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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耳彭时间

小欧o 彼德拉河畔
2024-09-04

我们在群里商定时间的时候,玮说你还记得小草地读书会吗?怎么会忘呢。在朋友圈里翻找,是2016年的4月16日,她召集学校社团的学生,在南植赏读涂昕的《采绿》并识认植物,我也凑热闹跟着去。回来记录了一小段:“参加了一个‘小草地读书会’,像是回到了纯纯的、甜甜的读书时代,我们一起看花、看虫,一起赞叹和尖叫,又收获了几种不认识的植物。听说昨晚有雨,今天风大略冷,面前的西山已经披绿了。”实际上,那时我对物候、季节的观察还是粗糙的,何止远山披绿,在早春和暮春之间,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正在重读毛姆的《总结》,他一定会嘲讽我这样夸张的用语)。


也是很巧合,在同样的时节,同样的地方,再来一次。这次的读书分享会,源起于上个月末在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我的新书发布对谈。时间有限,想讲的话题其实还没有展开,现场环境也比较嘈杂,老余当时就说,之后再做一次活动。


先前担心参加的人太多说话声音听不到怎么办,坐在户外草地上会不会潮湿,好在,人不多也不少,而那几天也都没有下雨。


直到开始讲了一会儿,空错意外地出现(前晚他说要加班不能参加了),才发现一众人开场都没有互相做自我介绍,真是粗心了。远道而来的人里,有自然笔记的朋友,有豆瓣互相关注多年的友邻,有的是在自然笔记公众号以及豆瓣上发起的活动通知看到的消息。


最惊喜的是河马和小侯带着芥末来了,而我浑然不知,手机在录音,没能及时接到他们的电话。小芥末很害羞,不好意思近前,他们就一直在外围活动着,从远处为我们拍下了一张难忘的照片。

摄影:河马

那天的天气像前一天一样,阴晴变幻,我们也时而沐泽在阳光里,时而有阴云遮顶。而照片里那一刻,光影透亮,我们合围而坐,在大雪松舒展的怀抱之中,背景里是一丛绣线菊和几棵唐棣覆雪般的白花。过去每每走到蔷薇园草地,这两棵大雪松总是我目光不由自主凝视的焦点,为它们强健的姿态,以及树冠与远山、云影留下的意味深长的呼应。却没想到,人在树下,更能印衬树的挺拔,同时还有一种更深刻、更宽厚的包容和庇护之感,那横展的巨大枝条像臂膀,在无声地召唤。微信有朋友在照片下留言说,有种风乎舞雩的感觉,我有点惊,翻找原文,是孔子弟子曾皙所言的志向,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心下为这种无论是季节还是情境的切合感到震动。


事后剪辑音频时,感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很不好意思,应该多倾听的。近一向说自己也有点多,有如张爱玲说的,“通篇‘我我我’的身边文学是要挨骂的”。然而,这样的现场分享,也有它的迷人之处。后来看到照片里,大家都很专注地在聆听,凝神的样子很令我感动。以及,自己的想法可以清晰、完整地表达出来,受到触发即兴讲出来的,有时也比较生动。最重要的是,我有机会能当面听听他人的见解,令我有所思,有所启发。


我们所聊的内容,看上去也是在渐进深入的。从我自己的写作过程,聊到文学背景怎样与博物学知识融合;自然文学能够唤起人们对自然的爱,它的作用与科普是并行的;一线的科学工作者是否能够更多地进入到自然写作领域;写作的瓶颈等等。

玮在我的书上如此认真地做的标注,上一次在北京图书订货会的对谈中,她准备的笔记内容也很丰富,花费了颇多时间。

蔻子那天在现场为我们画的速写

咕咚老师问我,写书的时候,目标读者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想着是写给谁的?我确实始终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纯然地,就是想写,想能很好地写出来。这样说并非是对读者的不敬,而是,如果预设读者,预设目的,反而不如自发之情来得真诚吧。我想起当时《步入秋野》那一篇,在豆瓣上转发得比较多,有一个友邻写说,“一看就明白是那种自由自在写的文字,只考虑怎么写舒服,却没有考虑过取悦读者这回事——在今天,几乎算是饶有古意了”,我并没有跟他互动过,但是也觉得很被说中。


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处在一种“写”的状态中,习惯于用文字表达、梳理感情和想法,如果一段时间内没能写点什么,会感到很蹉跎,自我都是不完整的。从早年的博客时代起,也不为有谁来看,就几个互相关注的朋友,分享着点点滴滴的生活和观点,虽然那时的文字多有幼稚、善感,然而行文和语感的锤炼,确实也来自于工作和这样在博客上日记式的随意的长期书写。文章开始发到豆瓣,是因为博客的式微、平台的关闭,而在这里,兴趣能将同类的人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我因此认识了一些早该认识的喜欢植物的友邻。


