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突变！狗血剧退场，时政剧开播 | 西班牙帝王八卦之疯女胡安娜（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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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掌大权的费迪南不再做表面文章，直接把疯疯癫癫的胡安娜囚禁在远离卡斯特尔的城堡。胡安娜的小妹妹凯瑟琳则在绝望中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凭借自己的勇气智慧和人格魅力荣登英格兰后位。

欧洲皇室八卦系列第一部

 

  西班牙篇   

原创：嗔才人

好运无可挡王位从天而降

噩梦有时尽幼女终获自由

第十五章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费迪南当初把胡安娜关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废弃伊莎贝尔的遗嘱。因为伊莎贝尔的遗嘱说，只要查理（Charles V, Holy Roman Emperor）年满20，他就可以回来继承卡斯特尔王位。

在低地地区长大的查理

（长得还是有点像他爸菲利普的）

一想到这个在低地地区长大的外孙子要来抢西班牙王权，费迪南就恨得牙根痒痒的。因为在他脑海里，这个孩子一定继承了他爸爸的那些劣习，是个一天到晚泡在脂粉堆里吊儿锒铛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懂治国的草包，没摸过兵器、更没见过血的小白脸。哼，这个花花公子肯定除了会沾花惹草之外狗屁不通，而且他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却要来糟蹋他的国家。费迪南怎么能容忍如此荒谬的事情发生？

所以费迪南极度渴望能再有一个自己的嫡子出生，继承西班牙王位。虽然老牛吃嫩草娶了个正值生育年龄的小王后，他们却一直也养不活孩子。费迪南其实有一个精明能干的私生子，他晚年也把很多阿拉贡的国内事务交给他处理。可是私生子无论怎么说，都上不了台面，绝对无法继承王位。

退而求其次，他转而希望把王位传给胡安娜的二儿子小费迪南（Ferdinand I, Holy Roman Emperor）。毕竟这个孩子是正经王孙，而且是在他身边眼看着长大的，被教育得谦恭孝顺，品行端正。费迪南认为，这个孩子是土生土长的西班牙人，一定比他哥哥更适合当这里的国王。可是，群臣纷纷反对这个建议，认为这就是老国王的个人感情因素在作祟。其实查理跟小费迪南同父同母，在族谱上，骨血上，基因上，没啥区别，根本没有充分理由去厚此薄彼。如果立幼不立长，必定造成兄弟内讧，引发国内大乱。

胡安娜的小儿子费迪南

临死前，费迪南万般无奈，还是顺从了伊莎贝尔多年前的遗嘱，把自己的阿拉贡连同卡斯特尔王权，全部传给了胡安娜还有查理。费迪南死的时候，是欧洲最富有的君主，而且非常有霸气。但是，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决定，他还是逃不过乖乖听老婆话的命运，虽然他一直试图挣脱伊莎贝尔套在他头上的魔咒。

伊莎贝尔遗嘱修正版残卷

另外，凯瑟琳在英格兰荣登后位，意大利战争让西、法矛盾加剧，不管费迪南多不情愿，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伊莎贝尔当年制定下来的联合英德，对抗法国的战略，是西班牙不得不继续的道路。而查理对神圣罗马帝国的潜在继承权，对西班牙在欧洲大陆的未来地位一定是有好处的。也许，伊莎贝尔真的就是费迪南命中的主宰吧，让他怎么逃也逃不掉伊莎贝尔生前计划好的一切。

死后同穴的费迪南和伊莎贝尔

已经被关了8年的胡安娜，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将替代自己的父亲接管王位。自从她被关起来后，就没有接到过自己孩子们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查理跟小费迪南这对自出生就从未谋面的兄弟，一旦相遇，会不会上演历史上常见的兄弟阋墙的戏码。在本土根基深厚的小费迪南，有可能低头臣服哥哥的统治吗？查理这个连西班牙语都不懂的外来者，能有本事当坐稳王座吗？西班牙帝国的命运，在这个时刻，又成了一个悬念。

现在，我们故事后半段的主要人物查理终于要登场了。这个查理跟他的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从小没有父母是怎么长大的呢？虽然菲利普是个相当不靠谱的浪荡子，他的妹妹玛格利特（Margaret of Austria, Duchess of Savoy）倒是很靠谱，一直尽职尽责地监护着四个孩子长大成人。

抚养胡安娜孩子长大的玛格丽特

有一点费迪南猜得不错，查理的确是个跟菲利普一样缺乏阳刚之气的小白脸，没有半分自己外公勇武善战的基因。查理住在针尖大的卢森堡，夹在法国德国之间。没有强硬的父母后台撑腰，他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巧言令色，四处周旋，当然，也包括讨好女人。但是，他跟他那个没头脑的父亲之间泾渭分明的差距，却将在未来一次又一次政治考验中体现出来。

