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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体心理学研讨群研讨会(第三部分)


中国自体心理学研讨群研讨会

时间:2018年3月23日

参加人员:韩岩、徐钧、朱一峰等

 

 

徐钧:大家说了这么多,我尝试一一回应。

 

第一,关于本土化的问题,要分成两个部分的本土化了:1,封闭的本土化,闭门造车。2,除了吸收还要输出,和国际接轨。我所说的本土化指的是后者。同时,和国际接轨的本土化,也是包含2部分,1,中国人还是有中国人的文化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有的东西就是说里面是潜移默化的,比如中国的家族制度。2,中国的现代家庭,中国的养育制度,这些都是和西方社会有满大的差异的。所说到的输出,指的是中国本土化有效的部分,是否与国际接轨的思考,这是本土化本身存在的健康状态。

 

第二,关于东方和西方的问题。实际上全球东西方文化发展,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我们中国也有中国的汉文化圈、印度的文化圈,非洲的文化圈、欧洲的、美国的文化圈,美国的文化圈和欧洲的文化圈是很不一样的。欧洲的文化圈里面又分:东欧、南欧、北欧、西欧的文化圈,俄罗斯那边的文化圈也形成很大的差异的。所以单从东西方文化来讨论这些东西是不够的。历史研究把全球的文化分成很多块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有一个问题,即使就是东西方就仅限于欧美社会,美国社会和中国社会的精分是互相影响,精分我们中国目前是学习阶段,但已经学习到一定程度开始有反思阶段,彼此的接触还是有许多的。这种切面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单元的接触,实际上我们跟美国团队,跟澳大利亚团队,跟欧洲团接触对,他们也有许多表达了个体的差异性。

 

就中国这个范围,我们学精神分析的人里面也有许多个性,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包括地域的,像山东文化、广州文化、福建文化、上海文化、北京文化、还有河南河北文化……差异都很大。它会发展出一种很多元、很多样性和复杂性的一种对撞,没关系,我会觉得是系统会带着本身的复杂性的一个状态来进行。一个复杂性的对撞并产生出一种多元的不可预料的一种新型的变化,所以这种变化是很复杂的,是整个进化的过程。我同意韩老师说进化过程是一个更复杂的过程。我们和一百年前的中国人肯定有一些区别。

 

但是,区别有,携带的基因也是有的。和文化认知有关,实验研究中,表明了这点。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多系统的,复杂性的碰撞会产生什么,不可预料。学习和吸收和整个民族政治分不开,韩老师所说,学术应该和整个民族主义,政治,文化彻底分开,过于纯洁。我们看西方的嬉皮士运动,与美国和麦肯锡主义最后失败有很大的关系,还有和二战之后的思想有关系,这个思想又是和那个后现代有关系。在中国这个情况也很不一样,所以在整个政治观点当中,这个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这种影响没办法视而不见,也没办法不受影响呢。精神分析渗透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渗透在日常生活中,我会考虑更复杂的。在复杂性的自体中,中国会呈现多元化的自体,90后,00后,有很多主体感的确认,我们是无法理解,我们要增加包容性,增加多样性看法。

 

另外一点,就研究方法来说,韩老师想制造冲突,制造张力,中国文化中,有冲突,有协调性,更具有生态性观点,生态趋向大而同的观点,同化性比较强,张力效益不那么明显。复杂而协调性同时存在。每个人交流起来的是复杂性一直是存在的,就像我和韩老师的讨论,和换个老师的讨论复杂性都不一样,主体性不一样。换个外国老师讨论又不一样。我会觉得这个是很普通的,包括我们要有一个大的框架,来看待整个的事情发展的过程。



我不强烈的追求一种精确性,包括其中我会有我自己体验的精确性,但这种精确性没办法让每个人都获得这种精确性,我认为在精神分析的过程当中,致力追求精确性,我也同意,但是精确性我觉得是不可获得的。我觉得我们只能获得一个对一个概念,一个叙述的相对的精确性,因为精确性受到于来自于两个问题的打击,第一个,所有的精确性都是互相对话,互相理解的结果。第二个,所有的精确性以当事人理解对话体验的结果,这样的精确性又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所有的精确性的概念都是一个动态过程,都是一个复杂性的过程。