想要写书到写完的整个过程,我说过好几次,感到很幸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明确的写作方向,并且会一直延续下去。我所想表达的一切,我都可以尽情地去写,沉浸在其中。当然也不是毫无节制,书毕竟是给别人看的,然而,我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愿,总是在先。很少能有像这样自由的书写方式。


老余也问了个问题,在写作的过程中,最难的、最耗费心神的是哪部分。我想了想,觉得最难的还是在于根本——“如何表达”。写自然、写植物的文字已经非常多了,除了将植物的精微细节、特性真正理解后用自己的语言讲述出来之外,怎么能够跟别人写的不太一样?怎么能把内心与自然的那种交互、自然在内心激发起的情感写得准确?这些是下笔时想得比较多的。


我写乌鸫,是因为太喜欢生活中这种普通的小鸟,它们的歌唱能力这么卓越,这几年忍不住录下许多它们在春天求偶期的歌声。这歌声反复听得越久,就越觉得其中有一种“人性”——它们的曲库非常丰富,每一段音节都不同,都有变化,毫不重复,每小节之间的短暂停顿,像是有着自己的思考,跟别的小鸟的鸣唱完全不一样。


我很想写好它们,但也觉得很难写。稀奇的鸟相对是比较好写的,无论是它的生境,还是为了去看它抵达它的过程,多少都有些传奇性。这篇《十三种观看乌鸫的方式》,我是放在最后快交稿前写的,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写作时的艰难,就在于怎么把我特别想表达的,尽可能写得准确、丰富,把普通的事物写出自己想写的那种高度。那时候看了很多书,了解它的习性,尤其是它的歌声背后的机制,我感觉对它认识得深入了,才能够开始去写它。


我们也聊了聊喜欢的自然作家和作品。玮提到她早年读过的刘克襄的《风鸟皮诺查》,一本以滨鸟为主角的动物文学,为这些鸟儿赋予个性,编织情节,然而又基于科学的角度讲述它们的生境和习性,令她感到很新奇,再去看鸟就会有很不同的角度。她说,这样的作品会唤起人的情感,原来我们身边的小生灵是有着自己的世界,有它自己的一种逻辑、意志,很可能也有它的一种情感,我们不可以去小视或者漠视的生命,好的自然文学作品,就会带给人这样的震撼和撼动。


我依然还是屡屡在推荐艾温·威·蒂尔和海因里希。蒂尔的“美国山川风物四记”,用笔节制,却有至深的情感,娓娓讲述纵横穿越美国各州、追随季节的脚步时,在自然里所见的一切,阅读的时候,始终都感觉心里很温暖,直到现在我还放在手边时常会翻一翻,尤其在写东西很慢、很焦虑的时候。而做为生物学家的海因里希,他在文字中展现的,往往是科学探索和研究的迷人,他的文学修养是很好的,看他的书我并不觉得有障碍,反而在动物尤其是昆虫行为方面获得了许多新知,也越来越想了解&不怕昆虫了。


前一阵在写一篇有关海因里希人生经历的文章时,看了一些资料,原来他爱读约翰·麦克菲的书,后者是非虚构写作的大师、普林斯顿大学新闻学教授,获得过普利策奖,也是作家何伟的老师。海因里希说,约翰·麦克菲让“普通”事物的细节显得很重要。我这才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确实,自然文学其实也算是一种非虚构写作,在自然中的思考和感知,眼中所见,都是白描,描述大自然里的种种。


锡兵是善读善思之人(很意外也很开心他来了),他接着这个话题说,他自己喜欢看虚构类的作品,同样也喜欢看自然科普、自然文学作品,这并不矛盾。看后者的人,他们可能更关注事实,facts,希望看到一些真实的东西,这个真实的东西,可能是情感,也可能是某样具体的事物。如他自己,读自然文学,是希望阅读和实际生活中的所思所感能够相通。


话题就这样散散地铺开,我们交谈的时候,背景里始终有鸟鸣声声,之后听录音,才发现那么有趣,我们在讲乌鸫的时候,刚好就有乌鸫在不远处唱歌,老余在讲自己上高中时就深受“美国山川风物四记”这套书的影响时,黑尾蜡嘴雀那比乌鸫更为明亮悦耳的鸣唱,就像一直在跟他应和着。还有灰头绿啄木鸟(它时常让我联想到疯笑)、白头鹎、灰喜鹊、麻雀们,不失时机地插入我们的谈话⋯⋯


春尽时分,夏的气息已经很切近了,虽然还有点凉意,满目都是清浅柔和的色调,绿也是让人心里充满喜悦和怜爱的幼绿。一切的新生里,总是蕴藏着蓬发的力量和美好的寄望。也许不是因为讲了什么,而是那样的整体的情境和氛围,之后几天一直在心间萦绕。

