萋萋,猜秋虫唧唧,听阵阵蛙鸣......

 

憧憬着美好,规划着未来。

 

有诗,有远方。

 

“今年我26岁了,等我将来买了房...”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他点开信息,手机里的“唯一”:大哥哥,以前和你说过,父母说我年龄不小了,不顾我的反对,给我找了一个生意人婆家,说门当户对,给了我家30万彩礼,明天我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今后不能再到小站接你了。大哥哥,我长发及腰了,你愿意祝福我吗?

 

雪,越下越大,风,愈刮愈急。鲜血,自他口中慢慢溢出。

 

远处,青黑色的大山,一如他空白的大脑,在皑皑白雪中一片茫然。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与晶莹的雪花,黑白分明。滴落的鲜血那么的绚丽,那么的刺目。

 

“我把她弄丢了...”他习惯性地摸着右脸,泪流满面,在漫天的风雪中凌乱,轻轻呢喃。

 

作者简介:李桂峰,笔名随心,男,邳州市人民法院员额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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