所以,我十分同意老子的一个观点,就是,道可道,非常道,明可明,非常明,精确性是不可描述的。而当我们去最终承认,精确性是不可描述的时候,就像我们手指月亮的时候,并不是月亮本身,我们就会理解对一个人的体验的精确性是无法达到的,但,应该是科学无尽追求的一个目标。这对临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我和复杂性理论的创始人,比尔,讨论的,复杂性理论提供的是一个态度。对于西方人的理解是这样的,但对东方提出的一个观点,关于道的精确性的问题,又相关又不相关。它是一个多样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一个体验过程,当我们瞬间体验精确性的时候,那只是一种瞬间的成熟,结束之后体验成熟也是各自不同的。我们要复原这种体验,是没办法来复原,就像我们今天,从下午到现在进行的讨论,这些讨论里面所具有的体验,或者挫折,彼此碰撞,或者彼此产生的理解,都是不可复原的,就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如临床过程一样。我经常举一个例子,中国禅宗的开悟是没办法被重复的。


就像我们今天的这个讨论今天的这个讨论所产生的结点,只是刺激了我们每个人的心灵,我们的体验形成了一些个不一样的体验,但这种体验是达不到精确性的,我们达到的,只是我们每个人说感受到的某种精确性,或者某个人所表达的一种精确性。

 

我在表达某些东西,表达“我”的时候,在聚焦里面叫Felting,当我在表达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不是我内心所体验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实际上只是存在在宇宙的这个时刻,接下来就消失了。所以我在临床的观点当中,包括在讨论的研究的观点当中,我会觉得模糊性、未说的,没有被说出来的那些空间,反而有许多精确性存在,而一旦被诉说,我们就需要理解这个过程的发生,能够忍受精确性被模糊的特点,这个对于临床是十分有意义的,这就是我的一个基本观点。

 

       这是我回应韩老师的,宋光伟的观点,可能对大家有些帮助。自体心理学训练当中也强调精确性,我觉得,精确性到达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是不存在的,而且对没有一定水平的人,精确性是没有价值的,而且精确性本身也是没办法到达一个体验的精确性的。对来访者精确性的要求也是没有意义的,精确性只在来访者觉得能够诉说她的现实的那个当下,那种机遇的偶然性当中呈现了她的体验。觉得她被体验所描述了,但是这只是一个随机过程。

 

      我对心理学的观点是属于道家的观点,属于老子的道家,但是,他也是属于易经的观点,但有区别,我说的易经不是周易的易经,我说的是规范的商朝的易经,强调坤位的,大地为主的易经。强调坤位的易经,强调被动的,有效性和模糊的有效性,它和天行健的观点正好是相反,天行健,自强不息,相对它模糊的观点,厚德载物。这是我所陈述的观点。

 


徐钧:“生态自体",这是我突然出现这个创新的词汇。


朱一峰:如果承认我们的讨论体现了我们自己的价值观,也许又可以回到自体心理学中的,关于“理想化”的形成机制。


杨楠:深层生态的理念,感觉是一种边缘性思考的聚焦方式,结合了人类正常发展和生态保护两种需求。


徐钧:自体,从来没法孤立存在,或主体间双元存在,而是动态复杂性因素、综合的流动性结构,是整体(心、身、环境)同在性过程,具有启动和演进自体密度及健康功能的意义,具有生产、平衡、死亡的周期性演进过程。


邓琳:昨晚韩老师谈到咨询师群体的内倾性格,扩张与回避,谈到主体性……让我想到了改变环境与适应环境,也让我想到了这句话:“改变你能改变的,适应你不能改变的,并用智慧去区分两者的区别。改变与适应,又让我想到一个词:辩证。另外,我好像并不觉得内倾型的性格就等于回避与退缩”。


田凯:我认为精神分析是做为探索意识的有利工具,跟哲学有更多交集。如果非要划入“科学”,以科学的“精准、逻辑”去论证,会丢失和变形的。全球整体化,“以人为本”的不分东、西方,有很多梦幻般的理想主义。我个人很欣赏,同时也觉得不务实。即使在国内,地区和地区的差异甚至有很多部分超过了“东西方”。


刘文罡:生态自体,和而不同。


田凯:另外,心理学是研究人的意识规律的。个体自己的意识规律,情绪,体验就是最大的教材,取之不尽,远远不能详尽。这些原材料提炼出来到临床需要国外的理论――有了更好,也未必一定。对于不懂英文、不会读书就无法做心理专家,不讨论了。我不赞同。


