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卖鸡柳的人

昨晚突然饿醒了，翻箱倒柜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出一包零食。就连前几天母亲从家里摘来的李子都一个不剩。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睡在下铺的西瓜有些傻眼的看着我。

我整理了一下换好的衣服，顺着声音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饿得很，睡不着。”

她掏出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看，又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道，“现在都凌晨了，你确定还有人在卖东西？”

我内心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咬牙出了门。

“记得带一把伞！”她在背后狂吼。

外面是一片通明，无数的点灯扮演了乖巧的在星辰的角色。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一家还在卖鸡柳的小店。

雨下的很大，他们头顶上所拥有的是一把破旧的褐色大伞。

“阿姨，鸡柳怎么卖？”因为下着雨，我们隔得有些远。我只能尽力放大声音。

“六块钱一份。”头发开始发白的老人家声音在雨声中沙哑的厉害。

我有些感叹人世的艰难，却也无可奈何。

“那来一份鸡柳。”

“好勒！”应声的还有一道男声。原来是一直在埋头的切着鸡肉的人。

他将腌制好的鸡柳慢慢的滑入滚烫的香油中，等到鸡柳拿出来控油。最后撒上胡椒，辣椒，味精等调料。

在添加辣椒之前，他轻声问我，“姑娘，辣椒少放还是多放？”

其实在之前我已经说过一次了，多放！我一向性子不好，这次却没了脾气。最后只是轻言细语，“多放一点，我喜欢吃辣。”

旁边的女人推了男人一下，小声说，“她说过多放一点辣椒。”

男人的脸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望着我，像是掩饰也像是解释的说了一句，“我害怕放错了你不喜欢。”

我没有再说什么，思绪回旋，过往在雨中拉开了序幕。

初中学校对面也有这样一家小吃店，不大，卖的东西也很单调。就是炸土豆。一篮子的土豆扔进滚烫油锅里。然后就一大勺辣椒再一勺油就一个塑料口袋装起来卖。

那时我们却完全不在意油是不是地沟油，辣椒加没加色素，也从来没有想过塑料口袋不卫生。我们期盼是某日家里父母可以做一顿这样的美食，让自己吃个饱。

可父母好像完全不知道我们的想法，只一个劲的告诉我们，“街边摊不干净，吃了对身体不好。”

其实我很想说一句话，我看那些土豆挺干净的，反倒是家里的白菜经常看见虫子在盘子里。

最终我还是没有说，怕挨打。

“来，好了。”女人将鸡柳递给了我。

暖暖的香气扑进鼻子里，一瞬间我竟觉得小小袋子里的食物胜过了曾经吃过的无数美食。

在离开的时候，我的耳边还萦绕着他们俩的对话。

“明天要多准备点盐。”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快乐。

男人回答她，“其实刚刚应该去买点。”

女人不高兴了，“天黑了，留着我一个人在这里怕。”

那一瞬间，她好像个小姑娘，而男人，又变成了那个只要牵着对方的手就可以远走的英雄。

爱情有很多模样，年轻时觉得轰轰烈烈才是。直到后来才懂，平淡如水才是情与爱。

来源微信公号：抒情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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