分享结束后,我们一起在园子里看看植物。一周之间,秤锤树的花朵已经全面地绽放了, 开得正逢时,5裂的花冠,像莹洁的灯盏垂坠着。我上周先来看时,枝条上还是许多如雨滴般低悬的花蕾,只有零星几朵打开,花冠微微褶皱着,就像刚刚羽化的昆虫,需要把它们的翅翼晾晒干,才能变得神采奕奕。雄蕊的数量很多,柱头即将从中延伸出来,里层的花药鹅黄,外层花药还是刚形成时的青绿色,如此状态,也是难得一见。

一周前的秤锤树

一周后

那天我也是特意想来分辨一下文冠果的雄花和两性花。我留心观察了它花盘上鲜橙色的角状附属体,就像一个标致的五角星,也像一个坚实的骨架和底基,支撑着整朵花的结构。然而,就像我很喜欢的一幅插画里“怎么样,能吃懂吗”那个发问,看得越久,好像倒是越看不懂它的花蕊了⋯⋯

一周前,文冠果刚开花

我起初看到许多雄花,花药鲜嫩,花粉囊还未打开,后来又发现,两性花的柱头似乎和雄蕊很难区分,充满迷惑,受挫感也越来越强烈。时间有限,还有其它许多想看的植物,然而又想,这一放置及错过,也许到下周再来就迟了,又要等到下一年才有机会再次亲证,于是坐在树下搜索了一阵文献。这才知道,雄花刚开放时,通常有3个雄蕊高于另外5个雄蕊(所以令我看它们有点像雌蕊),这3个较高的雄蕊花药也最先开裂散粉;而两性花8个雄蕊的花药,则紧紧贴近子房壁,这便是成熟期的两种花结构上的区别。然而,在花朵发育早期,它们是没有显著不同的,雄花在发育早期具有两性花的完全结构,并且其雌蕊内也产生胚珠,但在发育中后期,雌蕊不能正常发育而退化。这个性别分化的阶段,正是在4月下旬。更甚至,有少数花在形态结构上呈现出雄花和两性花的中间类型,雄蕊能开裂散粉,雌蕊的大小介于雄花和两性花的雌蕊之间,但不能受精发育,所以这样的花在功能上仍为雄花……真是变幻多端独此一家。


文冠果的雄花数量远远多于可育的两性花,一个花序上可能有20~40朵两性花,然而能够发育成熟的只有1~6朵,最终只有1到2个成熟果。它还有自交不亲和的特性,即使自然传粉,有些两性花的子房也会停止发育,很小时便败育萎蔫了。花量纷繁,夏末初秋时节,文冠果的树梢上却往往只能看到稀疏的几个挂果,深究其因,背后有这么多复杂的生理机制,要用两三年的时间,我才真正“看懂”了文冠果的花朵,感谢好奇心,没有让我继续懵懂着。


此时它的花朵已经有点快开过了,花冠极力向后翻折着,远看花枝,都是浑圆的一团团。后来我们在西门又看到几棵,在静谧的夕光里,忽然使我想到了瓦尔达的一部电影名,“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 

桑榆园旁边的一棵流苏树极为壮观,在我们为大果榆树叶上附满了虫瘿而惊叹连连之后,忽然又有了阳光,流苏树因此而瞬间生辉。

之前刚好看过一个小视频,刘冰老师的女儿在树下剥吃脱皮榆果实 (脱皮榆翅果两面有密毛,得剥去外皮),很有可能就是在南园里,看上去香甜又诱人,我便也很想尝一尝大果榆的榆钱。在树下翻捡,发现翅果几乎全都是空的,果核已经被吃掉了,再往树上搜寻,也依然。老余笑说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吃过一番了,然而不一会儿又觉察出可疑——不会每个人都像植物学家的女儿,晓得在这里剥食榆树的果实,并且,我们细细搜寻发现,如果以人类的取食习惯来看,每一片翅果都没有撕开的痕迹,而且是直接在中心果核处有一个缺口,果核全都不见。这可太有意思了。老余猜测是鸟干的,并且找到证据——他从密布虫瘿和蚜虫粘液的树叶间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绒羽,我顿时想到去年看到脱皮榆的林下,落着密密一层浅黄的快要干燥的翅果, 有几只黑尾蜡嘴雀就在那里流连不已地啄食,虽然很警惕我这个人类,但依然难舍它们香甜有味的食物。莫非是它们的羽毛?想想黑尾蜡嘴雀或者金翅雀那么有力的喙,直接在树上啄食果核,是毫不费力的。在这片园子里,每年春末,有几块榆科植物分布的区域可能是雀鸟偏爱的加餐基地,就像人类在这个时节也会采食路边或者小区里的榆钱,这么想着也很有意思。