朱一峰: 一方面哲学好像引领了我们选择怎样的心理学;另一方面,我们的自体结构特征决定了我们认同哪些哲学。


梁斌: 我记得徐老师在十多年前就提到了韩岩老师,包括自体心理学和聚焦等等。我觉得,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不同观点的碰撞,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辩论,而是应该“撸起袖子加油干”,空谈是中国人比较擅长的,但是,真正在于你做了些什么。比如,每年组织翻译几本国外的新理论的书籍,邀请,国外的专家学者来国内讲课,赞助一些中国的学生出国学习交流等等。我觉得更有现实意义,而不是停留在过去,一味地呼喊。

 


韩岩: 早上我听了昨晚徐老师的发言,感觉这个讨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所以现在再延续一下:


这个讨论我觉得有意思的是:


1、好像让我的思想越来越清晰,也意味着思想越来越深入;


2、大家有很多不同的声音,可能很多人也不太熟悉我过去的观点。对我的一些东西提出一些反对。这些反对也挺好的,它会激发起我的能量以便更好的澄清;


3、通过这个讨论,我好像对老徐有一些更深入的理解。记得过去在文化和心理治疗学组上我们也有一些讨论。当时我对那个小组的讨论评价不高,我记得老徐曾经说:这地方你不理解我。当时我的回应是肯定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你,那我们慢慢来。这次挺好,因为我们畅所欲言,在这里能够谈很多东西,没有什么禁忌。

 

接下来我讲讲延续的几点观点:


一、关于中国人的和谐性和张力。

我希望说的更加精确和简洁。老徐你谈到关于:中国人的和谐性。我不太能确定。中国人是否具有一种更强大的和谐能力?据我所知,中国人的张力不是小,不是没有分歧,没有冲突,中国人的冲突和张力都在台子底下,而不是在台面上的。所以台面上看起来是都是和谐一片,可是底下却不一定如此。由此,我想引申出一个更大的文化议题。

 

这个文化议题也会非常大的影响到我们的讨论。我可能比较西方化,比较坦率,中国习惯放在台子底下,通过人情去做工作,做和谐,这和西方不同,到了西方,你会觉得很自由,其实西方一直有明显的冲突,罢工,示威什么的,但2天就结束了,没有什么后果,他们冲突分歧可以放在台面上理性的争辩,并不损害社会共同体的存在,并不损害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记得二十年前我刚去澳洲的时候,有一场示威游行,在“堪培拉议会”门口,当时发生了一件比较大的冲击事件,冲击国会。当时我印象非常深的是,当天晚上的电视节目主持人非常面目严峻地说:“这是在我们的政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我们现在遇到的是一个使用暴力式的方式来处理这种事情,这事我(认为)是非常危险的。”


再讲一个例子:有一天,我和我的领导讨论一件事情有分歧,但我不知道冒犯了他,他跑过来生气地向我指出,我很惊讶,表示没有这个意思,他马上平静了,这件事马上就过去了。


这两件事情希望能表达我的观点。这不仅仅是文化固有的看法,还是一种文明的进步。我们现在恐怕还面临着很大的这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做不到。

 


二、关于精准性,道可道,非常道。

关于精准性的问题,我非常同意那个老徐提到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两句话。我也经常在我的讲课当中引用。我想补充后面的一句:“名可名,非常名”。


可以把它解释为一种对于理论的说法,所谓“名可名,非常名”,就是说,我们可以用理论来命名解释这个世界,但是任何的理论,如果被固化了,认为这是永恒的理论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永恒的理论。换句话说,它包含了两层意思:一、这个世界的复杂性是没有任何一个理论能够概括的把它说清楚的。但这不意味着理论的发明,不断的寻求理论的精准,不断纠正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发明理论就是希望解释世界,这些理论还能具有预测功能。如果没有解释,没有预测,我们就没有秩序。二、理论的目的是带来秩序,带来确定性,带来预测性。所以他需要精确!但是 非常名 这一点也非常重要,前面说过没有一个理论能够终级的盖过一切。我们始终要保持一个未知的态度。如果真的有个理论可以概括一切,你基本上在一个上帝的视角。所以,我觉得这两句话的关键在他的辩证关系。不能单一强调任何一方面。

 

