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古诗词100集》37 杜牧《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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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行 

【唐】杜 牧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晚唐诗的韵味尽在杜牧与李商隐，一首《山行》就是最美的例证。

自有诗以来，谁曾将经霜的红叶比过二月的鲜花？又有谁曾经流连于枫林之晚而不还家？这首诗作由人与自然、心灵的对话透出诗人浓烈多彩的生命意识，表现了博大深远的韵致。

诗作首句“远上寒山石径斜”自下而上，“寒”字点明深秋季节，“远”字写出山路的绵长，“斜”字照应句首的“远”字，写出高而缓的山势。诗人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小路走向秋意浓郁的山林。

次句“白云生出有人家”，写诗人举头上望，在白云缭绕之中隐隐约约露出几角屋檐，这是诗人的主观镜头，远景。一个“生”形象地表现出白云生腾、缭绕、漂浮的种种动态，突出了山之高远。而“有人家”三字自然会使人感到深山在幽静中透着生气，同时也照应了上句的“石径”，这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会通向那几户白云缭绕之间的人家吧？

第三句“停车坐爱枫林晚”笔锋一转，白云缭绕也好，曲径通幽也美，然而真正能够让世人流连忘返的却是这夕照枫林的晚景。这句中的“晚”字无比精妙，既写出夕照枫林的绝美瞬间，又写出了诗人遭逢绝美瞬间的无限迷离。

迷离流连的诗人，从心底咏出一句千古绝唱“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人惊喜的发现，夕阳晚照下，枫林流丹，层林尽染，秋风中跃动着的枫叶竟然比那江南二月的春花还要火红，还要艳丽。满山的红林，漫天的生机勃勃，谁说秋风一定萧瑟？谁说秋景一定萧杀？在杜牧之眼中，秋天是最富于生命力的季节，而经霜的枫叶就是跃动着的生命火焰。

杜牧之的《山行》比较典型的体现着中国古代文人的自我体悟。

在古代哲人看来，人格之所以为人格就在于它的自我体悟。这种体悟的本体就是天地自然，而人们一旦在体悟中荡涤了偏私，得到升华，就与那万古长存、生生不息的日月星辰、江河大地相感应，自我融入了无穷的造化之中。人格境界已不分天人、物我，而进入了至一的神圣境界。进入了神圣境界的诗人陶然而醉，眼前所有的景致都与生机勃勃的秋色彼此相联，连驻足观望的诗人自身也成了这一幅宁静悠远的秋枫晚景图的一部分。诗人与一片绚烂的红色共语，情趣盎然、优美迷人、意蕴悠长。

杜牧（803——852年）字牧之，今陕西西安人。出身高门士族，少时家道中落。晚唐著名诗人，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诗作豪健跌宕，骨气遒劲，精致俊爽，风调轻利，代表晚唐诗的最高成就。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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