大果榆的翅果

谁的绒羽

大果榆以及周围的垂枝榆、白榆树叶上,全部都密布着虫瘿,大概是因为今年春天没有打药的缘故。打开几个虫瘿看,深色的是空的,嫩绿色的里面,则有小小的白点。回来查了查,它们是榆四脉绵蚜的虫瘿。因为昆虫寄生产卵,植物的细胞加速分裂而特化成如此奇异的畸形结构,并且看上去相当负累,也许这样的程度,还在大树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榆树叶上的虫瘿

我依然还是被雌雄蕊的问题困扰,这一次是鸢尾,好在第二天获知了准确答案。鸢尾的双层花被片卷叠在一起时像裙裾,打开后,内、外两层花被片(有时也被叫做旗瓣和垂瓣)有着导蜜斑纹和须毛,最上面三片纯色细长型的“花瓣”,便是雌蕊,掀开来,可以看到雄蕊长在花柱上。

后来大家渐次告别,我才有机会问了问咕咚老师,她先前说我的文字读起来有翻译体的感觉,她很喜欢,这个说法对我来说也很新鲜,具体的没有听全,我请教她再重复讲一遍。她说到了王小波的一篇文章《我的师承》,后来也发给我看。


“查(良铮)先生和王(道乾)先生对我的帮助,比中国近代一切著作家对我帮助的总和还要大。假如没有像查先生和王先生这样的人,最好的中国文学语言就无处去学。除了这两位先生,别的翻译家也用最好的文学语言写作,带有一种永难忘记的韵律,这就是诗啊。对于这些先生,我何止是尊敬他们——我爱他们。他们对现代汉语的把握和感觉,至今无人可比。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母语做这样的贡献,也算不虚此生。


道乾先生和良铮先生都曾是才华横溢的诗人,⋯⋯最好的,还是诗人们的译笔;是他们发现了现代汉语的韵律。没有这种韵律,就不会有文学。”。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我的阅读,多年来确实一直是偏爱西方文学的。我不敢自认如此,但确实是喜欢那样的语感。我想到在《砌石和寒山诗》的后记里,斯奈德说了一段话,与此有些异曲同工,“无疑,我对中国诗歌的阅读,及其按部就班的单音节词排列,其干净利落——嗒嗒的骡蹄声——一切都喂养了我的这种风格。”


后来我还忍不住与咕咚老师探讨起语言的准确性这个话题,教授文学的她说得扼要而清晰,文字的作用在于表情达意,准确性有好几个层面,有时是表达情感的准确,有时是叙事的准确,还有文字里的情感,浓就浓写,淡就淡写,这也是准确。可惜我没能记得完整,复述起来失色许多,很遗憾。


我们一直流连直到黄昏,在离开前,树林里笼罩着柔和的绿光,重重复重重的绿之上,又洒着淡金,牡丹丛中阵阵馨香,孤植的几株更显意境,真挚的谈话,月影淡出,即将满盈⋯⋯每一幕都感觉隽永, 春天里的几次出去,回来后都是这样的感觉——照片所留下的一切,或者是现场,不知哪个更令人留恋。

芍药

小檗属

牡丹

 唐棣属 

一个无比柔和的黄昏

蒂尔的《春满北国》里,有一个小章节的题目是《闹市里的塞尔伯恩》,那是他春天的行程快要接近终点时,与妻子到达了纽约布朗克斯区的范·科特兰公园。公园占地有1000多英亩,在革命战争时期,英美两军曾在此对垒,许多年来,这里都是大都市里的博物学家们常来的地方,若干知名的鸟类学家年轻时都在这里进行研究,奥杜邦安度晚年也在附近。


这一篇也是怀友之文。蒂尔写了他与好友、体育新闻记者、电视节目《你问我答》的主力专家约翰·基兰在此地的往事。基兰对范·科特兰公园的生态做过深入的研究,蒂尔跟基兰两次在这里观鸟,他们可疑的样子引起当地人的注目,并打电话报警,“这一次旅行看起来像是一头奔向监狱”。


“正如吉尔伯特·怀特当年在塞尔伯恩的沃尔默森林与陡坡山毛榉林间漫步一样,基兰在范·科特兰公园中巡游,对于自然界中平凡却了不起的事物怀有深厚的兴趣。这种塞尔伯恩精神并不仅仅局限于乡间,也不受制于地域与种族,它随吉尔伯特·怀特在静谧的英格兰乡间得以声张,随约翰·基兰在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中那个车水马龙间的公园中得以弘扬。这片建筑与道路之海中的绿岛便是他闹市中的塞尔伯恩。”


我们所度过的这样的一天,无疑也是个“塞耳彭时间”。无数次,我们去往自然中,将目光投向人以外的世界,那些漫游其间、感到有许多其他的生命与我们相伴的时刻,也都是我们的“塞耳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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