三、关于四象限理论

把我的观点表达清楚,让我引用一个理论,叫“四象限理论”加以说明。一旦引用四象限理论的话,我们的思维就不糊了,我觉得糊,有的时候是中国人的长处,虽然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中国的长处,这一点在哪。


四象限理论可以解释很多像老徐昨天晚上提到的主体间性,复杂性理论。想象一个:一个垂直线,一个水平线,他构成一个四象限,左边的上象限叫“我象限”,左边的下象限叫“我你象限”。右边的上象限叫“它上限”,右边的下象像叫“它们下限”。这个四象限精妙之处是当我们在理解一个世界、表达一个世界的时候,一定要把它分成四个象限去考虑问题。我们的脑子才不会糊。比如说这个右象限,右上限,它恰恰是科学的象限。那么左上限那个“我的象限”,它是一种对主观的,内在世界的表达,我想到一个词来描述他:诗歌的象限。这样,就分得非常清楚了,那么科学的象限他就是要求精准的,没有精准就没有科学。我们搞什么东西不能马马虎虎,应该追求精益求精,科学精准,越精确,越能够用更少的、简洁的语言解释更多的现象。而“诗歌象限”要求的就不是精准,它要求的是:含蓄的、象征的、丰富的含义,需要去激发我们内在的情感、直觉、那种神秘的感受。这一部分的可以用“模糊”这个词,模糊是反追求精准的。


这样一来,就很清楚了,我们不同的领域,不同的性质,当然是不能要求诗歌精准,也不能要求科学模糊,这样要求其实是沟通上的偏差。

 

然后再讲一个非常重要叫:左下限,左下限的叫“我你象限”。这个象限又叫“对话像限”,跟马丁布伯“对话哲学”有点像,其实就是主体间性的象限,那么这个象限追求目标是什么?追求理解,并非是科学精准性的追求。跟自体心理学联系起来,有个词叫:Atunemen,中文意思:调频,和弦共情。母子关系需要母亲根据孩子的反应速度得作出调频性的反应,这样可以培养出孩子成熟的自体,但这很难做到,不和弦共情的现象很普遍,这时候只需要母亲速度调频,孩子就能得到健康的发展,“调频后的修复”才是至关重要的。就像我们的讨论,不理解到理解,再不理解再调频到理解,这个过程帮助了我们自体成熟的过程。



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非语言层面的默契,心知肚明的感觉,咨询中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某个瞬间有这个感觉,很好,到了下个瞬间可能又不理解,但没有关系,下个瞬间再说,这个瞬间已达到了理解,获得了情感联系的成果,这个过程象徐老师说的用那个“模糊性”来表达 他的模糊性不是关键,关键的点在于相互间的理解。我们的讨论同样包含着两种性质,一个方面,我们从事科学项目,他就需要精准,从另一方面来讲,从理解、对话角度来讲,他说诉求的是理解,而不是精准。同时进行的两个频道,只是,我们还是要清楚的看到大脑各自要输出的功能,任何时候都是有这样几个频道同时进行的。因此,如果在同一时间你想把所有东西都讲清楚,这是很困难的,出现复杂性,模糊性是正常的。但如果我们以“四象限理论”来理解谈话内容,我们的思想就会明确自己要表达什么。

 

最后我想回应“朱一峰”同学谈到的两个问题:一方面是积极的追求向上,另一方面安贫乐道,那么我们治疗师该怎么办?这是个好问题。首先我觉得治疗师,是没有办法也不应该去帮助来访者去进行选择。来访者有这两个问题,说明他处在一个内在焦虑的冲突当中。那么治疗师要帮助他的是进行整合,而非选择。整合,是要帮助来访者要达到这样一种状态,突然间好像领悟过来一般,感觉自己能选择了。治疗的标准不在于语言上,而在于来访者的感受上。当她有一个很好的很清晰的主体感时,这个瞬间高度的起来的时候,她有一种义无反顾的选择。这就是她想要的,我们说,这个时候她获得了整合,获得了主体感。


难就难在咨询师本人的性格,面对这个世界充满金钱、欲望,竞争很害怕,他只会安平乐道,或者,反过来他又极度拼搏,不能安贫乐道,这两个部分都会影响对来访者的理解,或者是咨询师表现在防御自己这两个部分上。这些无法根据来访者调频,自然无法完成调频后的修复,又怎能促进他的整合呢。


