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娃于1908 年1月 9日出生于巴黎比较守旧的富裕家庭。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3岁开始阅读,7岁开始进行文学创作,8岁时开始阅读英语小说片段,她的好奇心包罗万象。
对于她来说,阅读永远是最大的冒险,这种收获超越了其他所有的乐趣。
14 岁时波伏娃的家庭经历了一场变故,整个家庭陷入了经济危机,父亲开始与别的女人有染,耳光、抱怨、吵架经常在家庭当众上演,但是母亲却一直忍气吞声。
“妇女要按照丈夫的思想办事”,这是1804年《拿破仑法典》中的第213条中的规定,妇女进行的一切活动都需要先得到丈夫的同意,她们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权利,这种传统的思想在当时仍然普遍流行。父亲的不忠和母亲的不幸对以后波伏娃的女性主义思想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她特别反对父亲的婚姻观念,反对大多数男人(丈夫)有权“在婚姻的契约上划上几刀”,但是妻子却必须永远保持贞洁、清白和忠诚。18 岁时她就已经“性格鲜明、受人排斥、与众不同”,她以多重身份来记录自己的生活。她说“我就是风景和目光,我只通过自己存在,也只为自己而存在。”19岁时,她做出了自己的独立宣言,“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她的闺蜜扎扎是一位温柔、虔诚、值得信赖的基督徒,扎扎由于婚姻的不幸在二十多岁时就黯然离世,这更是强化了波伏娃对上帝和婚姻的不信任,坚定了自己要独立生活的理想。男女两性之间的爱情关系是人类各种社会关系中最本质、最自然的关系,爱情和婚姻因此成为人类生活中一项最基本的内容以及文学创作取之不竭的源泉。在所有和波伏娃有关的故事中,与萨特的相遇是最引人入胜的,令人荡气回肠的。1929 年21岁的波伏娃参加了法国大中学校教师资格会考,并与后来的存在主义哲学大师萨特相遇,而考试题目居然是“自由与偶然”,这完全是为两人量身打造的啊,又十分巧妙地隐喻了他们的爱情!萨特对这个来自索邦大学的女生十分注意,他利用考试的间隙和波伏娃交谈,并迅速为波伏娃敏捷的才思与准确的表达所深深吸引,他一直喊她“海狸”, 因为波伏娃的名字“beauvoir”与“beaver”的读音相近,且海狸“工作勤勉”、“极具建设性的思维”,这个绰号伴随了波伏娃终生。大中学校教师资格会考时间拖得很长,在两天笔试结束后还要进行口试,中间有15天时间间隔,萨特邀请波伏娃在这段时间和他一起备考。对于两个具有深沉而狂热激情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他们海阔天空,无话不谈,文学、艺术、哲学……常常谈得入了迷,忘记了“时空流转”,似乎只有睡觉才能把他们分开。公布考试结果的那一天终于来了,萨特和波伏娃分别以第一和第二名的成绩被成功“晋级”,获得了法国大中学哲学教师的资格。此时的萨特意味深长地凝望着波伏娃,对她说 :“从现在起,我将对您负责。”后来萨特追随波伏娃到利穆赞,到波伏娃祖父留下的庄园里继续巴黎的交谈,他们在田野里讨论了四天之后,波伏娃就意识到“即使谈话进行到世界末日,我可能还是会觉得时间太短了”,于是20世纪最独特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波伏娃后来回忆道:“那个夏季,我好像被闪电所击,一见钟情那句成语突然有了特别罗曼蒂克的意义。”有人把爱情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激情之爱,这种爱基本上出于动物性的本能,它会随时间消失并且不再产生。第二层是精神之爱,人生来是孤独的,如果在这个苍茫的人世间有人能感受到你的孤独,懂你、疼爱你、珍惜你,这种感情足以超越激情设定的时间界限,直至抵达死亡的终点。第三层是灵魂之爱,这是一种近乎宗教的爱情,从爱情中人们可以悟得大道,求得灵魂的皈依。可是在现实中能够通过爱情获得灵魂皈依的朝圣者们,实在少之又少。波伏娃无疑是幸运的,她至少得到了她的精神之爱,事实证明,她得到的是萨特的灵魂之爱。似乎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是世间哪有完美的事情呢?即使聪慧如波伏娃,她的幸福却也面临艰难的选择。
