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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写人物 | 那英:守住体面

现代快报
2024-09-09




有一组对比很有意思。


2018年前后,《歌手》这个节目头回请来了欧美的主流唱将——Jessie J。当时基本就是“降维打击”的状态,节目上一众华语乐坛的大咖,束手无策,名次被压得死死的。唯有腾格尔,靠一曲《天堂》打开局面。


当时有网友形容他是“孤胆英雄”,以一人之力,找回了中国流行音乐的面子。


时间来到2024年5月,最新一季《歌手》开播,剧本又一次重演。


美国的Chanté Moore,加拿大的Faouzia惊艳全场,第一场演完,本是乐坛“大姐大”的那英屈居第三。守住了体面,但难掩独木难支的意味。





不过没有人把那英和“孤胆”或是“英雄”这样的词联想起来,反而是不断有人催促那英“摇人”:“你不是和乐坛各位关系都好吗,危急时刻,什么韩红、王菲,什么李健、韩磊,别愣着了就一块上吧。”


二创的P图、视频,乃至“五旬老太守国门”的同人小说都在网上连载起来。


嬉笑怒骂,画风逐渐欢乐。


骑猪女孩


这种“调侃”本没有恶意,更多还是那英的公众形象决定的。上个世纪80年代出道,沉沉浮浮了30多年,按说这个江湖地位,自然而然会让人想到“庄严”“端庄”“沉稳”这样的关键词。



但这些关键词一遇到那英的名字,就不可避免地“破功”了。无他,那英是一个惯于嬉闹的人,而且这样的性格从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童年,她住在农村的爷爷奶奶家,当地村民口中一直流传着那英骑猪的“黑历史”。


那英曾经回忆:“爷爷奶奶家养了六七头猪,我对猪情有独钟。”她还说:“没事干的时候,就骑猪玩,直接奔猪圈,骑上一头老母猪,一直搂着它的脖子,就把那猪骑惊了。最后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猪泥。”


这样的孩子上学吃不了亏,皮实,当时小学老师是这样评价她的:“人缘好,特别是男孩子都拥护她,因为她仗义,谁打架她都敢拉。”中学老师说:“说她两句,语言过重了,她也不生气,完了之后还老师长、老师短。”


不过,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这样的性格、“生猛”的劲头,那英才能别开天地,开辟属于自己的音乐事业。当然,这都还是后话,现在,这位“骑着猪硬闯歌坛”的少女,遇到了一些麻烦。


“苏丙”往事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


那英刚进歌坛的时代,人们总喜欢听点“甜”的。


女孩子,嗓音甜美,就是行走于各大演出现场的硬通货。听过那英唱歌的人都晓得,那英的嗓子和甜实在没什么关系。


不仅不甜,甚至还有点粗。第一回考歌舞团,那英唱《小螺号》,考官听着听着脸色就不对了。被刷了,意料之中。


第二次,那英又来了,唱的是《又见炊烟》,好歌,但不适合她。据她回忆,那时一块考的还有段品章。段品章声音细腻,才开口,下面考官的掌声就响起来了。“他们一鼓掌,我就知道我歇了。”


第三回,正好《搭错车》的火,带火了苏芮的《酒干倘卖无》,这首歌高亢,要爆发力,那英一开唱,就特别对味儿。得偿所愿考上了。现在回过头看,那英很多早年经历都带着“搞笑”的色彩,她的人生轨迹也因为模仿苏芮而改变。


还有两件事,第一件,那英学苏芮学得太好了,人们就把她的录音拿给了谷建芬。这促成了谷建芬后来的收徒,一段乐坛佳话。第二件,那英缺钱了,就去“钻录音棚”录苏芮的盗版带。


“那时,我在北京的录音棚是一绝,专唱苏芮。卡带,还戴一墨镜,剪一短头发,为了跟苏芮一样。她叫苏芮,我叫苏丙。”成名后,那英其实也不避讳当年那段往事。因为,她得到了苏芮的认可。


多年之后,那英终于见到当年的偶像,苏芮告诉那英:“我知道你就是模仿我的那位,我也都听过了,你唱得很好听。”


紧接着,苏芮说:“其实,你可以有自己的作品。”


亲老师的吐槽


有一段流传甚广的视频,是谷建芬点评爱徒的。她说起那英,“那孩子话多,话特别多,所以我不是说,长了好嗓子,配着个狗脑子。她说话不贴谱,什么事、谁的事她都管。”


这也是一个网络名场面,从侧面反映了那英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得罪人。以至于,很多场合下,那英并不像是一个公众人物,束之高阁,不接地气,反之,她像身边某个认识的人,大大咧咧,经常说错话。


图源:视觉中国


那英失言,可能得罪人,已经不是新闻了,隔三岔五就会出现一次。当年,老师谷建芬喜欢给毛阿敏写歌,她就低着眼皮说:“谷老师写歌也不可能给我唱,永远都是给毛阿敏。有隔阂。”


还有某个综艺节目,现场突然响起了汪峰的《花火》。“这什么歌来的?”那英抬头问,“对,《花火》,梁博唱过。梁博唱这个歌太有范儿了,比原唱牛多了。”此刻,坐在旁边的原唱汪峰一脸黑线,只得尬笑。


很多歌迷都记得,最狠的一次,那英和“摇滚教父”崔健也“硬刚”过。21世纪初,崔健发起过一次“真唱运动”,还聊起了那英,“真有才华的艺术家,就是不假唱,拼就拼这一点。那英可以说20年没变化,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么唱歌,那是因为她老假唱。”


那英怼得也很直接:“现在我不同意他的看法,也绝对不会支持他这个运动。”她还说:“如果有机会让我上台,我一定不会让他走,我要在台上跟他理论,我要让他说什么叫假唱,什么叫真唱。”


渡劫之争,尊严之战


“骂”,是那英过去一年的关键词。


2023年,她经历了两件大事,而且都相当棘手:


其一,是李玟的离世与《中国好声音》的争议,因为网络上的骂声不止不休,那英辞去了春浪音乐节的职务,延期了澳门的演唱会。


第二件事关刀郎。刀郎新发专辑《山歌寥哉》,成了国民级的爆款。有些网友恍然记起,当年那英在颁奖时,似乎给刀郎穿过小鞋,责难他“不具备审美”。


于是,那英的社交媒体被迅速攻陷,讨论之声不绝。


所以,那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消失在大众视野。


而今,她选择在《歌手》的舞台上参加首发,这便是那场争议之后首次的大规模亮相。比起复出,更似“渡劫”。


能否“渡劫”,开赛前,大家能想到的结果无非两点。


其一,现场表演极佳,攒一波好的路人缘,逐渐扭转风评。其二,重压之下,马失前蹄,接受群嘲,越描越黑。


然而不走寻常路的那英却走出了第三种路,唱得没有极好,也不会坏,对她的调侃成了赛事的主色调。


善意的玩笑,稀释了一年之前的口水与风波,那英也就此守住了体面。


这个结局有魔幻、荒诞色彩,但复盘一下又非常合理。


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


轻舟一夜过了万重山。


来源:现代快报/现代+

记者:王子扬编辑: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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