远离权力纷争的西班牙，查理在他祖父这边还是相当受宠的，享受着贵族子弟安定富足的平静生活。当然，主要是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这位皇帝后来续弦的老婆一个赛一个的没用，根本生不出来男娃，于是查理这个长孙当仁不让地成为一枝独秀，是祖父眼里的心肝宝贝。

查理的祖父马克西米利安一世（Maximilian I, Holy Roman Emperor）有一大堆王位头衔，包括现在的德国、意大利、保加利亚、荷兰、比利时……这位皇帝马克西米利安野心勃勃，热衷于侵占更多的领地，所以一辈子结了好几次婚，通过联姻扩大自己的势力。只可惜，只有长子菲利普活到成年，留下子嗣。从这么多国王想生儿子都生不出来的故事，可以看出胡安娜在生娃这方面的卓越成就，真的是领先时代的生产模范，英雄母亲啊！

既然长大后有可能要继承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欧洲各种王位，查理从小的课程就被安排得满满的，他必须学会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多种语言。

查理继承的领地

（红色是从外祖父费迪南继承的阿拉贡，紫红色是从外祖母伊莎贝尔继承的卡斯特尔，橙色是从父亲菲利普继承的勃艮第，芥末黄是从姑姑玛格丽特继承的奥地利，淡黄是从祖父马克西米利安继承的神圣罗马帝国）

当然，他的课程表上还写着一句提醒：王子殿下最好也应该学会卡斯特尔语，因为外祖母伊莎贝尔把卡斯特尔王位也点名在胡安娜死后会留给他。可是因为外祖父后来独自霸占了王权，把他妈妈都给关起来了，平时更是压根不甩他，连个问候都没有。

经过这么多年冷遇，查理身边的人纷纷对此表示：“围观群众情绪稳定”。阿拉贡那个倔老头，把王位攥得紧紧的，又固执又偏激，谁敢惹他啊？大家普遍对他们的查理王子能否真去西班牙继承王位不抱过高期望。所以，压根没有人认真督促过查理，在从小的课程里好好加强西班牙语的学习，而查理也就在这方面相当疏懒。

当费迪南过世前，更改遗嘱把胡安娜之后的第二继承人从小费迪南换回了查理，不仅给了他卡斯特尔，还白送了他阿拉贡的国王。消息一传到低地地区，大家面面相觑，全部张大了嘴，一副 “我和我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的标准表情包。

这个老国王费迪南唱的这是哪一出啊，从来也不说跟大外孙鸿雁传书，嘘寒问暖，套套近乎，总是那副爱搭不理的厌恶态度。可是，最后临死竟然写封信把无数人觊觎的西班牙王位就给了查理？再次望向阿拉贡的国徽做无语状：难道阿拉贡人做事的风格，真的只会这么直来直去嘛？有没有考虑过围观群众的心脏承受能力啊？

查理自己也是愣了好久才转过神儿来：靠，我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给砸中了啊！而且，还是一个大个儿的金馅饼！！我要登基继承整个西班牙王国。可是，慢着......老天哪，我连那儿的话都听不懂呢，更别说自己开口讲西班牙语啦。

感慨一下，人比人真能气死人。历史上这位小查尔斯王子不到20岁，就能继承一个根本没想到能得到的王位，而当今世界的那位著名的查尔斯王子，却等了六十多年还拿不到铁定该轮到他继承的王冠。

超长待机查尔斯

（大家都姓查，你说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话说查理顿时感到时间紧迫，赶紧开始恶补西班牙语，了解西班牙历史文化。要说也怪这个费迪南，之前完全不给查理一丁点暗示和希望，搞得他这么紧急抱佛脚。就算查理小朋友过目不忘，绝顶聪明，也来不及立刻学会一门新外语啊。

当时的查理，只怕自己都想不到，自从踏上了西班牙那块土地，几乎一辈子就没有再离开过。虽然那里是给他父亲母亲带来厄运的地方，虽然这个王位是讨厌他的外祖父很不情愿留给他的，但对查理来说，却是他继承的所有东西里，最有价值的一部分。

相比费迪南把女儿关起来以后，就再也不闻不问，查理对母亲就好多了。他刚到西班牙，就专门去探望了胡安娜，虽然他对她几乎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当然，这次探望有多少是出于真正的关心，多少出于政治目的，难说得很。因为西班牙贵族们对他这个外来户非常不放心，专门在迎接国王来之前制定了无数限制条款，比如需要胡安娜授权他才能行使王权，重大决策都不能自己随便拿主意，不许私自任命外国人做高官……总之，查理这个国王当得是比较悲催，跟外祖父独断专行的味道完全不同。所以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的确很有道理！没有本地根基，没有绝对军权，说话底气都矮半截。