萨特虽然承认他和波伏娃产生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关系,并且他们的融洽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但是他并不认同一夫一妻制,他还承认“偶发爱情”的存在。也许从一开始,波伏娃就知道她不可能独占萨特,但是波伏娃经过慎重的思考,也作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她希望自己保持经济独立,像男人一样独立地过完一生,不依赖任何人,包括女人也同样可以拥有多个男人。夜幕降临时,这对年轻的情侣坐在卡鲁塞尔公园的长椅上情意绵绵,做出了世上最坦诚又最伤风化的誓言。他们俩将情投意合、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种关系,但同时双方保证各自在生活、感情和性的方面享有充分自由,条件是永远不隐瞒和撒谎。
这个协议最初为两年,但是两人执行了一辈子,此后他们在生活中也确实有各自的“偶发爱情”,但是却永远没有抛弃对方,成为超越婚姻的终生伴侣。
1949年,波伏娃出版了《第二性》,该书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被誉为女人的“圣经”。1953年该书被译成英语,售出了200万册,并被译成18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发行。1954 年,波伏娃的另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巨著《名士风流》出版,再次为她赢得了极大的声誉,她也因此获得了法国最高文学奖龚古尔奖,被击败的候选人包括萨特和尼赞。萨特也曾经在196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是他被他拒绝了,身为一个哲学家,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一种怎样的成就!可以说两位的成功是彼此造就吧!其实,早在1938年,萨特在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恶心》的题记中就写到“献给海狸”,感谢海狸对他的创作的厚赠,而波伏娃的长篇小说《女宾》也是接受了萨特的建议,根据自己、萨特和奥尔加三角恋爱经历写成的,其出版后的社会影响丝毫不亚于《恶心》。他们共同交流,共同写作,彼此的作品都经过对方严格的审核和批判,可以说最后的作品已经不再是“你的”还是“我的”,而是“我们”的了!
他们的这种关系持续了 51 年,直到萨特病逝。波伏娃去世后,她和萨特合葬在巴黎蒙帕纳斯公墓。他们首创的“契约式婚姻”也成为哲学史上的佳话。
波伏娃的故事中有一点是令人称奇的:爱情是排他性的,处于恋爱阶段的女人,尤其是处于热恋中的女人,一般都会把自己全部的爱恋都倾注在Mr. Right 身上,面对萨特的一次次“偶然爱情”,波伏娃是如何解开这个“死穴”的?难道她没有醋意大发、心理失衡的时候吗?这个显然是肯定的,她的这种“自我分裂式”的心理活动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也有曲折隐晦的表达,而萨特也曾承认对波伏娃的“移情”嫉妒得要死。因此在这对伴侣的开放性关系中,如何处理嫉妒,实现对嫉妒的超越是需要非常的智慧与境界才能实现的。波伏娃曾经对两性的对抗提出忠告:男性之于女性的优越地位使女人的欲望和发展受到限制,而处于劣势的女人也希望剥夺男人的优越性。
“一个被封闭于内在性的女人,也会极力把男人关在那个牢笼中。”《名士风流》中,处于热恋中的波尔放弃了自己的歌唱事业,她说:“我并不希望任何个人的荣耀,在我看来,伟大的爱情远比成功的事业要重要的多。”因为亨利需要她整个身心。但是,她的这份固执爱情捆缚得亨利透不过气来,亨利感到自己犹如一块易碎而危险的瑰宝,最终二者关系的彻底破裂。在传统的男权社会中,男人把女人当作“他者”,女人自己也默认了这种“他者”的身份,但是这种传统的婚姻观念和伦理要求,对于天才的女人来说是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如鲁迅的妻子许广平曾经是极具才情的,后来也变成了料理日常琐事的妇女,列夫托尔斯泰的妻子索菲亚曾经是在音乐和文学上具有相当造诣的,却为托尔斯泰生过13个孩子,在家务劳动中不堪重负!咳!但是波伏娃选择了萨特,他们把把自由选择和独立承担责任给了彼此,他们相约把精力投射于事业和创作。虽然波伏娃也曾经和美国作家艾格林写了17个春秋的越洋情书,(《名士风流》里那个同安娜相恋的美国作家刘易斯的原型就是艾格林),还与比她小17岁的《现代》杂志的编辑克劳德·朗兹曼相恋7年,凡此种种,但是她最后选择回到萨特身边。萨特是她永远的精神港湾,也正是在和萨特的这种终生关系中,波伏娃也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女性主义”的真实含义,并把它不断的融入到自己的作品和实践中去。
真正的女性主义,其实就是女性的个人主义,是女性摆脱依赖、独立自主,达到自我实现的主义!
最后祝世上男女在爱情道路上编织幸福花环的时候,男欢女爱,两情相悦,彼此珍惜,(精神上)永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