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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山野去巡山:我为什么做自然笔记

圆蜗牛 蜗牛社
2024-09-04


春日里,跟着“浙江山野”第一次巡游浙西天池。那是我第一次跟着植物大神巡山。植物小白被喜子老师排山倒海式的讲解直接灌晕,我这前半辈子好似白活了,那两日所见几乎全是头一回听说。

可知道那么多植物名有什么用呢?

会报花名就很拽吗?

不知道也OK不是?

……

这些孩子气的疑问在我心里冒着泡,泡泡戳不破,我是不会真正爱上博物的。

加入“山野会员博物群”半年余,很少拍花花草草去询问群里的老师,多数时候都是默默看着他人在与神人学霸们互动。




直到有一天,山野发出“植物达人训练营第二期”招募令,我心有所动,和芦竹商量着一起报名参加,为了能跟上学习,便做起了准备工作,开启自然笔记日课模式。


芦竹看我笨鸟先飞,适时推荐好书一本——《植物学通信》(卢梭著,熊姣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我一天一信读了起来。卢梭真是个好表哥!他在第一封信的开头就全心赞成表妹打算带孩子观察植物的想法,他说,“因为我相信,不管对哪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探究自然奥秘都能使人避免沉迷于肤浅的娱乐,平息激情引起的骚动,用一种最值得灵魂沉思的对象来充实灵魂,给灵魂提供一种有益的养料”。看到这句话,我停下来,充实灵魂?听上去如此高大上,不过是认识花花草草耶。是我把识别花草看得太轻,还是卢梭把事情拔得过高?且慢,看他继续启发表妹。

……单单辨认植物、学习植物名称而对其他内容一无所知,对于像你这样聪慧的人来说,无非是一种过于蠢笨的训练,也不可能让令爱长久地从中体会到乐趣。”是了,是了,对于像我这样记忆力正遭遇大幅衰退的中年人来说,大量且快速辨认植物、学习植物名称的活动,的确是痛苦多于快乐的。想一想,问了又问,问上十遍还记不住那鬼植物的名,人生挫败感有多深重!


可是,我是在山水间生长起来的人,我自觉我会爱上博物,那么,我必须先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


自然笔记会是我通向罗马的那条道吗?

记得2009年浏览过《笔记大自然》,之后我就试着做起了自然笔记,但是做的过程一样有功利的疑问泡泡升起,于是笔记做得断断续续,不知何时就不了了之了。



在《植物学通信》里,编辑在每一封信中都很恰当地添加了插图,这些插图是法国19世纪著名插画家勒杜泰所绘,我读着卢梭的信,看着精美的博物画,内心涌起一股冲动,临摹起来吧,蜗牛。于是,我以线描的方式临了圣母百合(Lilium candidum)花朵的解剖图:花瓣、雄蕊、雌蕊、花丝、花药、蒴果、种子。我真喜欢这样的学习笔记。认识一朵花,以坦诚的姿态靠近,像交了一位真心的朋友。



我开始明白,我要做什么样的自然笔记。我要做的是有学习成长痕迹的笔记,那笔记会引导我以慢就是快的步调走进植物世界,最终实现识一抵十的学习目标。

重识构树




中秋话桂




当我在《植物学通信》的第六封信里读到卢梭严肃地对表妹说,“……我要再说一遍,我希望你所掌握的,不是一种鹦鹉学舌式的给植物命名的能力,而是一门真正的科学,而且是能陶冶我们情操的、最令人愉悦的学问之一。”我终于不再认为表哥是在唱高调,因为我真真切切地在后来的自然笔记中体验到了他所言不虚。





秋天来了,我带着自然笔记本再次随“浙江山野”巡游浙西天池。当第一次跟着喜子老师巡山的越然说,“太快了,我跟不上啊!”“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我想起了自己当初的狼狈。我甩掉狼狈重走古道,这一回我不再紧紧跟着大神的脚步,生怕错过什么奇花异草。没有什么是不可错过,没有什么是非识不可,恰好遇上就认真地看,留在心上的就记录下来。喜子老师并没有特别介绍山间的稻谷,而我在进山的第一眼望到那黄澄澄的水稻田时,就在心里轻呼,啊,妈妈的水稻田!那一瞬间,我回到了童年,我确定我爱上博物——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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