陪同查理一起从低地地区跑来西班牙探望母亲的，还有他的大姐埃莉诺（Eleanor of Austria）。等见到了母亲，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胡安娜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几乎已经失去了跟人正常交流的能力。要知道，费迪南因为害怕有人挟持胡安娜跟自己作对，专门把跟随胡安娜多年的贴身仆人全部赶走了。这个城堡里都是对老国王忠心耿耿的阿拉贡的守卫。而照顾胡安娜母女起居的，只有两个年老仆妇。所以她们生活条件相当简陋。

大姐埃莉诺

就算胡安娜本来不是疯子，这么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将近10年完全没有人可以交流，可以信任，估计也会被逼疯了吧？面对自己的大女儿，大儿子，胡安娜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就跟看到了两个陌生人没有区别，更何况这俩陌生人还不怎么会说西班牙语。

过去虽然胡安娜也号称受过高等教育，考过外语四六级，但是被关在笼子里这么多年，肯定也早就丧失外语能力了。她对所有外来者都充满了猜忌，恐惧。已经有点偏执狂的胡安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不会是奉父亲之命，要把自己仅有的命根子小女儿也抢走吧？她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把女儿保护在自己这个小窝里面，不许这些人接近。

看到母亲这么神志不清的样子。查理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听过传闻，自己的母亲的确是疯得没救了。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耐心，跟胡安娜待了好几天。

这几天的功夫也没有白费。谁都不知道，这个外国人查理怎么就在几天之后，搞到了胡安娜的签字。这其实只是查理日后高超政治能力的牛刀小试。套用《权力的游戏》里面诡诈百出的 Tywin 大人的名言：若能用纸和笔，或者一张嘴解决的问题，干嘛非要动刀动枪，兵戎相见呢？难道在战场上杀死一千个人，一万人个人，就会让这场胜利更加体面高贵？反正，拿到了亲生母亲的签字，查理代理国王的文书可以正式具有法律效力了。

对自己最小妹妹凯瑟琳（Catherine of Austria, Queen of Portugal）的处境，查理则表现出了相当的同情。他觉得自己母亲已经没救了，可是通过几天的相处，他观察到自己的小妹妹看起来思维、智力都没有问题，却从小被关在这个监狱里面，穿着粗鄙简陋的服装，吃着单调贫乏的食物，更没有一个玩伴，享受不到一点童年的快乐。

只是他也不能立刻把小妹妹带走，因为这会引发胡安娜母兽发狂般的反应。在他赶紧启程去处理接手王位的事情之前，他安排大姐留了下来，布置更多日用品，好好帮母亲和妹妹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虽然为了防止胡安娜发狂，小妹妹凯瑟琳暂时还是留在了母亲身边，哥哥姐姐并没有忘记她。几年之后，她被秘密从胡安娜身边 “营救” 出来，过上了公主该有的生活。至于这位孤独的母亲后来陷入怎样的绝望疯狂，就不得而知了。这个小女儿倒是比胡安娜还长寿，活了将近80岁，是胡安娜所有子女里面活得最长的。

胡安娜的小女儿凯瑟琳

至于对胡安娜的处置，查理嘱咐手下人等说，鉴于胡安娜女王这么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她在自己这个小世界里爱怎么样就随她去吧。而且，任何人试图跟她交流，跟她接近，对她表示关心，反而只会让她受到惊扰，变得恐惧烦躁。那么，大家就别再勉为其难跟她说话。因为我看不到这么做对任何人，包括对女王自己，有丝毫的好处。

这明显是不了解精神病的治疗原理嘛！不过，好像跟《简·爱》里面的西班牙女疯子得到的待遇一模一样。不对，《简·爱》里面女疯子呆的小房间连窗户都没有，胡安娜至少在那时住的套间还有窗户。可是，去过西班牙的朋友可能会问，不对啊，我们去看过囚禁胡安娜的古建筑圣克拉拉皇家修道院（Royal Monastery of Santa Clara），没看见这样的套间啊？而且，那地方也不在阿拉贡。别急，故事还有后续。

圣克拉拉皇家修道院

不过我们接下来要讲的，更多的是她的大儿子查理的经历。查理丰富多彩的一生，其实贯穿了两条线，一条世俗线，他陷入的欧洲大陆权力斗争，尤其是他跟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之间的戏剧化故事，成为后世很多文学作品的灵感源泉。另一条是宗教线，查理所处的时代，天主教一边往全世界扩张，一边却又遭遇了从体制内开始的前所未有的强烈挑战。在这条线上，跟查理唱对手戏的则是欧洲宗教改革的开先河者，马丁·路德。

查理一生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一位政治家，但是在他心里，却有着无穷的挫败感，直到最后心力交瘁而选择主动退位。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情况出现？大家继续看八卦。

往期回顾：

西班牙帝国八卦之疯女胡安娜 

小编：蘑指挥使

【无事生妃】MuchAdo_USA 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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