不管是安贫乐道还是积极追求、积极入世的追求,咨询师如果都有丰富的经验的话,就知道这两个东西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它在某一个动态瞬间的呈现。如果我们也经历过多种选择,我们是整合的,我们知道一个好的状态是一个什么样子,就有力促进来访者去在那个瞬间做出他的选择,同时他在那个瞬间主体感起来了,我觉得这一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这不是一个理智上的,靠中国的“无我”什么之类的概念。是咨询师本身就在生活当中两个方面都历练过。这两个方面是我们所有人都逃避不了的现实:1、金钱与物质,2、精神与心灵。如果我们回避其中一部份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就是像西洋人说的:灵性逃避。所谓追求中国传统文化,国学的,佛学的类似说法,但没有几个人在真正研究这庞大的文化体系。所以,关键是咨询师经历了所有存在的挣扎和挑战,能够收获与成长,帮助来访者就容易了。这不是一个理性的问题,它有点~嗯,类似老徐讲的模糊,有点像灵性的问题,一个神秘主义的问题,主体感本来就是一个挺神秘的问题。


最后,我想说,主体感,这个词本身是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描述的,因人不同而不同。真正取得了主体感的时候他绝对不是一个孤立性的自我,和世界完全对抗的自我,他既有和谐也有张力;既有科学的精准性,又有主观的哲学对话中获得的理解性、包容性;既不回避冲突,也不纵容模糊。他同时可以完成这个复杂的过程。

 


徐钧:好的,关于精确性我稍稍回应一下。精确性,在东西方表达上是不同的。精确性永远是一个目标,但精确性不是过程当中发生的。中国汉字,汉文化,有一个特点:基本上是把精确性放到一个模糊的系统和空间当中去讨论。当把一个概念放到一个模糊的空间时,不具有精确性,但其中包含着精确性,当在这个模糊的空间中去讨论的时候,精确性就被把握了。


这是道家很重要的一个观点。


就是当我们说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会到达精确性,但是,不说什么东西的时候,更具有精确性。就像亚洲思想里面关于老子的道,“道可道”的道。还有关于佛,释迦摩尼的佛陀,它提供“涅磐”这个观点。佛陀使用“涅磐”这个观点,进行讨论的时候,是不用正面回答它到底是什么,涵盖性更多了,他给出的空间的混沌性,反而包含了精确性。


我们虽然讨论的本质讲的是模糊,实际上处处包含着问题的精确。这个就是在中国社会、文化方面,人情方面重要的特点。这和中国历史发展过程是相关的。中国是一个集权政治国家,经历了许多战争,特别是在南北朝之后,家族制度、凝聚性、集团性等文化特点突出。而这些特点是西方社会、欧美欧洲国家所达不到的。欧洲社会实际上从来没有形成像中国这样大的国家,即使是罗马时代,它形成了多元性恪是很不同的,它是通过立法来完成,但是即使是罗马,在高卢,在英国,实际上许多地方都是有他的一个独立性。欧洲文化更像一个多元“城邦制”的文化,所以他们看起来很自由,没有什么禁忌,什么都可以拿来讨论。中国是集权国家,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与艰难,特别知道战争的痛苦与存在,强调在集权方式下讨论,大家的凝聚性会比较好。


以一个例子来说明。就像犹太人在世界各地都很能够团聚,但是犹太人到了中国就很特殊,被中国人融化掉了,他没办法形成犹太社区,象“开封”犹太人,他最后被汉族化了,这些东西都很有特点,说明了什么。这些特点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核心属性之一:中央辐射四方的文化叙事结构——天下大同。从“陶寺文化”开始一直到商朝的“二里头文化”延续至今,是居中辐射四方的中央大同四方的体系,是在这个文化基础上再发展出民主性,合而不同。中国文化你说他有扩张性,有的时候又很和平,这种扩张性实际上它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他不单单是通过战争,更是通过和你的一个连接性,发展友邦、互惠互利、文化宣传等方式进行国际连接。大家看夏代的中国,到商代的,到秦代的,到唐代的一个个土地的扩张,实现了国土面积大大的扩张,这种扩张,大家都认同是建立在一种叙事结构中实现的。

 

谢谢大家! 

 

《完》

 

相关链接:

中国自体心理学研讨群研讨会(第一部分终稿)

中国自体心理学研讨群研讨会(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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